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托起齊洛格的身子,她的臉已經蒼白如紙,讓他的心口也跟著悶痛的厲害。


    不知是過於悲傷,還是他的疾馳疾奔扯到了傷口,隨著他一聲悲鳴,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程飛雪完全嚇傻了,在旁邊顫抖著聲音勸道:“快送她去醫院吧,要快,一定要救她。”


    她的眼淚已經流成了河,她現在是真的不希望齊洛格失去孩子。適才是她太激動了,沒有了自控力,她此時真是自責的恨不得死了。


    “要是她有事,我要你陪葬!”喬宇石對程飛雪低吼道,一使力把齊洛格抱了起來。


    “如果她......真死了,不需要你讓我陪葬,我會去陪著她的。否則她沒有了好朋友,會孤單的。”程飛雪開始可能還會害怕喬宇石的為難。


    現在她什麽都不怕了,淚也幹了。


    她決定了,假如她真的死了,她就跟著走吧,這人世間太苦,總讓人活著這麽無奈。


    想想還是從前好,她,洛洛,還有阿欣,那時多單純無憂。


    也許死了,他們都能在另一個世界裏無憂無慮地活著。


    喬宇石剛把齊洛格抱起來,李幕晴也趕到了。


    看了看程飛雪,她心裏嘀咕著,這女人真夠狠心的了。


    就算是喬宇石和齊洛格不對,她也不該把齊洛格從樓梯上推下來。


    “幕晴,拜托你了,我知道你醫術高超,一定要救救洛洛和孩子。”程飛雪見到李幕晴,好像見到了救星,扯住她的手臂,不肯放手。


    這讓李幕晴有點迷糊,她是在表演,還是真的?


    不過此時,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了。


    “喬總,先把她放下來,我先急救一下。”她對喬宇石說道。


    喬宇石見程飛雪還杵在那兒,即使她表情再焦急,在他看來也是虛偽的。


    她要是真關心齊洛格,她就不該為難她。


    這樣的情形,他猜也能猜得到,齊洛格不可能是一個人好好的從房間裏跑出來,失足滾下樓梯。


    程飛雪蹲下來,想幫李幕晴的忙,卻被喬宇石一把拎起來,往旁邊一甩。


    “給我滾!不準你碰她!”他怒吼道。


    到現在他的心緒也沒有辦法平靜,他既怪程飛雪,又強烈地自責著。


    都是他不好,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要是齊洛格和孩子一起沒了,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程飛雪真想留在這裏看著齊洛格,可她又擔心著阿欣。阿欣隻有她一個親人,她必須趕回醫院,否則他手術結束後連個接應的人都沒有。


    萬一他真的活不成,她不能連告別的機會都失去。


    “阿欣受傷了,在急救室裏,我現在要趕到醫院去等他出來。喬宇石,你一定要把洛洛的情況告訴我。”程飛雪請求道。


    喬宇石的眼睛一瞬也沒有離開過齊洛格,她蒼白的小臉讓他心痛難當。


    “你永遠都別指望見到她,滾!”喬宇石頭也不回地嗬斥了一聲,再不理她。


    程飛雪隻得先走,往醫院趕去。


    李幕晴施救了一會兒,救護車也趕到了。


    齊洛格被送進手術室,喬宇石和李幕晴一直在外麵等待著。


    假如他能夠代替自己的女人受這一份苦,他會毫不猶豫的。


    偏偏他不能,他除了在走廊上手足無措,撕心裂肺地等待,什麽都做不了。


    “大少爺,你別晃了,別太擔心了。人可能沒有太大問題,隻怕是孩子......”孩子肯定是沒有了,這是不用說的。


    “人沒問題嗎?你沒看她的臉比紙還白?她流了那麽多血,怎麽會沒問題?”


    “隻是失血過多,別太擔心了,您坐在這裏等。快點坐下,我給你看看,你嘴角怎麽有血?該不是扯到了傷口吧?”


    “我不看,死不了!”喬宇石依然沒有停止在走廊上一趟趟地走來走去,如果不走,他會瘋了的。


    小東西,她長的那麽小,她那麽脆弱,她怎麽經受得起這樣的折騰?


    自從看到血流如注的樣子,他已經做好了失去孩子的心理準備。此時的傷心完全是為了自己魂牽夢繞的女人,孩子沒了,他極其傷心,然而他也明白,隻要大人好,孩子會有的。


    ......


    程飛雪回到了醫院,阿欣還沒從急救室出來。


    她給父親程大興打了個電話,語氣冰冷。


    “如你所願,齊洛格從樓梯上滾下去了,你滿意了嗎?再也不要為難阿欣,否則我會永遠恨你!”這次,是她掛了電話。她恨父親,從前最愛的父親,現在變成了世界上她最恨的人。


    程大興聽到女兒說恨他,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他不禁自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這麽折騰?


    隨即想起阿欣那張酷似他父親的臉,他又硬了一下心腸。他是活該,程飛雪要愛他,要犯賤,傷心也是活該。


    喬宇石在醫院踱著步,想到了這件事情必定和程大興有關。


    程飛雪不是個壞女人,按理不會對齊洛格下狠手,她剛才說阿欣受傷了。他推斷阿欣受傷的事是程大興找人做的,然後故技重施,讓程飛雪把齊洛格弄流產。


    喬宇石撥通了程大興的手機,再也不客氣地叫他一聲爸爸了,而是冷冷地叫了一聲:“程總”


    “程總,托您的福,我的女人現在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孩子一定是沒有了,這個仇,我姓喬的絕對不會忘記,我們且走著看吧。”


    程大興從喬宇石冰冷的語氣裏感覺到了威脅,不過他也不是嚇大的。


    他這麽大歲數的人了,什麽陣仗沒見過,他要來,他就奉陪。


    “隨時迎候著,放馬過來吧。”他慢悠悠地說。


    喬宇石再不會提解除婚約的事了,那會便宜了程老家夥。


    他下定決心,定要把程氏完全掏空,讓程老家夥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齊洛格在手術室裏度過了幾個小時最危險的時期,喬宇石的心一直提著,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走廊幾乎都要被他踩穿,終於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喬宇石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齊洛格麻藥未醒,還緊緊閉著雙眼。


    她也許是不想睜開眼吧,因為睜開眼,自己的孩子就沒了。


    “她到底怎麽樣了?”喬宇石問醫生。


    “喬總,孩子沒保住,大人隻是太虛弱了,需要靜養。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可孩子手術取出時已經沒有呼吸了,我們回天無術。”主治醫生一臉的歉疚。


    “大人沒事就好!非常感謝。”喬宇石歎道,和李幕晴一左一右推著齊洛格的手術車跟隨著護士去病房。


    病房是醫院的特護病房,喬宇石不希望有人打擾齊洛格,想讓她安心養著身體。


    看到她平下來的肚子,他的失望,愧疚,簡直無以言表。


    攥著她的手坐在她床邊,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大少爺,你晚飯還沒吃呢,我去給你買飯?”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李幕晴都不忍心了。


    “不用,我的女人沒吃飯,我的孩子也沒吃飯,我吃什麽飯?”他喃喃地說著,想著前幾天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坐在桌邊吃他們兩人合力做出的飯菜,他心酸的厲害,甚至眼眶中都有淚了。


    淚被他忍住,他告訴自己,他是男人,不該這麽軟弱。


    等小東西醒了,她需要看到一個讓她有依賴感的男人,她一定不願意看到他過於傷心。


    “你到我公寓去一趟,把她手機給我拿過來。”他怕齊洛格的父母或者朋友找她,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為她擔心的。


    李幕晴答應著拿了喬宇石給她的鑰匙,從醫院離開,去了那套公寓。


    走到門口,見到一個中年男人在門外焦急地拍門。


    “您好,請問您找誰?”她問那個人。


    “我找齊洛格,她在裏麵嗎?”肖鴻傑禮貌地問。


    他上網時看到了所有關於齊洛格的資料,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手下的小王是這麽個人。


    他隻是想查出女兒的下落的,卻不想會給她帶來這麽大的麻煩。立即給小王打了電話,警告他,不第一時間把帖子給他刪了,他就要他的小命。


    小王沒想到這麽快就讓老板知道了這件事,他也沒想到老板的反應會是如此激烈。


    辯解稱自己也不知道這些資料是誰發上去的,他說可能其他的媒體也在查。


    “我不管那麽多,要是明天天亮還有這些帖子在轉載流傳,你就給我小心腦袋吧。”肖鴻傑凶狠地說。


    放下電話,他就趕到了齊洛格住處。


    他要親自看看她有沒有受到什麽負麵影響,非要看到她沒事,他才能安心。


    可是他拍門拍了很久,卻沒有動靜,沒人應,他緊張極了,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的女兒可能真是出了什麽事。


    可憐她那麽大的肚子,萬一有點什麽事,他真是要悔恨死了。


    “您是她什麽人?”李幕晴問肖鴻傑。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李幕晴才問了一句。


    “我是她父親。”猶豫了一下,肖鴻傑還是說出了實情,否則他怕對方不讓她見。


    “齊叔叔啊,她......她剛剛出了點意外,流產了,現在在醫院裏。”


    李幕晴上下打量了一下肖鴻傑,見他不像說謊的樣子,就把齊洛格的情況告訴了他。


    “怎麽會流產的?是自己不小心,還是被......”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了,到現在也還沒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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