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一摞材料,還都是手寫的,有簽名有畫押,賀昌華抬頭看了一眼萬有才。


    “我就說吧,你小子夠雞賊的,這些可都是鐵證,怎麽著,都要送進去?”賀昌華問道。


    “一個都不能少,你放心,我不會落到你手裏的,我把他們送進去,也是給我自己提個醒,要是伸手,必然有被剁的那一天,再說了,我把人家送進去了,想要把我送進去的人更多,我仔細小心,不是更好嗎?”萬有才說道。


    “嗯,不過我還從來見過你這麽反腐的,對了,給我送那麽好的煙,你想幹啥,也想把我送進去?”賀昌華嘿嘿笑道。


    “賀哥,這事你還真的不能賴我,這是安峰山說,賀哥喜歡抽煙,你買點好煙就行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買哪,對吧”。萬有才把責任推到了安峰山頭上。


    其實,幾千塊錢的煙雖然是好煙了,可是抽起來還不是一樣冒煙,萬有才就沒這講究,什麽煙都可以,最喜歡的還是七塊一包的紅塔山。


    “好,等我見了安峰山,我一定會批他,這事怎麽辦,我們啥時候動手?”賀昌華問道。


    “你給他們打個電話,就說銷案必須自己過來簽字,蒙人坑人的招數你比我知道的多啊,這還用問我?”萬有才說道。


    “哎哎,臭小子,說什麽呢,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是”。萬有才老老實實的說道。


    “你小子,行,早晚我也把你圈進來”。賀昌華說道。


    第二天一大早,萬有才到了村委會,董衛民來的也很早,進了萬有才的辦公室,問道:“昨天下午我接到檢察院的電話,讓我們去檢察院簽字銷案,這沒事吧,不會到那裏把我們給扣起來吧?”


    “政府要想辦你,直接來抓不就是了,還用和你玩這心眼嗎?”萬有才不屑的說道。


    “嗯,說的也是,我就是過來問問,萬主任,你再容我幾天,賣房子也有個過程,對吧”。


    “不急,你先辦你的事,給其他人帶個好頭”。萬有才說道。


    “一定一定,我一定把這事處理好,那個,萬主任,我在村裏會計的位置上幹了這麽多年,對村裏的會計工作很熟悉,要不我還是回來幹會計吧?”董衛民問道。


    “可以啊,你先把檢察院的案子消了,回來了我和萬書記商量一下,看看以後會計和出納怎麽安排”。萬有才爽快的答應了。


    董衛民出了門,挨個給那些人打電話,他們約定在檢察院門口見麵,萬有才點了一支煙,看著大門口董衛民的背影,煙霧繚繞中的萬有才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利用別人的違法,利用法律的力量為自己服務,他這是第一次嚐到了甜頭。


    “你怎麽了?”林雅迪此時走進來,看著站在辦公室中間抽煙的萬有才,問道。


    “沒事,突然有些感慨而已”。萬有才說道。


    “檢察院那邊真的說要銷案了?”林雅迪問道。


    萬有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道:“你說,要是董衛民被抓了,他會不會也把你咬出來?”


    “咬我幹什麽,我又沒拿錢,我又沒有貪汙”。林雅迪臉色變了一下,說道。


    “雅迪,你和我說謊有意思嗎?”萬有才問道。


    “我,我真的沒拿多少”。


    “我那天告訴你說,我的手裏有一個何世恩留下來的小本子,你可能是當做開玩笑了吧,來,你看看這是不是何世恩的筆記,是不是他記錄的,記錄的數額對嗎?”萬有才攬過林雅迪的肩膀,從抽屜裏拿出那本日記,翻開了一頁折著的一頁,讓林雅迪看。


    林雅迪隻看了一眼,就差點崩潰了,沒錯,這是何世恩記錄的,而且錢數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接近三十萬。


    “我問過你好多次,你都說沒有拿過錢,你為什麽要騙我呢,就算是我知道了,我也不會把你怎麽樣吧,更何況,咱們是啥關係?我就是再鐵麵無私,也不會把自己的女人送到監獄裏去吧,那也太無情了”。萬有才說道。


    “不是,有才,你聽我說,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是不敢告訴你,我怕,我怕你……”


    “你怕我什麽?”


    “我怕,我怕你,怕你看不起我,說我是為了錢才和何世恩做那些事的”。


    “什麽,你難道不是為了錢,是為了情嗎,你愛何世恩?”萬有才問道。


    “不,不是,我是被迫的……”


    “你說你是被迫的?”


    “開始,開始是被迫的,我發誓,我開始時真的是被迫的”。林雅迪說道。


    “雅迪,我本來是不想點破這件事的,但是董衛民他們要是進去了,肯定會咬人的,至於會把誰咬出來,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希望不把你咬出來,我要是不說,你被帶走了,我擔心你就出不來了,三十萬,也不是小數目,還是財色交易,林雅迪,你這輩子就完了,你信嗎?”萬有才問道。


    “我知道,我,我謝謝你,救救我,不要把我送進去,我把那些錢都給你,我一分錢都沒花,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林雅迪抱住萬有才的胳膊,哀求道。


    “我要是想把你送進去,我就不告訴你這些事了,等到董衛民他們把你咬出來,你就被帶走了”。萬有才說道。


    聽到萬有才這麽說,林雅迪鬆了口氣,一下子癱坐在萬有才的椅子上,抹著眼淚說道:“我真的不是要故意騙你的,我是不敢說,我害怕你”。


    “行了,別哭了,大白天的你在我這裏哭算是怎麽回事,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怎麽樣了呢”。萬有才說道。


    “那我該怎麽辦?”林雅迪問道。


    “我會盡力不讓你被檢察院帶走,這就沒多大事,但是你要記住我的話,你的事唯一知道的人是何世恩,他死了,死無對證,不管檢察院怎麽對你,咬死一句話,你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明白嗎?”萬有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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