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候王的一聲下令,所有士兵,舉著手裏刀劍,瘋狂砍殺而來。


    冷玉函和百裏不染漸漸難以支撐。


    藍顏兒緊張地看著冷玉函,他的身上已經有了刀傷,鮮血直流。


    藍顏兒眼眶紅了,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玉函……”


    又一刀砍向冷玉函,他隻顧著保護君子玨,手臂上赫然又多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鮮血噴薄而出。


    “玉函!”


    藍顏兒吃痛不已,大聲嘶喊起來。


    “顏兒,你還在惦記那個吃裏爬外的東西!”藍候王惱喝一聲,一把拽住藍顏兒,將藍顏兒甩到身後。


    “王父……他是我的夫君啊……”


    藍顏兒哭著說,忽然就跪了下去。


    “王父,饒了他一命吧,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藍顏兒悲淒地哭了起來。


    “給我閉嘴!你個不孝女!他想殺了你的王父!他是假意投誠!”


    “王父,饒了他吧……不要殺他……嗚嗚……”


    百裏不染帶著君子玨,身形敏捷地穿梭在刀光劍影之中,幾次試圖衝出去,都不得不退回來。


    他身上的千年冰蟬絲刀槍不入,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而冷玉函卻不那麽幸運,身上又多了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漸漸染紅他淺色的布衫。


    就在百裏不染和冷玉函,再難以招架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風馳電掣而來。


    幾道符文飛來,撐起一片封印,再沒人能靠近百裏不染所在的一米範圍。


    “南宮鴻雁!”百裏不染一喜,隨後又一震。


    他還拿捏不準,這個冷麵如霜的女子,到底是敵是友。


    南宮鴻雁落在百裏不染麵前,黑紗翻飛,美如妖蓮綻放。她雙手在半空中揮舞出美麗的弧度,口中一直念念有詞。


    東南西北四張符文,在南宮鴻雁的操控下,緩緩飛起,一點一點向外擴展範圍,將那些圍攻上來的官兵,一點一點逼退。


    在他們的麵前,好像撐起一片無形的銅牆鐵壁,所有的刀劍再不能砍殺進來,就連靠近也是不能。


    南宮鴻雁因封印上官少澤的毒,受了嚴重的內傷,身體還沒有恢複。


    再次操控封印術,無疑讓南宮鴻雁的情況,雪上加霜。南宮鴻雁已滿麵汗珠,臉色煞白,難以支撐。


    “快跟我走!”


    南宮鴻雁吃力道。


    百裏不染帶著君子玨,冷玉函警惕握緊手裏染血的長劍,一步一步跟著南宮鴻雁,在重重包圍中,一點一點走了出去。


    藍候王一次次讓人衝上去,結果都是一樣,根本無法靠近南宮鴻雁撐起的符咒半分。


    藍候王麵目猙獰起來,“居然是東朝國的封印術!”


    所有人跟著南宮鴻雁的腳步,走出山洞。


    陽光下,無數把明晃晃的刀劍,晃得人眼花繚亂。


    藍顏兒緊張地也跟著奔出來,看著險象環生的場麵,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一麵不忍心冷玉函出事,一麵又憂心王父的大計若被冷玉函破壞,那麽王父和藍氏一族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藍顏兒在兩麵夾擊中,深受煎熬,眼中布滿淚水。


    南宮鴻雁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了極點,嘴唇也變色蒼白無色。


    藍候王大笑起來,“看來這位姑娘的體力,已經支撐到極限了!”


    藍候王反而不著急讓手下圍攻,將南宮鴻雁團團包圍,隻待著南宮鴻雁體力不支,自行支撐不住封印。


    百裏不染低頭看了一眼,在他懷裏不住痛苦痙攣的君子玨。


    “解……解藥……”


    君子玨真的非常痛苦,好像有千萬個蟲子,正在啃噬他的骨頭。


    “真是!”


    百裏不染咬牙。


    “解藥……”


    君子玨還在顫聲呢喃,臉色已經烏黑一片,難以看出原本的顏色。


    百裏不染咬了咬牙,終於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塞入君子玨的口中,讓君子玨吸允。


    君子玨眉心一皺。


    百裏不染不耐催促,“快吸!”


    君子玨隻能忍下所有不悅,用力吸允百裏不染細白纖長的手指。


    口中血腥味彌漫開來,猶如芬芳的甘泉,滋潤了君子玨幹涸的嗓子,也漸漸緩解了他周身的苦痛煎熬。


    百裏不染甩著疼痛的手指,臉色變了又變,“這個人情,給我記住!”


    “是你失手,朕才中了你的毒!”君子玨終於舒服了不少。


    他的臉色,也在逐漸恢複正常。


    “你別忘恩負義!若不是為了美人兒,你死在這裏,幹我鳥事!”百裏不染妖孽的臉色一沉,妖媚橫生。


    “南宮郡主已經支撐不住了!”冷玉函低呼一聲。


    就在南宮鴻雁虛弱下來的時候,藍候王忽然飛身而來,有力的一掌,擊碎了南宮鴻雁的封印。


    東南西北,四道符咒,轟然一聲燃成灰燼,隨風飄散。


    南宮鴻雁的身體,向後飛去,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她試圖再飛出符咒,怎奈她現在的力氣,已經不能支撐符咒再列成陣形。


    “哈哈哈……”


    藍候王仰頭大笑起來。


    “乖乖束手就擒吧!”


    百裏不染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數枚暗器飛出,統統襲向藍候王。


    “王父……”


    藍顏兒嚇得驚呼一聲。


    藍候王趕緊飛身而起,衣袍翻飛,帶起勁風,卷飛那些暗器。


    “啊……”


    幾道吃痛的哀嚎,數個被暗器殃及的士兵,痛苦地倒在地上,不住打滾。


    百裏不染見自己又失手,恨得目光泣血。


    這一刻,他真心懷念傾城公子的迷粉,若能偷來一些在手,這群人瞬間變成一具具倒地的挺屍。


    藍候王已經退到數丈之外。


    他盯著倒地打滾的士兵,一個個瞬間變得通體烏黑,確實心驚膽戰。


    所有人都害怕了,抓在手裏的長劍,也都顫顫巍巍。


    “給本王衝!殺了他們,統統厚賞!”


    藍候王一聲令下,廝殺再次掀起。


    清風悠悠的山林之中,哀嚎陣陣,血腥撲鼻,依稀仿佛成了人間煉獄……


    ……


    胭紅和雨芡,依舊守在將軍府外,等著君冥燁回來。


    她們蹲在不起眼的角落裏,免得被守門的侍衛發現,又趕她們走。


    這個時候,將軍府的不遠處巷子裏,有一個女子,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吃力地走著。


    那女子最後體力不支,身體一晃,昏倒在地。


    胭紅拽了拽身邊的雨芡,指著不遠處的巷子。


    “你快看,那個人的身影,是不是有點眼熟?”胭紅道。


    “哪個?”


    雨芡仔細向著那邊看了看,隻看到一個女子倒在地上,長發在風中輕拂,根本不看不見長相。


    胭紅趕緊拽著雨芡起身,向著巷子跑過去。


    胭紅蹲下來,挑開長發,露出那女子掩在淩亂長發下的絕美容顏。


    “公主!”


    胭紅和雨芡都吃驚地抽氣。


    “公主怎麽會在這裏!”雨芡正要去攙扶,被胭紅攔下來。


    “看仔細點,別救了冒牌貨。”


    雨芡仔細盯著上官清越蒼白無色的臉孔,“怎麽看仔細?完全看不出來什麽破綻。我和公主的接觸本就不多,但看長相,這完全就是公主。”


    胭紅也仔細看了半天,根本分不出來真真假假。


    “要不我們先將人送去同濟堂,等我們確定之後再想辦法。”胭紅道。


    “也好。”


    兩個女子,吃力將上官清越攙扶起來,帶著上官清越回了同濟堂。


    白道長不在。


    王小喬卻不肯給上官清越看診。


    “她的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我不救!”王小喬直接甩身出去。


    “喲,這個小妮子!自從有了幾分本事,就開始眼高於頂了!忘記當初眼巴巴跟在阿啞身後的幼稚樣兒了!”胭紅哼了一聲。


    “不救就不救,我看公主也沒什麽外傷,倒是好的很!”


    “沒有外傷?”雨芡趕緊看了看上官清越的手臂和身上,“之前我們不是看見,公主遍體鱗傷地被送回將軍府?”


    “即便白道長的醫術再好,這才七八日的功夫,公主身上的傷口,也不能恢複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胭紅趕緊奔過來,又仔細看了看上官清越潔白光滑的肌膚,看向雨芡,倆人同時一頭霧水。


    “這個沒有傷口的公主,和之前遍體鱗傷的公主,到底哪個是真的?”雨芡問。


    胭紅也懵了,“我怎麽知道!她又不醒過來,也無從問起呀!”


    “王小喬這個丫頭,居然見死不救!我去抓她過來!”胭紅轉身往外走,將院子裏的王小喬,拽了回來。


    “小喬,白道長天天念叨醫者父母心,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胭紅道。


    “她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我不出手殺了她為我爹娘報仇,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是你爹娘要害她,反而被雪崩吞沒喪命!公主明明知道,你的爹娘要害死她,還收留你在身邊,就是怕你一個小姑娘,流落在外,無處可去。”


    “若不是因為這個不詳妖女,害死那麽多無辜百姓,我爹娘怎麽會動手殺她!”王小喬的眼底,泛起一層淚光。


    “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可死去的人,已經不能死而複生了!她是不詳妖女,紅顏禍水,和她有關係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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