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哪兒,我叫阿欣去接你。”


    “我在公寓......”齊洛格迷迷糊糊地應道。


    “哪個公寓?你在睡覺,不在家?”程飛雪有些奇怪,齊洛格是個很保守的女孩子,又沒男朋友,沒理由在別的地方過夜啊。


    聽到程飛雪的問話,齊洛格激靈一下完全清醒了。


    該死,太困了,竟然迷糊著告訴她自己在公寓。


    齊洛格忽地坐起來,腦袋轉了幾轉,撒謊道:“是啊,我以前一個女同事昨晚過生日,一起喝了酒,晚了就在她的小公寓睡了。”


    “這樣啊,你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跑去搞一夜晴了呢。公寓在哪兒,我讓阿欣接你去。”她就說,齊洛格是個好女孩,不會那樣的。


    “不用不用,你說我們到哪兒見麵吧,我去找你。”


    “反正阿欣也是閑著,你跟我還客氣什麽。”


    “不是客氣,阿欣隻想和他的雪小姐在一起,我可不想讓他恨我。快說吧,到哪兒找你,我洗漱一下就到。”


    程飛雪眼睛看了看旁邊的阿欣,無聲地笑了笑,隨即說:“茗典吧。”


    本想和齊洛格一起去她們最常見麵的小學旁邊的小吃店,隻是那裏有點吵,今天她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和她談,必須選個異常安靜的地方。


    見麵的時候是上午十點,茗典開門不久,她們是第一批客人。


    “洛洛,這是給你的禮物。你也沒給我信息,我就自作主張地買了這個。”一落座,待服務員泡好茶出去,程飛雪就獻寶似的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裏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推到齊洛格麵前。


    單從盒子就能看出,禮物非常細致考究。


    “這盒子真精致,禮物肯定更精致,雪兒,謝謝你。”


    齊洛格盡量掩飾著自己所有複雜的情緒,像以前一樣的語調和她說話。


    “當然了,我的眼光還用說嗎?你看這盒子,也是純手工雕刻的,上麵的圖騰多逼真啊。”她在自豪地介紹盒子時,齊洛格輕輕地把盒子開啟,內裏的絨布中嵌著一大一小兩根手鏈,一看就是情侶對鏈。


    希臘盛產銀器,所以兩根手鏈都是純銀打造的。


    重點不在於所用的材料,而是手鏈背後動人的愛情故事,以及這手鏈的獨一無二。


    “你看看這鏈子的背麵,一個上麵是y,一個上麵是r,他們代表著一男一女。相傳古時一位希臘王子在遇險時被一名平民女子所救,兩人深深的相愛了。女子的父親是做銀器的匠人,女子自己也做,還教會了王子一些雕刻的技巧。王子把自己家傳的象征愛情的項鏈改成了一對手鏈,並刻上了兩個人的名字:y和r。後來,國王與王後找到了王子,王子執意要帶那名女子回宮,卻在去和她約會的地方找她時看見她在和一名男子擁吻。原來是王後偷偷找到了女子,對她說,如果王子不娶鄰國的公主,他就得不到王位,不僅如此,他可能還會被弟弟害死。深愛著王子的女人為了成全他,假意背叛。王子走後,女人離開了故居往都城而去,她想要離王子近一些。為了生計,也為了慰藉自己的相思,她開始製作銀手鏈。每一條手鏈都是她親手打造,款式各有差異,唯一相同的是,項鏈背麵刻著同樣的y和r字母。王子回宮後並沒有娶鄰國的公主,他通過自己的實力打敗了弟弟,拿到了本來就屬於他的王位。他忘不了那位r女子,母親後來告訴了他實情,並派人去女人的家鄉尋找,卻再也沒找到她。直到有一天,國王在一個權貴的手腕上看到似曾相識的手鏈,並驚訝地看見背麵的字母時,才幾經周折找到了r。從此後,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程飛雪翻開鏈子的背麵一邊給齊洛格看,一邊解說。


    “洛洛,這手鏈每一對都是不同的圖案,每一對都是全世界獨有的。等你找到了自己愛的人,就把這條有y字母的給他戴上,這可是被愛神祝福了的。戴上他們,你們的愛情就會永恒。”程飛雪對齊洛格訴說著,手卻不自禁地放在了自己手腕上的那根鏈子上。


    齊洛格這才注意到,她纖細的皓腕上帶著一條別致的手鏈。


    “那你給他戴上了嗎?”齊洛格問。


    “當然了。”她微笑,甜蜜地說。


    可是喬宇石回來後與她親近了幾次,為何她在他手腕上並沒有看到與雪兒手上一樣的手鏈呢?


    喬宇石和雪兒看起來這麽相愛,他沒理由不帶著愛情的信物啊。難道他是來見她的時候摘了?絕對不可能!齊洛格手無意識地捏著盒中的鏈子出神。


    “洛洛,把手鏈先收起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雪兒的提醒,讓齊洛格忙回了神。


    她知道,不收,雪兒會覺得她們生分,便把那銀質的盒子蓋好,小心翼翼地放進包中。


    其實這東西,她已經不可能送人,也無人可送,隻能留作她和雪兒友誼的紀念罷了。


    上次她說重要的事,就提起了喬宇歡,這次,她該不會要舊話重提吧?


    “我遇到麻煩了。”雪兒垮著小臉說,邊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什麽麻煩?我能幫你嗎?”一般雪兒和她訴苦,多半都是她能幫得上的事。


    “你先聽我說吧,事情是這樣的:喬家老爺子隻有一個兒子,就是喬氏的董事長喬顯政,這你知道吧?”


    齊洛格點了點頭,沒說話,聽她繼續說。


    “老爺子戰爭時期受了傷,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他對子嗣是極其重視的。好在宇石有兄弟三個,讓喬老爺子還感覺很安慰,隻是年紀大了,現在就心心念念地要抱曾孫。”


    齊洛格理解這一點,莫說是喬老爺子年紀大,又曾飽受過不能生育的苦。就是她媽媽這麽年輕,還不是盼著下一代嗎?


    她隻是不明白,何以這會成為雪兒的麻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能受到一大家子的歡迎,她不該高興嗎?


    “洛洛,你知道嗎?我現在感覺壓力很大,其實......”她再次喝了一口茶,才把剩下的半句話說完。


    “我有病,不孕,還在治療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什麽時候能治好。”程飛雪一臉的沮喪,茫然,不自覺地又喝了一口茶。


    “什麽?”齊洛格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嗓音。


    以往雪兒總會很誇張的說:我遇到麻煩了,即使是考試成績不好,她也會這麽說。是以她說有麻煩時,齊洛格隻以為是一件小事。


    事實卻讓她太過於震驚,以至於手裏的茶水都被她激動的晃到了手背上。


    有些燙,現在她卻也顧及不了了,心完全被摯友揪緊了。


    最初的震驚過後,齊洛格意識到她如果語氣太誇張,會讓程飛雪已經淩亂的心情更糟糕。


    她迅速冷靜下來,摸著她的手,柔聲安慰道。


    “雪兒,別擔心,一定會治好的。”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為她的不幸暗歎。這麽善良的雪兒,為什麽要讓她生這種病。像喬家這樣的大戶,怎麽能容納得了不會生育的長孫長媳呢?


    看來,真如她說的一樣,她遇到了麻煩,還是天大的麻煩。


    要是她能幫她點什麽忙就好了,偏偏這種事是別人代替不了的。


    “現在醫學這麽發達,我倒也不是完全絕望。隻是喬家上下,包括宇石,都不知道我不孕的事。昨天喬老爺子生日,老太太強留我和宇石在家裏住下。還讓喬思南給我和宇石準備了那種補藥,看來是急的不行了。”說起這個,程飛雪臉忍不住有些紅。


    這也就是和齊洛格,她才會把如此隱俬的事也說了。


    補藥?程飛雪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再次觸動齊洛格敏感的神經。


    難怪喬宇石昨晚那麽瘋狂,可是雪兒和他一起在喬宅,再猛的藥也有人解,為什麽他三更半夜還要跑來找她呢?


    難道雪兒除了不孕,連親熱也不能?


    不對,上次她還親耳聽到她發出那樣的嬌吟聲,那一定是尚床時才有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可喬宇石不戴情侶對鏈,吃了催情藥,不和程飛雪親熱,卻找她。這些都讓齊洛格禁不住猜測,會不會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深愛雪兒呢?


    若是喬宇石不愛雪兒,她該能感覺得到吧,為什麽她又說自己很幸福?


    連被下藥的事,雪兒都肯和自己說,和喬宇石的感情要真有問題,她也不會瞞著她啊。或許問題還是出在喬宇石身上,他這人,永遠是匪夷所思的,大概沒有人能摸透他的想法。


    “洛洛,你在想什麽?”程飛雪伸手搖了搖她手臂。


    齊洛格想的太入神了,目光直直地盯著手中的茶杯,像在數裏麵有幾片茶葉似的。


    “沒......沒想什麽,我就是在想,你應該告訴喬宇石。既然他那麽愛你,肯定會幫你圓謊的。”


    “愛我?”程飛雪複雜地笑了笑,臉上的神情在齊洛格看來是高深莫測的,卻更佐證了喬宇石不愛她的猜測。


    “難道不愛?”齊洛格緊張地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緊張。


    “愛!當然愛了。”她似乎看出了齊洛格的疑惑,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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