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候王謀反,被誅九族的消息貼的到處都是。


    上官清越送藍曼舞到了下一個小鎮,本想安排幾個車夫,送藍曼舞一路去南雲國的都城闡都,可看到這個消息,便也不放心讓藍曼舞一人上路了。


    “你和腹中孩子,都在九族之內。隻怕那些官府的人,若知道你的身份,鐵定也不會放過你。”


    上官清越道。


    藍曼舞憂心忡忡,“曆朝曆代就有規矩,但凡被下令誅殺九族之人,即便逃到別國,還是會被誅殺,別國絕對不會留下旁國犯了重罪之人。”


    “所以你要掩藏身份,找到哥哥,他一定能保護你。”上官清越已經不能讓藍曼舞一人上路,“隻有將你親自交到哥哥的手上,我才能放心。”


    “大姐,你若回了南雲國,兩個孩子怎麽辦?”


    上官清越心頭一疼,看著藍曼舞的肚子,眼底泛起一層紅暈,“若我離開你,你腹中的孩子,怎麽辦?”


    “終究都是左右為難。我還是願意相信君冥燁,他一定會善待我的兩個孩子。”


    上官清越拍了拍胸口的位置,“他們大君國的龍珠,還在我這裏,他們不會不顧及的。”


    “難道大姐當時從冥王那裏索要龍珠,便是做了這個打算?”


    上官清越輕盈勾唇,“不可說沒有,但也是想在手裏有個籌碼,這樣才能心安。畢竟我的兩個孩子,在他們手裏。”


    “大姐,小舞看得出來,冥王是真心相待於你,可你為何,還總是懷疑他?不能對他敞開心扉?”


    “小舞……”上官清越歎息一聲,看向窗外即將圓滿的圓月。


    “他是大君國人,我是南雲國人,我們之間終究有國家上的差異!不管他的真心,對我用了多少,抑或我對他動了多少感情,不計前嫌,也對彼此心意朦朧。”


    “可我們之間,終究有家國的重擔和責任壓著,一旦觸碰到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所有的感情都會付諸東流。”


    “小舞,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平時和他們的關係,一直不錯,可到了藍候王謀反的時候,還是會將你牽連其中。因為,你終究姓藍,而他們姓君。”


    藍曼舞低下頭,撫摸自己的肚子。


    “之前,我一直不希望阿啞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現在我無時無刻不盼著,他能早些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也好救我們母子。”


    “小舞,我們現在不知道南雲國的情況,擅自傳信也不安全,隻有親自去了,當麵見到哥哥,才能心安。”


    “之前假扮大姐的人,還沒有揪出來,大姐離開將軍府,回到南雲國也很危險啊。我偷偷聽見,冥王和皇上說,藍候王想要找到大姐的兩個孩子,正是南雲國皇後下的令。”


    “我是王父,為了勃勃野心,竟然和南雲國的皇後串通一氣。”


    上官清越握緊拳頭,眼底泛起一抹狠色。


    “季貞兒,還有南雲國的皇後,終究我要一個一個手刃。”


    上官清越卻想不通,南雲國皇後,費盡心力,不是率先鏟除自己,而是鏟除兩個孩子的目的,又是什麽?


    難道和自己擁有藍鳳國的血脈有關係?


    據說,藍鳳國的血脈,傳女不傳男。


    那麽小無央的體內,是不是有什麽她所不知道的能力?


    可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小無央的身體,就不會比哥哥小無極虛弱那麽多。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那個歹毒的女人,率先對兩個孩子下手?


    “大姐,讓你為了我回南雲國犯險,我實在心裏不安。”藍曼舞道。


    “小舞,不僅僅為了你。為了我自己,我的兩個孩子,整個南雲國上官皇室,這一遭看來我都應該回去。”


    “大姐,這一路向南,按照我們的速度,最少行駛一個月,才能到達南雲國的都城闡都。”


    上官清越垂眸想了想,“你現在的身孕已經接近八個月,若這樣的速度下去,隻怕還沒到南雲國,你就要生了。”


    “我先去找不染商量一下。”上官清越推門出去。


    鶯歌的樣子看上去有點沉重。


    “怎麽了?一臉低沉。”上官清越問鶯歌。


    “公主……”鶯歌的眼眶有些微紅。


    “出什麽事了?”上官清越緊張起來。


    “我聽人說,冷玉函冷將軍,還有雨芡夫人,他們……”


    鶯歌低下頭,一臉的悲痛。


    “他們怎麽了?”


    “他們……雙雙死在戰場上了。”


    “什麽?”


    “冷將軍為了刺殺藍候王,隻身潛入軍營放火,致使敵軍大亂,這才給冥王帶軍攻下藍候王眾多軍隊的機會。隻可惜,冷將軍行刺不成,反而死在對方亂刀之下。”


    “雨芡夫人……用冷將軍的佩劍殉情,隨著冷將軍一起去了。”


    上官清越的腦裏似有悶雷炸響,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好一會,上官清越才稍稍有了反應。


    “所以,冥王大怒,下令藍氏一族,一條活口都不留。”


    君冥燁一向重情重義,冷玉函跟了君冥燁一起征戰沙場,奮勇殺敵那麽久,雖然是上下級關係,卻早就是生死之交。


    鶯歌點了點頭,“聽說冥王將投降的敵軍,統統殺了,血染整座山,連河流都被鮮血染紅。他還說……”


    “還說,他本就是滿身煞氣殺光之人,所有的殺戮和罪孽,他親自一人背負。”


    “……”


    上官清越身體一晃,差點昏倒。


    鶯歌趕緊攙扶住她,“公主!”


    “他一定很傷心,很難過。”


    “是啊,跟在身邊那麽久的人,豈能不傷心難過。”鶯歌輕歎一聲,“我聽到這個消息,都心裏難受。”


    “他一定覺得,在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上官清越閉上眼睛,忍住眼底的酸澀。


    “公主,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冥王沒有那麽脆弱。”


    上官清越擺擺手,撐著無力的身體,“你去問問不染,下一步怎麽走,他來安排吧,我有些累。”


    上官清越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回房間。


    “沒想到,雨芡的性子這麽烈,竟然也跟著一起去了……”


    兩滴眼淚,沿著上官清越的眼角,緩緩滑下。


    百裏不染雇了馬車,大家一起坐在馬車上,偽裝成富商和妻妾一起南下遊玩的樣子。


    一路上,百姓們都在議論冷玉函和雨芡的事。


    “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竟然這麽貞烈。”


    “不願獨活於世,隨著冷將軍一起命赴黃泉。”


    “冷將軍和冷夫人,感情至深,實在讓人扼腕歎息。”


    冷玉函和雨芡的故事,已被傳為一段佳話,就連茶樓內的說書先生,都在講他們的故事。


    一代將軍,為了青樓女子,不惜和位高權重的藍候王做對,最後雙雙死在戰場之上。


    越往南走,故事的版本被改的偏差越大。


    雨芡從了一個青樓雅妓,成了巾幗女英雄,陪著夫君冷玉函,一起上陣殺敵,雙雙在斬殺逆黨的戰爭中陣亡。


    上官清越每次聽到冷玉函和雨芡的故事,都避之不及。


    她一直都很憐憫雨芡,可沒想到,雨芡最後的結局,還是悲劇收場。但在雨芡的心裏,應該是高興的吧,至少她可以永生永世和冷玉函在一起。


    百裏不染不斷變換路線,如此才沒有讓君冥燁的人,還有追擊藍曼舞的人,找到他們的蹤跡。


    在這途中,百裏不染不知解決了多少刺客和死士。


    南宮鴻雁也渾身警惕,不敢有任何懈怠。


    上官清越耳力好,可以隨時發現危險,百裏不染又懂得毒,不管誰在飯菜裏動手腳,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南宮鴻雁是殺手,雖然之前受傷嚴重,但經脈她已用封印術自行接好。她和鶯歌聯手,幾乎難遇敵手。


    這樣的一個隊伍,幾乎無懈可擊。


    而在後方,一直有上清老人和葉少軒尾隨,幫著善後一些問題。


    上官清越知道,上清老人……也就是葉少軒的太爺爺,一直跟著她們,不過是想請南宮鴻雁回去幫忙。


    那是南宮鴻雁自己的事,誰都不能插嘴說什麽。


    讓一個女子,一輩子住在荒涼毫無人煙的無底崖下,實在太過殘忍。


    終於到了南雲國的地界。


    到處鳥語花香,風景極美。


    上官清越一掃往日沉悶的心情,回到國土,臉上終於多了明媚的笑容。


    藍曼舞的狀態越來越不好,整日在車上奔波,肚子也越來越大,天氣又悶熱,路上的條件還不好,人也日益憔悴。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先找個地方,等小舞休息一陣子,緩緩精神再說吧。”上官清越道。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好在已經到了南雲國的國界,隻要我們選擇最近的路,最多不過十日,也就能到達都城闡都了。”百裏不染道。


    “大家不要因為我耽誤了行程,隻有到了闡都,大家才能真正安全。”藍曼舞吃力道。


    “已經到了南雲國,不管怎樣,我們的處境都能安全一些。”上官清越笑了笑。


    他們選擇在前麵的楓涇鎮落腳。


    找了一個還算環境優雅舒適的客棧住下,卻沒想到,一路向南逃亡的藍候王,竟然也選擇了和他們相同的路線,也到了楓涇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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