上官清越笑容絕美,無害無邪,純淨如水。


    高位上的薑皇後鳳眸輕挑,眼角掠過一抹隱約的深邃。


    薑皇後緩緩開口,“永安公主有心了,本宮近日身體不適,不想吃甜膩的糕點。”


    上官清越輕盈一笑,聲音曼妙,“永安知道母後近日身體不適,特意選用了淡淡的蜂蜜做了糕點,味道清爽,絕對不膩。”


    所有人都看著她們,心下有著隱隱近拔弩張的緊張。


    皇上掩嘴咳嗽兩聲,笑著說,“越兒孝敬母後,有心了,皇後便小小嚐一口,也算不辜負越兒親自下廚的一片心意。”


    薑皇後還是不給麵子,“心意已領,放下吧。”


    上官清越依舊端著,極盡恭敬,“永安想看著母後親自品嚐一口,也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母女並未不合,破了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聞。”


    薑皇後仰頭一笑,頭上鳳釵搖曳生輝,“誰說我們母女不合!本宮可是很喜歡永安懂得分寸,凡事中規中矩。不似清彤,讓本宮寵壞了,總是任性。”


    下麵的上官清彤對上官清越翻個白眼,很不喜歡母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尤其君冥燁的麵前說自己的不是。


    薑皇後不肯當眾品嚐上官清越的糕點,上官清越也不退下,一時間僵持在那裏,不上不下。


    這個時候,君冥燁緩緩開口了,“既然母女關係和睦,一碟糕點都不肯品嚐,莫不是覺得糕點有問題?”


    君冥燁此言一出,底下嘩然起來。


    有說上官清越應該沒那麽大的膽子,也有說薑皇後小心一點也對。


    這個時候,就有宮人拿著銀針上前,要試探糕點是否有毒。


    上官清越直接撚起一塊糕點放如口中,“永安願意為母後親自試毒。”


    上官清越緩緩咀嚼,咽下一塊糕點。


    底下又是一陣嘩然,上官清越竟然為薑皇後親自試毒,誠意至此,薑皇後也不好嚐一嚐那糕點了。


    上官清越掩飾住眼底的蕭殺,緩緩走上高台,含胸俯身繼續將手裏的糕點侍奉給薑皇後品嚐。


    薑皇後盯著上官清越,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點破綻,卻發現上官清越的臉色平靜如水,一點異樣的痕跡都沒有。


    上官清彤忽然站起來,“我身為母後的女兒,就讓這一碟子糕點,給我吃吧。”


    上官清越站在高處回首,目光微沉地凝著上官清彤。


    “在長姐麵前,清彤莫要無禮!”上官清越聲音略低,透著一股霸氣。


    上官清彤當即怔住,沒想到上官清越竟然當眾用“長姐”身份壓她,上官清彤惱羞成怒,臉色漲紅一片。


    “長姐的意思,清彤沒資格品嚐一下長姐親手做的糕點了。”


    有薑皇後給自己坐鎮撐腰,上官清彤當即走上高台,拿了一塊糕點,便小小地咬了一口。


    上官清越想要阻止,但也隻能生生忍住。


    上官清越努力保持鎮定,不讓自己有任何蛛絲馬跡泄漏。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有百裏不染在,後麵還有君冥燁斷後,她行凶後逃出皇宮,一定不成問題。


    但沒想到,衝上來嚐了一口糕點的人,竟然是上官清彤。


    上官清越心下惱恨,卻也隻能啞忍。


    上官清彤咬了一口,便趕緊吐到一旁宮女手中盂內。


    “這麽難吃,也呈給母後品嚐!”上官清彤將糕點摔在上官清越端著的碟子內。


    上官清越懂了,這上官清彤故意來幫她母後解圍。


    薑皇後對自己的女兒,投去些微讚賞的目光,但還是義正嚴詞地嗬斥上官清彤,“彤兒,在長姐麵前,不得無禮!沒規矩!母後當真給你寵壞了。”


    上官清越垂下長長的眼瞼,將糕點交給宮女,“永安手藝不佳,沒有得到親生母後的真傳,實在慚愧。”


    在這個場合,提及已經亡故的先皇後,實在有些大煞風景。


    薑皇後的臉色瞬時就有些變了,在先皇後麵前,所有的朝臣,即便是薑氏一族,也要麵呈恭敬之色,包括她這個當朝皇後,也不得不承認,那才是正宮之主。


    即便現在貴為皇後,終究在先皇後麵前,隻是一個後來居上的嬪妾。


    上官清越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薑皇後,恭敬地對薑皇後敬酒。


    “永安感激薑氏母後這麽多年,在母後薨逝後的照顧!如今永安回來了,薑氏母後不嫌棄永安是被休離之身,願意收容,永安實在感激。”


    上官清越直接仰頭而盡。


    薑皇後這一杯酒,不得不喝。


    也知道上官清越三番兩次這般,定是有什麽目的。


    薑皇後低眸看了一眼麵前的銀盞,杯中酒水毫無異樣,心下還是狐疑。


    皇上笑了,“皇後,越兒這般有誠意示好,不要當眾不給越兒顏麵,還有大君國的冥王在。”


    君冥燁掃了一眼高台上,嗤笑道,“如此說來,本王也要對薑皇後敬酒一杯了!我們大君國實在容不下你們南雲國的長公主,本王之前還擔心,南雲國不肯接受遣送回來的公主,反而本王還要帶回去。如此看來,本王倒是小瞧了薑皇後的雅量。”


    這麽高的一頂帽子扣上,薑皇後這一杯酒不想喝,也得意思意思。


    薑皇後笑著舉杯,小小地啜飲一口,“本宮實在不勝酒力,隻能點到為止。”


    上官清越緩緩俯身,低頭間唇角勾起一抹陰譎的淺笑,便從高台上退下去了。


    就在她給薑皇後敬酒的時候,早將指甲內藏著的藥粉,彈入薑皇後的酒盞之內。


    五毒門百裏不染的毒,向來無色無味,銀針銀盞試探不出。


    宴會接近尾聲,君冥燁還是提出南雲國要給大君國一個說法,不能讓他們的長公主給大君國帶來災難後,此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君冥燁對上官清越的態度也很惡劣,透著一副憎恨又厭惡的態度。


    上官清彤很高興,君冥燁越是討厭上官清越,那麽她的機會就越多。


    就在宴會散席的時候,上官清彤故意到上官清越的身邊,將酒盞碰灑,濺了上官清越滿身的酒水,還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


    “早前就有人說,你是個不詳妖女。嫁去了大君國,原來也是個害人的妖精!長姐,你說你害了那麽多的人命,反之還要南雲國為你善後補償,你就沒有一點慚愧?”


    君冥燁本來正要離場,聽見上官清彤的話,便頓住了腳步。


    上官清彤用眼角餘光瞥見了君冥燁,唇角笑容更加深邃。


    “長姐,可不要說小妹對你不恭不敬,小妹也是為大君國死去的百姓感到不公。”


    接著,上官清彤又道,“長姐身為和親公主,是要肩負兩國祥和,為百姓造福,最後反而給百姓帶來了災難。”


    上官清彤還算有一點分寸,見上官清越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又是當著眾人,南雲國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的規矩,還是要意思意思的。


    “清彤失禮了,長姐不要怪罪。”


    上官清彤施施然地稍微屈膝一下,便廣袖一掃,轉身走了。


    在她臨走時,目光還嬌滴滴地瞥了君冥燁一眼,好像能勾人魂魄的鉤子,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不禁渾身酥麻,也會當即明白,那眼神就是情意的暗示。


    君冥燁的臉色毫無反應,全當一些沒有看見,回頭淡淡掃了上官清越一眼,給了上官清越一個保重的眼神,便闊步離開了。


    百裏不染站在遠處,望著上官清越,很是擔心,若薑皇後毒發,那麽上官清越如何自保!


    可現在宴會結束了,他又不得不離開。


    上官清越沒有去看百裏不染一眼,一直默默關注薑皇後的反映。


    薑皇後隻是小小啜了一口毒酒,想來毒還沒那麽快發作,倒是給自己脫開嫌疑的機會。但薑皇後隻要毒發,一定會第一想到是她所為。


    上官少澤帶著薑婉兒也往外走,本想對上官清越說點什麽,但薑婉兒一直纏在身邊,一點機會不給他,上官少澤也隻能默默離開了。


    在九鸞宮負責伺候上官清越的宮女叫彩屏。


    上官清越早就知道,負責伺候自己的宮女,一定是薑皇後的眼線。即便彩屏做事盡心盡力,上官清越貼身的事,還是自己親力親為,不讓彩屏插手。


    夜色已經深了,皇宮裏一片寂靜,什麽風吹草動都沒有。


    上官清越不禁心下毛躁,不安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門外響起彩屏的聲音,“公主,怎麽還沒休息?是不是天熱,奴婢去給公主取一些冰塊降溫。”


    彩屏說完,就下去取冰塊了。


    不一會,彩屏再回來,敲了敲門,站在外麵低聲說。


    “公主,還沒休息?奴婢進來了。”


    上官清越不開門,彩屏便在外麵繼續敲門。


    上官清越抬頭看向窗外墨色蒼穹上的一輪圓月,已經過了滿月的日子,月亮依舊碩圓,不過現在正是烏雲遮月,隻有淺淺的月光從厚重的雲層中滲透出來。


    上官清越還是沒有開門,沒想到彩屏竟然自己推門進來了。


    彩屏將手裏端著的冰塊放下,站在一側笑盈盈地望著上官清越,看得上官清越一陣毛骨悚然。


    “你退下吧。”


    彩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反而意味深長地笑著說。


    “奴婢伺候公主寬衣入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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