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藍候王一擊掌,笑起來,親自起身將冷玉函從地上攙扶起來。


    “有南陽城的守將與本王合作,找到皇上,鏟除叛賊,指日可待!”


    冷玉函的目光變得尖銳起來,一臉正色地望著藍候王那須發花白的老臉。


    “冥王若真敢謀反,玉函定當首當其衝!殺了叛賊,救出皇上。”


    藍顏兒笑著,小手搭在冷玉函的手上,“玉函,隻要你救出皇上,立下大功,你就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了!再不用受製於人,看人臉色。”


    藍候王悄悄看了藍顏兒一眼,投來讚賞的目光。


    藍顏兒心下雀躍不已,終於得到王父的肯定,也證明她這個庶出卑賤的女兒,有一些可用的價值。


    藍候王一手負後,走向高位,大步方正,霸氣凜凜。


    “冥王現在越來越不像話,為了一個女人,已經眾叛親離!就連夏侯大將軍,和他多年的兄弟情義也決裂了!之前裕王爺之死,大家暗中猜測,冥王正是因為那個妖女,才會親手殺了裕王爺。”


    “什麽?裕王爺是冥王親手所殺!”冷玉函憤恨的鐵拳抓緊,“為了一個女人,冥王已經被迷昏頭腦了!”


    “玉函,有你的加入,本王如虎添翼!”藍候王沉吟稍許,說道,“想要鉗製冥王,還是要先抓住冥王的軟肋。”


    “玉函任憑候王吩咐。”


    “好!”


    藍候王先讓冷玉函將上官清越抓來,雖說是為了牽製君冥燁,但更多還是想試探一下冷玉函的忠誠度。


    藍候王沒想到,冷玉函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那個妖女,早日鏟除,也能還我大君國安寧!”


    冷玉函和藍顏兒匆匆回了將軍府,開始謀劃,如何將上官清越從君冥燁的眼皮底下抓走。


    ……


    上官清越一路跟著鶯歌到了偏僻的別院。


    鶯歌進入院子,小心翼翼,左右觀看,免得被人發現。


    上官清越掩藏在暗處,沒有讓鶯歌發現自己,轉身便往回走,卻迎麵撞見了君冥燁。


    “你居然跟蹤我!”上官清越吃驚地望著君冥燁。


    夜色下,他的俊臉隱藏在暗影之中,看不真切,卻能清楚感覺到他那一雙亮如鷹隼的寒眸。


    君冥燁緩步走了過來,街口幽藍的亮光,拉長他的身影,陰森可怖。


    上官清越嚇得步步後退,臉色慘白。


    “竟然偷偷溜出將軍府,你知道外麵現在有多危險!”


    君冥燁厚重的聲音,帶著沉重的喘息,嚇得上官清越的心口,沉了又沉。


    她不說話,目光戰戰兢兢地看著君冥燁。


    “還不快點跟我回去!”君冥燁一把拽住上官清越的手。


    上官清越見他沒有斥責別的事,長長鬆口氣,低聲說,“我隻是……出來透透氣。”


    君冥燁不說話,臉色沉悶,大手的力氣很大,抓得上官清越的骨頭很痛。


    君冥燁一把將上官清越推回房中,隨即落鎖。


    “沒有我的命令,你再不許出房門半步!”


    上官清越站在門內,聽著外麵他的憤怒聲音,唇角漸漸勾起一抹微淺的弧度。


    司徒建忠已經蘇醒過來,因為失職,噗通跪在地上。


    君冥燁冷目掃了司徒建忠一眼,“再敢失職,提頭來見!”


    君冥燁一摔袍袖,負氣離去。


    上官清越坐在房中,安靜等待鶯歌回來。


    司徒建忠守在門外,神經更加警惕緊繃,沒有半分懈怠。


    南宮鴻雁站在不遠處的暗影裏,目光一眼不眨地盯著上官清越的房間,手裏緊緊捏著一枚銀針,眸色深鎖。


    鶯歌回來了,報告上官清越,兩個孩子一切都好,傾城公子的藥也一直按時服用,情況正在漸漸好轉。


    上官清越點點頭,沒再說什麽,抬頭看向窗外的司徒建忠。


    “看來日後,他要寸步不離這裏了。”上官清越輕歎一聲。


    “他就是冥王的忠犬。”鶯歌負氣道。


    上官清越望著鶯歌,笑而不語。


    鶯歌察覺到自己失言,低下頭,心裏覺得那樣說司徒建忠,也挺過意不去。


    夏侯雲天淡淡瞥了鶯歌一眼,鶯歌小女兒的心思,悉數落入上官清越的明眸之中。


    “鶯歌,你不會喜歡上司徒建忠了吧?”


    上官清越輕輕一問,嚇得鶯歌渾身一震。


    “公主,鶯歌怎麽會喜歡上那個榆木疙瘩!”鶯歌還是忍不住,腮頰緋紅,趕緊低下頭掩飾。


    上官清越端起茶碗,輕輕一笑,不再說什麽。


    ……


    雨芡衝去找冷玉函,一把掀翻冷玉函桌子上的瓜果酒菜,連帶端在冷玉函手中的酒杯,也一並掀翻。


    冷玉函被灑了滿身的酒水,猛地躥起來,臉色鐵青。


    “玉函!你忘了你之前說的話嗎?怎麽能一再沉淪,整日飲酒尋歡,不思正務!”雨芡大聲喊著,盯著冷玉函俊逸的臉龐,心口刺痛如絞。


    “誰允許你跑出來!”冷玉函捏著鐵拳,低吼一聲。


    “我不能看著你一味沉迷下去,不能看著你,將自己大好的前程,說放棄就放棄!”


    下人已經衝上來,將雨芡擒住,她不住掙紮,繼續大聲喊著。


    “你忘了,你的雄心壯誌了嗎?你忘了你說過,保家衛國,守得一方安寧,守住大君國的要塞……”


    “閉嘴!”


    站在一旁的藍顏兒,及時嗬斥一聲,生怕雨芡的痛罵,將冷玉函喚醒。


    “雨芡姐姐,將軍將你禁足,不許你離開院子半步,怎麽還跑到前院來。”藍顏兒對下人使個眼色。


    下人趕緊架起雨芡,就要往外走。


    雨芡拚命掙紮,終於掙脫,憤恨地指著藍顏兒大聲怒罵。


    “你這個賤人!你迷惑玉函,沉迷酒色,安於玩樂,你居心不軌,意圖不正!”


    “你這個賤人!賤人!自從你在玉函的身邊,他便開始沉淪墮落……”


    藍顏兒被罵得臉色青紅交加,眼圈一紅,便低頭擦起眼淚來。


    眾人皆向雨芡投來嫌棄斥責的目光,私語雨芡都淪為妾室了,怎麽還膽敢欺負正位將軍夫人。


    “你沒安好心!隻想著爭寵,有沒有為玉函想一想!拉著他整日與你玩樂,你想要害死他啊!”


    雨芡氣得指著藍顏兒的手,都在不住顫抖。


    忽然,一股冷風襲來,一記響亮的耳摑子,打在雨芡的臉頰上。


    雨芡纖弱的身體,被打的一個飛旋,跌倒在地。


    她捂住側臉,心痛不已地看向打了她的冷玉函。


    他居然……


    又因為那個女人,打了她!


    冷玉函長臂一伸,一把將嚶嚶落淚的藍顏兒擁入懷中。


    “我看沒安好心的人是你!顏兒大度,一再忍讓你,你卻還在得寸進尺!身為妾室也膽敢指著正位夫人言辭不遜!”冷玉函怒喝道。


    “雨芡,我看你,是真的不想留在將軍府了!而我的將軍府,也再容不下你。”


    “玉函……”


    雨芡顫抖地呼喚一聲,眼底滿是疼痛的淚水。她一隻纖白的玉手,捂住通紅腫脹的側臉,白的更加透明。


    “玉函……你要趕走我?”


    “來人呐!將她拖下去!”冷玉函絕情的目光,再沒有任何溫度,充滿厭棄。


    他隻溫柔擁著懷裏的藍顏兒,輕柔幫藍顏兒逝去嬌美臉蛋上的淚珠。


    藍顏兒的眼角餘光,掃向已經滿麵淚痕的雨芡,眼底掠過一抹得意。


    雨芡被下人拖了出去,即便她大喊大叫,仍舊不能喚醒冷玉函的半點憐憫。


    “玉函!我們之間那麽多年的感情,你真的說拋舍就拋舍掉了嗎?隻因為那個女人,你對我一點情麵都不留嗎?”


    “玉函!你當真要這麽絕情嗎……”


    雨芡哭喊的聲音,在外麵漸漸遠去。


    藍顏兒仰著無害的眸,“玉函,真的要趕走雨芡姐姐?我不想……讓人說我,爭寵,不容人。”


    “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還任由她繼續大吵大鬧下去,將軍府不得安寧!我們還有正事要辦,豈容她三天兩頭大吵大鬧,實在厭煩!”


    藍顏兒想了想,“既然如此,我還是去送一送雨芡姐姐吧!即便被趕出將軍府,也不要太寒酸了,免得外人說玉函你不念舊情。”


    冷玉函疼惜地撫摸藍顏兒的長發,聲音柔軟的似能擠出水來。


    “顏兒,你真的太善良了!我冷玉函娶妻如你,此生大幸。”


    藍顏兒含羞一笑,便出了門,去尋雨芡。


    雨芡被下人從將軍府的後門丟了出去。


    藍顏兒笑著走出來,站在狼狽摔倒在地上的雨芡麵前。她盈盈一笑,純良無害,眸若春光。


    “雨芡姐姐,沒想到吧,終究還是被丟出將軍府,像個乞憐的乞丐一樣。”


    雨芡憎恨地瞪著藍顏兒,目光幽寒。


    “賤人!”


    藍顏兒掩嘴一笑,緩緩俯身,貼近雨芡幾分,聲音很低,猶如微風浮動。


    “雨芡姐姐,事到如今,誰貴誰賤,還分不清嗎?”


    “你處心積慮接近玉函,陷害我,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麽居心!”雨芡揮著手,想要抓住藍顏兒,藍顏兒一個側身,便輕巧躲開了。


    “居心?我是將軍夫人,是這將軍府的當家主母!我和玉函感情深厚,夫妻恩愛,怎麽就是居心不良了!”


    藍顏兒冷冷瞪了雨芡一眼,“趕緊滾吧!別髒了將軍府的門口!”


    “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


    藍顏兒已轉身離去,將大門關緊,徒留下雨芡一人趴在街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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