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鎮是大君國接壤南雲國一帶,最為富庶的一個城鎮。


    而青峰鎮,在整個大君國也很出名。


    這裏有全國最大的金礦,雖然歸於國家所有,還是讓這個小鎮富得流油,有很多家財萬貫的富商,都是青峰鎮人。


    那些受了雪災的難民,湧入青峰鎮,便也是想在這裏能混一口吃的,度過這個漫長的冬天。


    況且一路南遷,天氣也暖和不少,可以讓他們在災難中活下來。


    現在的青峰鎮,已經難民為患,即便官府強力鎮壓,阻止更多的難民湧進來,還是無濟於事。


    青峰山就位於青峰鎮以南二十裏處。


    現在天色已晚,已經不適合上青峰山,何況也不安全。


    君子玨帶上官清越等人,一起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


    君子玨將懷裏的碎銀子,放在掌櫃麵前的桌上,輕聲對掌櫃說。


    “掌櫃,我們本是商隊,從京城方向來,路上遇見雪崩,隊伍已經死傷過半,錢財也沒能從大雪中挽救出來。身上就這些碎銀子了,看看我們這些人,能不能在這裏住一晚。”


    君子玨確實很聰明,知道怎麽說話,不讓人懷疑,一身難民淩亂打扮,身上卻有銀兩。


    掌櫃地看了他們一眼,見君子玨也是個說話文質彬彬的,氣度不凡,就收了碎銀子。


    “算了算了,少是少了點,但現在難民這麽多,我也不能沒有善心,與人方便,便是給自己方便。”


    接著,那掌櫃又說,“最近這些天,青峰山要召開武林大會,不少江湖人士齊聚青峰鎮。青峰鎮的客棧房價,可是漲價了!你們這些銀兩隻夠你們勉強住一晚,我虧點就虧點了。”


    君子玨趕緊向掌櫃道謝,“我們隻住一晚,便走了。”


    召開武林大會。


    藍曼舞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哇,是不是就能見到很多武林高手了。”


    小二帶著大家去客房,錢不多,大家隻能擠一擠。


    藍曼舞和阿啞是不能分開的,王小喬又不喜歡和阿啞分開,拽著藍曼舞說。


    “我還要照顧曼舞姐姐。”


    藍曼舞白了王小喬一眼,她又拉她當擋箭牌。


    君子玨現在自然不能再和上官清越一個房間,上官清越便和鶯歌,還有兩個影衛紫煙,雨霏擠一間房間。


    簡單用了一些粗茶淡飯,便準備休息,就聽見不遠處的幾桌客人,說的除了難民受災,最多說的就是青峰山要舉行武林大會的事。


    “這幾天,青峰山都封山了,不讓人靠近,就等著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的武林大會,才將山路放開,讓人進入。”


    “什麽?封山了!”藍曼舞低呼一聲。


    店小二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


    “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太多了,又從外麵湧來那麽多的難民,青峰山不封山的話,隻怕人滿為患,沒辦法正常舉行武林大會。”


    “江湖上都知道,青峰山上的青峰莊莊主,慈善心腸,樂善好施,很多難民都想上青峰山,找莊主接濟度過危難。很多人都想上山,不封山的話,青峰山也要被難民擠滿了。”


    “要不是青峰山要舉行武林大會,衙門早將青峰鎮也封門了,不讓那麽多的難民湧進來。”


    鄰桌的客人,便也插嘴了。


    “就是啊!現在大街上,都擠滿了難民。很多商戶都不能正常營業了!每天被難民擁擠,再善良的老板,也沒有那麽多食物,分給那些難民呐。”


    上官清越低聲問店小二,“青峰山,什麽時候開放?”


    “怎麽也要正月十四,到時候武林上的人物上山,準備正月十五的武林大會,甄選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甄選武林盟主!”藍曼舞瞬時雙眼放光,不住搓著小手。


    正月十四……


    “還要等四天。”上官清越看向君子玨。


    “看來隻能再等四天了。”


    上官清越點下頭,低聲說,“但我們住店的錢,你不是說沒有了。何況,我們也不能拿出來太多的錢,讓人注意。”


    “幾位客觀,你們不是商販?怎麽也要上青峰山?去參加武林大會?還是想找青峰莊莊主接濟銀兩?”


    店小二笑嗬嗬地看了一圈他們這些人,不禁搖搖頭,“莊主哪有那麽多的銀子接濟啊,莊主現在都病了,自顧不暇。”


    君子玨趕緊笑著解釋,“隻是有一些私事而已,我們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是找莊主接濟銀兩。”


    “哦哦。那你們就要等到正月十四了!正月十四,青峰山怎麽也開山了。”


    第二天的時候,君子玨便找掌櫃的說。


    “我這裏有一些上好的茶葉,是我們唯一搶救出來的貨物。掌櫃看看質量,若可以,再通融我們多住三日。”


    掌櫃看了一眼那些茶葉,“確實是好東西,隻不過,我這裏也不是賣茶葉的,要這麽多的茶葉做什麽。”


    這些茶葉,君子玨是本打算帶上青峰山,作為青峰山莊主,幫阿啞打開鐵鎖的酬謝。


    這些可都是進貢宮裏的好茶葉,本是帶在上官清越的車隊,要送去南雲國的。


    見掌櫃不識貨,君子玨隻好說。


    “那我便帶到外麵的茶館去販賣,賣了錢,隻怕足夠在你這裏住上一個月的了。”


    掌櫃當即將那些茶葉兜了起來,“好好好,再住三晚,就三晚!最近客棧的房間,緊手的厲害,我也是看在大過年的,不為難你們了。”


    藍曼舞站在二樓,推開窗子,看著外麵寬闊的街道,商鋪淋漓,貨品也是玲琅滿目,真的很想出去轉一轉。


    “這裏好繁華,與京城有的一比了。”藍曼舞笑嘻嘻地說。


    阿啞當然知道藍曼舞的小心思,“別打鬼主意!我們現在不適合出門。”


    “好啦,好啦,知道了!”藍曼舞失望地嘟起嘴巴,“我就站在窗口向外麵看看。”


    王小喬也湊上來,看哪裏都很新鮮,不住指著街上販賣的新奇玩意。


    “哇,那是什麽東西?花花綠綠的真好看。”


    “那是女孩子頭上帶的絹花,現在過年,女孩子都買來帶。”藍曼舞說。


    王小喬摸了摸自己的發髻,上麵隻有一根白玉簪子,一點裝飾都沒有,便對那花花綠綠的絹花,生了喜歡之情。


    舉目看向遠方,就發現,那裏邊圍了很多的人,很是熱鬧。


    “阿啞,你看那是什麽地方!怎麽那麽多的人!”藍曼舞指向那邊。


    阿啞凝眉向著那邊看了一眼,“那裏應該是張貼皇榜公告的地方。”


    “皇榜?圍了那麽多人,不知道皇榜上寫了什麽。”藍曼舞很好奇。


    等到人群漸漸散了,路過窗下的人們,便不住議論著。


    “畫上的女子,長得真漂亮。”


    “柳葉眉,杏核臉,瓜子小臉,櫻桃小嘴……嘖嘖,宮裏的,真真都是大美人。”


    藍曼舞不禁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問阿啞,“阿啞,我長得漂亮嗎?”


    阿啞被問得一愣,“什麽?”


    王小喬趕緊說,“曼舞姐很漂亮,正是柳葉眉杏核眼。”


    “真笨!”藍曼舞飛了阿啞一記白眼,臉頰微紅,轉身背對阿啞。


    就聽見窗外街上的行人,又傳來議論聲。


    “先皇的太妃也能被人挾持,這是什麽世道。”


    “沒想到先皇的太妃,還那麽年輕。”


    “你忘了,先皇駕崩之前,還進行了一次海選,很多年紀尚小的美人,都被選入宮中了!當時說是什麽,為先皇添壽增喜。”


    “對啊對啊,那個時候,先皇就已經病了。”


    “那些個年輕姑娘一入宮,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妃,真的可憐。”


    太妃……


    藍曼舞周身瞬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轉身背對窗外,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臉。


    難道,皇榜上張貼的女人,要找的就是她?


    皇上就在他們的隊伍當中,是誰發的皇榜?


    藍曼舞豎起耳朵,繼續聽街上行人的議論。


    “要我看啊,什麽被人劫持了,準是年紀輕輕受不住空閨寂寞,跟人跑了!”


    “哈哈……”


    “賞銀可還不少啊!隻要有有用線索提供,報告給官府,就有銀子拿。”


    “現在可是難民集結的時候,大家都缺錢,不知道多少人,要將衙門的門檻踢破了。”


    王小喬驚讚起來,“哇,隻是提供線索,就給銀子!我們正好沒錢,我們要是能將那位太妃找到,就有銀子拿了!”


    王小喬根本不知道藍曼舞的身份,隻以為藍曼舞是與南雲國公主相熟的官家小姐。


    藍曼舞抓了抓鼻頭,幹咳一聲。


    “跟著公主,還能缺了你錢花!安靜點!”藍曼舞嗬斥一聲。


    “那是公主的錢,我才不想要她給的錢!”王小喬可還記得,自己的爹娘是被上官清越害死的。


    阿啞的目光,一直深深盯著藍曼舞,將她臉上的緊張和害怕,全數收入眼底。


    “小喬,你先出去,去門外等著。”


    等到房間就剩下阿啞和藍曼舞兩個人,阿啞低聲問藍曼舞。


    “若被抓回去,隻怕你不會有好下場。”


    “怎麽說?我是太妃,宮裏應該不會將我怎麽樣。”


    阿啞舉起手腕上的鐵鏈,“不覺得,他們會覺得,你已經跟男人私奔了嗎?”


    “先皇的太妃,竟然與別的男人有染,你覺得宮裏人會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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