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裕闖進門,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幕。


    君冥燁竟然掐著太後的脖頸,迫使太後的頭,高高仰著。


    他正目光陰沉地逼視著太後,周身散發著狠曆陰鷙的氣息。


    太後那纖細的脖頸,君冥燁一隻大手,幾乎能全部握住。


    隨時隻要稍微用力,就能掐斷。


    書裕趕緊衝上去。


    白色的身影一閃,猶如一道美麗的弧線。


    “冥王!你瘋了!你在做什麽!”


    書裕一把打開君冥燁的手。


    “你怎麽能這樣對太後!她是貞兒!”書裕惱了,一雙溫潤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清冷異常。


    “誰讓你闖進來!”君冥燁低吼一聲。


    轉瞬,君冥燁便知道書裕的來意了。


    “你也是為了那個女人而來對不對!我不會救她!她是生是死,都與我君冥燁沒有任何關係!”


    君冥燁怒火噴張地咆哮著。


    他就好像被觸及了心底最敏感的一根弦,完全不能接受,身邊的人,都在一直提起那個女人。


    他現在逃避還來不及,恨不得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再沒有人在他耳邊提起那個女人。


    他的心情很煩亂。


    整個人都像置身在油鍋上,渾身上下,沒有一根神經是平靜的。


    都在跳躍叫囂著,撞擊他的理智,隨時隨刻都會爆發失控。


    他還以為,來到太後的鳳翔宮,見到季貞兒,那個曾經和他約定終身相守的女人,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也可以徹底驅散,那個另他煩躁不安又厭惡至極女人的影子,可以不再在眼前浮現。


    可沒想到,來到鳳翔宮,太後也一直在耳邊提起那個女人。


    真是一時一刻不讓他寧靜。


    現在書裕也來了,也是為了那個女人。


    君冥燁氣得在大殿上來回暴走。


    書裕看著現在暴怒非常的君冥燁,想請求君冥燁挽救上官清越的想法,一時間也說不出口了。


    他比誰都了解君冥燁。


    在君冥燁震怒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會碰到雷區,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現在的君冥燁,竟然已經失控到,連季貞兒的脖頸都掐得出現了清晰的指印。


    可想而知,現在的君冥燁有多失控。


    “太後,還好嗎?”


    書裕擔心地詢問一聲。


    太後輕輕搖頭,扶摸了一下脖頸上的疼痛,不適地咳嗽了兩聲。


    書裕垂下眼簾,心急如焚。


    太後知道書裕在為誰奔走,低聲對書裕說。


    “皇上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應該不會將公主怎麽樣。隻是暫時關押起來,也未必動用酷刑。”


    “但落在魏公公手裏,豈能毫發無損。”書裕沉痛地閉上眼睛。


    大君國誰不知道,皇上身邊重用的那個魏公公,心狠手辣,殘暴狠戾,落在他手裏的人,就算活著,也是苟延殘喘的半條命,或者終身殘疾。


    “牽扯到大君國的鎮國之寶龍珠,豈能全身而退!”


    君冥燁惱怒地低喝一聲。


    “那隻不過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太後道。


    “外人卻覺得那顆珠子神乎其神!”君冥燁又是一聲惱喝,在空蕩的大殿裏,響起一陣陣震耳的回音。


    “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居然打我大君國鎮國之寶的主意!”


    書裕也很清楚,此事一旦牽扯到鎮國之寶……龍珠,問題就會變得很麻煩。


    那可是本國的禁忌,不知道多少人葬送於此。


    何況還牽扯到南雲國。


    這會讓人很輕易聯想到,南雲國狼子野心,想要動用鎮國之寶龍珠,動搖大君國根基,最後吞滅整個大君國。


    事情一旦牽扯到國家命運上,即便上官清越無辜,也會將她推向風尖浪頭,最後落個‘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境地。


    “林家父女,手段實在陰毒,簡直是要置她於死地!”


    書裕氣得拳頭緊握。


    太後掃了一眼,還在不住來回暴走的君冥燁。


    她蕙質蘭心,又和君冥燁從小相識,豈會看不出來,君冥燁此刻心情煩亂。


    而起因……


    正是那個女人!


    他已經開始為那個女人,心情煩亂了。


    太後閉上雙眸,忍住心頭淡淡的酸澀。努力保持太後該有的儀態,緩聲開口道。


    “林挽歌所嫉恨的,無外乎就是王妃用了你的肉做藥引。最終的起因,還是因為冥王而起,冥王應該救王妃。”


    “本王才不會救她!”


    君冥燁又是低吼一聲,一雙黑眸裏,都有火焰在燃燒。


    “誰能保證,那個女人的心裏,不是打著大君國龍珠的主意!”


    “我能保證!”


    書裕一聲斷喝,當即遭來君冥燁冷劍一般的目光。


    “你保證?你憑什麽保證!”


    “就憑我相信她!”


    “你憑什麽相信她!


    “就憑我這條命!”


    兩個男人聲嘶竭力的吼聲,在大殿裏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書裕一把抽出腰際間的白色玉笛,用力拍在桌上,玉笛當即斷成兩截。


    那是書裕從不離身的白玉笛。


    他連自己最喜歡之物,都毫不猶豫折斷,可見他的心意十分堅決。


    太後也震驚了。


    “裕王爺……”


    太後和書裕也從小相識,書裕看著溫潤,樂善好施,但一個不是大君國皇室卻能成為大君國王侯的家族,從小便被灌輸一套自身生存法則。


    真正關乎自身的事情,書裕向來都一笑置之,從不參與。


    如今上官清越牽扯的,可是關乎兩個國家之間的大事,一旦牽連其中,就是掉腦袋的大罪。


    書裕這般不懈餘力地插手其中。


    理由隻有一個。


    顯然君冥燁也看出書裕的心思,隻是他的反應不似太後那般震驚,而是直接震怒。


    “書裕,你怎麽這麽喜歡插手本王王妃的事!”


    太後心口一緊。


    在皇上壽宴的時候,就感受到書裕和君冥燁之間有隱隱的不對。


    如今君冥燁更是直呼其名了。


    這哪裏還像,從小就關係十分要好的兩個好兄弟。


    太後終於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不禁美眸張大。


    “裕王爺,你……”


    君冥燁惱喝一聲,打斷太後的話。


    “我的王妃,不需要你憐憫,同情心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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