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輕塵聲音恭敬。


    “王爺的身體,可好些了?”


    君冥燁的目光沉冷下來,臉色也恢複平常的沉寂,“出了什麽事?”


    “宮裏傳來一封傳書。”


    輕塵將收放字條的竹筒,恭敬呈給君冥燁。


    君冥燁趕緊打開竹筒內的字條。


    是太後寫的信件,是追他速速回去的信。


    君冥燁一把將字條在掌心中團了,她居然又用死來威脅他!


    “王爺,是否等身體好轉後,準備回京?王爺昏迷這幾天,已經有五封傳書。”


    輕塵知道,那些書信都是誰寫的。


    也一直知道,太後在君冥燁心裏的地位,一直都很重要。


    輕塵也有自己的私心,若君冥燁現在回京城,那麽上官清越繼續南下,便也安全了。


    君冥燁不說話,臉色冷寂。


    若是之前的他,一定毫不猶豫,快馬加鞭趕回京城,而現在被季貞兒一再用死來要挾,反而覺得厭煩和惱怒。


    他君冥燁向來最討厭被人威脅,誰都不行。


    “本王的身體,暫時還不舒服。”


    君冥燁團了字條,拋在地上,倒在床上,一聲不發。


    ……


    上官清越急匆匆離開君冥燁的房間,一直心神不寧,連王小喬喊了自己好幾聲,都沒聽見。


    “公主,這是我給阿啞大哥熬的藥,正要準備送過去,但是那裏現在不讓人隨便進入。”


    上官清越讓人將藥接過來。


    王小喬猶豫了一下,又道,“公主,阿啞大哥,真的……”


    “不該問的,不要亂問。”


    王小喬點點頭,她確實很害怕上官清越,雖然心底也深深記著上官清越連累了自己的父母,但在上官清越淩厲的氣勢麵前,王小喬完全抬不起頭來。


    阿啞還沒有蘇醒過來。


    他的房間,旁人不能隨便進來。


    藍曼舞親自喂阿啞服藥,幸好還能吞咽下東西。


    藍曼舞守在床畔,寸步不離,一雙眸子哭得紅腫,時不時就再度泛紅。


    “我相信哥哥會沒事的,你也不要太傷心。”


    上官清越看向藍曼舞還沒顯懷的肚子,“照顧好你自己,還有孩子。”


    藍曼舞抓著阿啞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阿啞,你醒來啊,我們有我們的孩子了,你睜開眼睛看一眼啊。”


    上官清越心口一陣揪痛,轉身出門。


    自己的身體,有些吃力,扶住酸痛的腰身。


    所有人都說,她的肚子很大,不像將近六個月的身孕,許是將來孩子會很大,隻怕難以分娩。


    這話是莊內幾個歲數大的傭人說的。


    上官清越刻意加大運動量,希望孩子不要太大,到時候難產就麻煩了。


    百裏不染和鶯歌,還沒有回來,她有點焦急。


    一直等到了一天。


    百裏不染終於和鶯歌回來了。


    一見到他們沉悶的臉色就知道,沒有找到入口。


    “我們完全按照你畫的路線圖走,還是沒找到那個位置,就好像一切都不複存在一樣。之前發現的那麽多是屍體,也都不見了,到處隻有枯草一片。”


    百裏不染道。


    “你居然按照路線圖,還能迷路。”上官清越也是服了。


    她真的應該親自去,而不是交給百裏不染這個路癡。


    “美人兒,你居然不相信我,你可以問鶯歌。”


    “公主,確實沒有找到!按照公主的路線圖,什麽都沒有找到。”鶯歌恭聲道。


    “……”


    上官清越皺起眉心。


    怎麽會這樣?


    “如果那裏找不到,我們進不去無底崖,難道再次從斷崖上跳下去?”上官清越有了這樣的衝動。


    百裏不染趕緊一把拽住上官清越。


    “那樣也行不通!萬萬不行!我們能從無底崖墜下,逃生一次,不代表就能再逃生一次!”


    “那個老頭,我要找到他。”


    “跳崖完全行不通,那裏太危險了!不可能一再讓你逃生!”百裏不染話,很有道理。


    能逃生一次,不代表再跳下去一次,就真的那麽僥幸,還能活命。


    “怎麽辦?我要救哥哥!”上官清越望著百裏不染,又多了一種深深的寒意。


    百裏不染不禁身上一抖,趕緊退後一步,“你別打我的主意!”


    “我們試一次吧。就一次!我不多要,就一點點你的血。”


    “不行不行!”


    百裏不染搖頭如撥浪鼓。


    “就一點,一點點,好不好?”上官清越哭聲哀求。


    百裏不染還是不住搖頭,“不好不好!”


    上官清越哀求地,眼巴巴地看著他,將百裏不染的一顆心都看融化了。


    百裏不染的心軟了,眼角耷拉下來,伸出自己一截雪白細嫩,光滑無暇的手臂。


    上官清越旋即燦爛一笑,從發髻上,抽下自己的銀簪子。


    鶯歌趕緊拿來一個瓷碗,時刻準備接血。


    百裏不染嚇得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臂。


    “你們打算要多少血?居然拿那麽大的碗。”


    “隻是一點點,又不接一碗。”


    “不行不行,看著就害怕!”


    上官清越趕緊讓鶯歌去換個小一點的。


    百裏不染還是覺得大,最後隻能拿一口杯的那種小酒盅。


    百裏不染這才覺得滿意了,將自己的手臂伸出來。


    他扁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憐樣子。


    就在上官清越揚起手,要一簪子刺下去的時候,百裏不染趕緊渾身一抖。


    “等一下。”


    “?”


    “會不會很疼?”


    “沒有你雙手受傷的疼。”


    上官清越抓緊百裏不染纖白的手腕,正要刺下去,百裏不染又趕緊阻止她。


    “會不會留疤?”


    “我小心一點,傷口淺一點,再塗抹上上好的藥膏,絕對不會留疤的。”


    “哦哦。”


    百裏不染連連點頭,捂住自己的眼睛,當上官清越再次蓄勢待發要刺下去的時候,百裏不染趕緊再一次打斷。


    “是你說的,隻要一點點,就一點點,多一點都不行!”


    “還有還有,你輕一點,輕一點,我怕疼。”


    “……”


    真是囉嗦。


    鶯歌都有點看不下去眼了,“你還是男人嗎?”


    “怎麽不是!你要我脫了衣服,看一眼?”


    鶯歌當即嬌紅通紅,看都不敢再看百裏不染一眼,心中暗罵,這個妖孽。


    上官清越抓緊百裏不染的手臂,再次要刺下去的時候,百裏不染又趕緊打斷。


    “美人兒,我真的怕疼,你小心一點,別弄疼了哥哥。”


    “……”


    上官清越目光陰寒下來,“你再囉嗦,我真不敢保證,會不會弄疼你。”


    “好好好,你快點,別讓我太難受了。”


    上官清越的簪子,用力滑向百裏不染細白的手臂,她也不忍多看一眼,緊緊閉上眼睛。


    “哎呦哎呦。”


    百裏不染痛得哇哇大叫。


    “還沒破,你就大叫!”上官清越發現自己的力道太輕了,竟然沒有劃破百裏不染的肌膚。


    就在百裏不染嚇得要將自己的手臂抽回去的時候,上官清越再不手軟,直接劃破他的細嫩手臂。


    胭紅的血,流了出來。


    百裏不染嚇得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鶯歌趕緊接住,流下來的血。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


    上官清越將百裏不染的手臂,包紮好。


    百裏不染痛得臉色都白了,眼角委屈抽搐,看著自己的手腕上包纏的紗布。


    “才認識美人兒幾天,哥哥就已經負傷累累了,我要補償。”


    “什麽補償?”上官清越打算賴賬。


    她洗了洗手,一臉無辜地看著百裏不染。


    “好啊你啊,你這個壞女人!要了哥哥的精血,居然一點補償都不打算給。”


    “鶯歌,去廚房,讓廚房給百裏門主燉點最補血的補湯送過來。”


    “是,公主。”


    “哥哥不要什麽補湯!”


    百裏不染湊近上官清越,壞壞一笑。


    “那你要什麽?”


    “哥哥要……”


    他拖著長音,一張妖孽一樣的臉蛋兒,更加貼近上官清越,緊抿的櫻唇微微嘟著,妖冶的眸子也眯了起來。


    上官清越蹙眉,一把拍開百裏不染的一張帥臉。


    “你又不自重了。”


    百裏不染歪著一張臉,“美人兒,你太壞了!哥哥放了血,親一下都不行。”


    “你幫我,我自然會感激你,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哥哥就想要這樣的方式嘛!”百裏不染嫵媚笑著,又靠了過來。


    他美眸流轉,波光盈盈,帶著他妖孽一樣的迷人妖氣,再次撲麵而來。


    “就親一口,就一口。”


    “半口都不行!”


    上官清越再次躲開百裏不染。


    他就在她後麵跟著,像個小尾巴一樣。


    “半口也行,半口的一半也行!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他委屈巴巴地乞憐望著她,但這個女人,就是冷血絕情,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


    “一點點都不行!百裏門主,這是防止落下疤痕的藥膏,很有奇效。”


    上官清越將藥膏給了百裏不染,卻被他直接丟在一旁。


    “那藥膏很珍貴的,我從南雲國帶來的。”


    正是因為名貴,那藥膏,還是她嫁入大君國的嫁妝之一。


    且不說能消除所有疤痕,還能細嫩肌膚,對傷口愈合的效果極佳,完全不亞於皇上之前給她的凝霜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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