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越沒想到,君冥燁會有這麽好說話的時候。


    她真的有一百句話等著君冥燁,隻要他提出反對的建議。


    可這個家夥,居然這麽輕易就妥協了自己,讓自己如何將下麵的話,說出口?她厭惡極了,和他同在一個隊伍,一起南下。


    隻要看到君冥燁,她就渾身不舒服,甚至覺得隨時都會被一條蛇咬。


    “既然是喬裝南下,大家就將身上能彰顯身份的物件都收入箱子裏麵吧!越往南,越暖和,身上名貴的狐裘大衣,也不用穿在身上了。”


    上官清越先將身上的雪白狐裘解下,遞給鶯歌。


    最近幾天天氣真的暖了,雖然脫下狐裘,還有一些清寒,但渾身輕鬆不少。


    她懷著孕,行動笨重,穿著狐裘大衣,也實在累。


    君冥燁和君子玨便也都脫了狐裘大衣。


    大家準備去下個小鎮,身上穿的太好,確實顯眼,惹人注目。


    上官清越上了轎輦。


    剩下的人便騎著馬,向南行進。


    君冥燁騎著馬,不著痕跡地走到上官清越的轎輦旁,聲音雖低,但上官清越卻聽的清清楚楚。


    “我是為了龍珠而來,與你沒有半點關係,可千萬不要誤會。”


    上官清越沒有回答他的話,全當什麽都沒聽見,靠在轎輦上,閉目養神。


    君冥燁見她不回答,側頭看去,清風掀起轎輦的簾幕……


    上官清越安靜地閉著眼,長長的睫毛猶如黑色蝶翼,在一片清風暖陽中,美得讓人窒息。


    君冥燁看的有些晃神,但見她明明沒有睡著,卻在裝睡,故意不回答他的話,十分惱火。


    “是你說隊伍裏要和平相處,你這是什麽態度?”


    上官清越還是不說話。


    君冥燁更加惱怒,咬牙切齒,“上官清越,你這個女人,別給你幾分顏色,你便不知天高地厚。”


    上官清越也是惱了,“我們已經兩清了,你還來與我說這些做什麽!”


    君冥燁微微一怔,一把抓緊馬韁,直接駕著駿馬衝到前頭去了。


    百裏不染扶在轎輦的窗口上,對上官清越輕柔一笑,“美人兒好魄力!大冰塊都氣走了。”


    接著,百裏不染又是妖媚一笑。


    “如美人兒這般聰明,又有魄力的女子,哥哥是越來越喜歡了,正好和我互補。”


    “……”


    到了前麵的小鎮,大家決定不再停留,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稍做休息,便繼續趕路。


    剛走出小鎮,迎麵便走來一個身穿黑紗,頭戴黑色垂紗鬥笠,將整張臉都完全遮住的女子。


    那女子身段婀娜纖細,周身散發出一股十分冷冽,不讓任何人接近的寒意。


    女子見到這支隊伍,便慢慢停下腳步。她麵上隔著黑紗,看不到她臉上的神色,但也能察覺到,那女子正目光陰涼地盯著他們這支隊伍,態度不善。


    鶯歌趕緊渾身戒備,守在上官清越的身側。


    上官清越倒是覺得,那黑紗女子,不過也是一個趕路的,沒必要大驚小怪。


    然而百裏不染的反應,有些讓上官清越吃驚。


    隻見百裏不染,一個閃身,竟然已經鑽入車廂之內,還急忙將車子的簾幕全部放好,一副生怕被人看見的樣子。


    “出了什麽事?”上官清越擰緊眉心。


    她已經猜到,百裏不染認識那個女人。


    “沒事,沒事,走累了,進來偷偷閑。”


    “那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大冰塊和那個什麽軟腳皇帝,盯你盯的這麽緊,我不偷偷摸摸的,他們能讓我上來與你共乘一個車廂?”


    軟腳皇帝……


    上官清越不禁失笑,君子玨可不是軟腳皇帝,笑裏藏刀,手段和城府,一般人可比不過。專門喜歡抓人軟肋,一擊即中。


    上官清越輕輕掀開簾幕的一腳,看向外麵枯草一片的路邊,那個一身黑紗隨風漂浮的纖細女子。


    那女子的周身,已經寒意逼人,透出強大的殺氣。


    上官清越都覺得這個女人很不妙了,而所有人也都渾身警惕。


    可就在這個瞬間,隻見那女子,黑影速度極快地一閃,便直奔上官清越的車廂而來。


    所有人趕緊飛身而起,來保護上官清越。


    但那個女子的動作,實在太快了,竟然讓他們沒能占得先機,反而率先出現在上官清越的轎輦之外,直接長劍出鞘,指向轎輦之內。


    上官清越發現轎子裏忽然出現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嚇得冷氣倒抽。


    百裏不染雖然想躲,但還是趕緊拉了上官清越一把,以免那一把長劍,傷害到上官清越。


    “住手!”


    君冥燁大聲惱喝了一聲。


    可沒想到,那個黑紗女子,並未用手裏寒光四射的長劍,在車廂內亂刺,否則君冥燁和君子玨還有鶯歌,隻怕都沒有速度阻止。


    緊接著,那個黑紗女子手裏的長劍,刷地一聲橫掃,一抹銀白色的寒光,劃出一道十分優美的弧度。


    隨即,那劍尖便已指向站在最靠前的,君冥燁的脖頸位置。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寒氣。


    那女子,竟然能有這般快的速度,連冥王都沒有機會閃避。


    雖然君冥燁內傷未愈,動作會相對遲緩無力,但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可見這個女子的武功有多高。


    “你是何人!”


    女子的聲音,十分的涼冽,猶如山澗之中最為冰冷的一縷清泉。


    上官清越從簾幕後,看到君冥燁被人用長劍指著,不禁想笑。


    如君冥燁這種,自傲自大,高貴又狂妄的人物,居然也能被人用長劍所指,想來心裏都要萬馬奔騰了吧。


    不過君冥燁明明走在最前頭,在關鍵時刻,居然能先君子玨和上官少澤一步,出現在她的轎輦前,這個速度還是很讓人吃驚的。


    畢竟他內傷未愈。


    上官清越不管那許多,見有好戲,豈能錯過,便掀開簾幕一角。


    她也毫不掩飾見到君冥燁這般景象,心裏正在心花怒放,唇角不禁也勾勒出一道絕美的弧度。


    君冥燁掃了上官清越一眼,不由得眼角顫了顫。


    那個女人,居然端著看好戲的態度,他明明是為了救她,太過憂心她的安危,才會被這個黑衣女子得了劍指自己的契機。


    百裏不染似乎很害怕被黑衣女子見到自己,趕緊將扯在上官清越手裏的簾幕放了下去。


    “你認識她!”


    上官清越已經肯定了。


    百裏不染趕緊對上官清越做個噤聲的動作,不住搖頭,表示不認識。


    上官清越挑起眼角,滿麵興味。


    能讓一向禍害別人為樂趣的百裏不染,嚇成這個樣子,還真是奇事一樁。


    上官清越也對外麵那個女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你始亂終棄?”上官清越問。


    百裏不染不住做噤聲動作和搖頭,上官清越還是挑著眼角,繼續問。


    “你玩弄了她的感情?”


    百裏不染再度搖頭,恨不得上來捂住上官清越的嘴。


    見百裏不染急得額上都滲出一層細汗,上官清越忍不住唇角笑彎。


    “我知道了,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不肯負責。”


    百裏不染趕緊舉雙手投降,“我的姑奶奶,我隻是……”


    “隻是什麽?”上官清越美眸流轉,十分好奇。


    “隻是,隻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而已。”


    “哦,摸了人家的手。”


    上官清越點點頭,拖著長音,目光含笑。


    “美人兒,你別多想,隻是不小心,非常的不小心,純屬意外,哥哥可是潔身自好的幹幹淨淨的美男子……”


    “有多幹淨?有多潔身自好?一個用采陰補陽,煉製極陰之毒的人,能有多幹淨。”


    上官清越對此深表懷疑態度。


    “哥哥可是從來沒碰過,除了美人兒之外的女子,你可不能這樣冤枉哥哥。”百裏不染趕緊著急解釋。


    “哦?方才不是還說,摸了外麵女子的手?”上官清越見百裏不染急成這個樣子,很是逗趣,便想再逗逗百裏不染。


    沒想到,百裏不染真的急了。


    “隻是從她手裏接過小藥瓶,不小心碰了手,也算摸的話,我真的想撞豆腐自殺了!我連她長什麽樣子,都沒見過。”


    百裏不染的聲音,拔的很高。


    車廂外的女子,早就見到百裏不染了,才會直接飛身而來,見百裏不染這麽說話,也不知道生沒生氣,隻是聲音很涼冽地說了一句。


    “終於找到你了。”


    黑紗女子,忽然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劍鋒在空氣中響起一陣輕吟聲。


    輕塵趁機想要攻擊這個女人,她竟然劍指王爺。


    君冥燁一抬手,阻止了輕塵。


    這個女子,竟然有這麽好的身手,若大家真的發生衝突,起了打鬥,隻怕輕塵也未必能討得到便宜,還會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打鬥終究太顯眼了,能安靜趕路,絕不該多惹是非。


    現在的君冥燁,已經學會隱忍了,脾氣也不如之前那般飛揚跋扈,似乎那個女人,真的改變了他很多。


    但這個武功極好,一身寒冰冷意的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上官清越低聲問百裏不染,“她是誰?”


    “我也不熟,隻好像記得是東朝國的。”


    東朝國……


    上官清越的心頭,猛然間一陣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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