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先出去!司徒將軍在外麵,能保護你!”


    鶯歌一邊說,一邊出招,直接將王老爹和王大娘踹飛了出去。


    王大娘和王老爹癱在地上,卻笑起來,口裏直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上官清越麵色一變,耳邊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


    隨後便是外麵響起一片驚呼之聲。


    上官清越當即反應過來,“雪崩了!”


    鶯歌也是麵色驟變,趕緊帶著上官清越往外跑。


    這時候才發現,驛站的門,已經被死死鎖緊。


    “公主,奴婢這就將門撞開。”


    鶯歌到底也是女子,用力撞了兩下,門還是沒有撞開。


    轟隆隆的巨響,越來越大。


    王大娘和王老爹忽然衝上來,一把死死抱住上官清越。


    “就讓我們一起死吧!我們這對老夫婦,與公主一起,為公主陪葬!公主要怪我們,到了地府,我們老夫婦任由公主處置!”


    上官清越被他們死死抱住,一時間掙脫不開。


    就在這時,司徒建忠已經冒著隨時會被大雪吞沒的危險,甩起長刀,一把將厚重的實木門破開,闖進來。


    司徒建忠飛起一掌,便將這對老夫婦震飛了出去。


    上官清越隨即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一陣懸空而起,司徒建忠便已抱著她飛了出去。


    隨後,鶯歌也跟著飛了出來,就在那一個瞬間,崩塌的大雪,搖搖欲墜地傾倒下來,直接將小小的三層樓驛站,瞬間埋沒在大雪之下。


    “爹……”


    “娘……”


    王小喬嘶聲大喊,但還是被阿啞死死攔住,不許她衝上去。


    “大家快點走,這裏已經很危險了!”


    司徒建忠大喊一聲,趕緊率先抱著上官清越更遠地遠離這邊。


    山上的大雪崩塌,來勢洶洶,並不如王老爹說的那樣,不會殃及驛站這裏。


    四處本就都是厚厚的積雪,連路都沒有了,但凡有些高坡的地方,又因為是晴天,雪都開始四下滾落。


    上官清越很擔心馬車內的君子玨。


    幸好大隊伍,都已經火速前行,馬車也在官兵手裏牽著,一路奔跑。


    大家做了木板的滑板,馬兒可以踩在木板上,在雪中一路拖行,不會陷入厚厚的積雪中被淹沒。


    終於火速趕了很遠的一段路,再回頭看方才的地方,已經隻剩下一片平地,除了雪白的積雪,再無任何別的蹤影。


    “爹!娘!”


    王小喬還在痛哭大喊,聲嘶力竭。


    “為什麽不救我爹娘,你們人這麽多,怎麽不救他們!”


    王小喬大聲喊。


    上官清越閉上眼睛。


    就在她被司徒建忠救出驛站的時候,確實想過讓司徒建忠回頭救王老爹和王大娘一把,怎奈雪崩已經頃刻而下,根本沒有機會再回頭。


    還有好幾個官兵,也在這場雪崩中被殃及了,沒能及時從崩塌的大雪中逃出來。


    “你為什麽不救我爹娘!你們一起在房中,唯獨我爹娘沒有出來!”


    王小喬傷心的幾度昏厥。


    “你個妖女,百姓們沒有罵錯,你就是害人的妖女!你還我爹娘!”


    上官清越心痛地閉緊眼睛,不說話。


    鶯歌憤怒地衝上去,直接給了王小喬一記響亮的耳摑子。


    “刺殺公主,理應連誅,公主能留著你,已經是公主法外開恩了。”


    王小喬被打的一愣。


    阿啞和藍曼舞也吃驚地看向上官清越,隨即阿啞的眼底便浮現了一抹清明,似已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


    藍曼舞懵懂不知,“王老爹刺殺大姐?不會吧!”


    “之前藍姑娘一直鬧肚子,便是中毒了。”鶯歌說道。


    為了不讓藍曼舞是太妃的事,被太多人知道,鶯歌一直稱呼藍曼舞為藍姑娘。


    胭紅吃驚地張大嘴,“中毒!王老爹和王大娘給我們吃的東西,一直都有毒?”


    “應該隻是慢性的毒,不會有大礙,但藍姑娘吃的比較多,才會有腹瀉的反應。”鶯歌解釋道。


    藍曼舞吃驚不已,“沒想到,一直信任的王老爹和王大娘,竟然會給我們下毒!”


    “我爹娘那麽善良,連乞丐都收留,他們怎麽會害人!”


    接著王小喬怨毒的目光射向上官清越,“一定是你,害死我爹娘,故意誣陷他們。”


    “鶯歌。”


    上官清越輕輕地示意了一下,鶯歌當即會意,直接將吵鬧不休的王小喬擊暈了。


    上官清越很疲憊,便上了馬車。


    剛要掀開車簾,就發現君子玨正要衝出來。


    上官清越渾身一緊,趕緊掀開偌大的狐裘大衣,直接用狐裘大衣,將君子玨擋在身後。


    之後,上官清越悄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司徒建忠,見他好像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上官清越這才轉身進入車廂之中。


    隊伍還在前行,腳步不停,誰都不敢在這樣危機四伏的山區停留太久。


    誰也不知道,哪座山會山崩,即便距離較遠,也有可能發生巨大的危險。


    “皇上怎麽出來了。”


    上官清越低聲說。


    “事發突然,馬車又走的太快,我才從下麵爬出來,我擔心你有危險,才想著衝出去。”君子玨緊張看著上官清越,就怕有個什麽閃失。


    “可曾傷到?”


    上官清越搖搖頭,觸及到君子玨眼底的深深擔憂,不禁心口稍微暖和了一點。


    “或許我真的不詳,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君子玨噗哧笑出聲,“在朕看來,你就是福星和希望,你不是不詳的妖女。”


    接著,君子玨慚愧的歎息一聲,握住上官清越冰冷的小手。


    “是朕的過失,導致龍珠熄滅,才引發了這樣的大災難。”


    “不是你的錯,是朕的錯。”


    上官清越冰冷的手指,感受到皇上暖暖的掌心,心尖兒冷的位置,似乎暖和了不少。


    忽然,上官清越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臉頰微微泛紅,趕緊將臉別向車窗的方向。


    君子玨也尷尬起來,掌心內似乎還有上官清越柔軟小手的觸感,涼涼的軟軟的,握著真的很舒服。


    那種感覺,好像有一股暖流,直接滲入心口,十分的奇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


    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悶熱。


    君子玨不自然地扯了下領口,低聲說,“公主不用擔心,還有朕在。”


    他還是大君國的一國之主!


    “現在大君國的子民對我,已經恨之入骨了。”


    上官清越挑開一條車簾的縫隙,“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大君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心底深深恨著我。”


    君子玨的麵色沉冷下來,“看誰再敢!”


    “皇上雖然是皇上,能壓得住人,卻壓不住人心。”


    上官清越歎息一聲,放下簾子。


    鶯歌進來送午飯。


    君子玨冰冷射著她的目光,嚇得鶯歌當即跪在地上。


    “你是如何保護公主的!竟然讓一對老夫婦有下手的機會!”君子玨聲音涼冽,顯然已經動怒。


    鶯歌嚇得深深低下頭,“是奴婢失職。”


    上官清越趕緊一把扶起鶯歌,“既然皇上已經將鶯歌給了我,我便是鶯歌的主人,要打要罰我說了算。”


    “鶯歌,起來。”


    鶯歌真的就很聽上官清越的話,直接站了起來。


    君子玨見自己果然沒力度了,也沒生氣,反而笑了。


    “見你們主仆這般,朕也就不多管閑事了。”接著,皇上對鶯歌說,“若不是公主幫你說話,今日之過,鶯歌你已經沒有命了。”


    鶯歌感激地對上官清越跪下磕頭。


    “今日之事,確實是奴婢失職,日後奴婢定然小心翼翼,保護好公主安危。”


    上官清越還是體貼地將鶯歌攙扶起來,“現在外麵很冷,你多穿一件衣服,別風寒了。”


    鶯歌感動不已,“奴婢沒有保護好公主,公主還這麽關心奴婢,奴婢情何以堪。”


    上官清越笑笑,“誰都沒想到,淳樸的老夫婦,會忽然以刀示人。小舞腹瀉,我也隻是多留了一個心思,還真沒有完全想到,他們會在食物裏動手腳。”


    鶯歌感激涕零地退了出去。


    君子玨看著上官清越一笑,“你倒是會抓住機會,收買人心。”


    上官清越挑眸,故作不懂。


    “在我要懲罰鶯歌之際,你伸以援手,鶯歌對你更加忠心耿耿了。”


    “這件事,本就不怪鶯歌。她白天累了一天,晚上還要換皇上躲在車廂裏,根本休息不好,精神疲憊,也無法全神貫注。”


    君子玨笑起來,“這事也怪朕。”


    見君子玨這般態度認真的認錯,上官清越不禁噗哧笑了。


    “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喜歡說自己錯了的一國之君。”


    哪個皇帝不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就連冥王看上去,都要比你有王者之風。”


    說完這句話,上官清越瞬時愣住。


    怎麽會忽然想到君冥燁?


    這一瞬間,連方才所有剛剛有一點好轉的心情,都在霎那間煙消雲散了。


    君子玨看到她的臉色變了,目光飄閃了一下。


    “冥王似乎在公主心裏,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的口氣有點吃味。


    上官清越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寒光,雙手輕輕地抓在一起。


    “是恨。”


    很深很深的恨,當然會留下很深的印象。


    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君冥燁那個惡魔給自己留下的傷痛。


    如果,真的還有機會,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君冥燁。


    然而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母後,哥哥,腹中的孩子,她必須盡快離開大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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