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一輛車往回趕,其實萬有才一點都不順路,但是打車把夏書鋒送到了區委上班,然後才回了村委。


    看著萬有才離開,夏書鋒站在區委大樓門前的台階上,望著出租車消失在了遠處,臉色一下子有些不好看,顯得憂心忡忡。


    開始時他真的沒覺的什麽,光想著自己老板李玉堂交代自己要結交萬有才了,所以自己才多此一舉出了早餐點把萬有才叫住了,後來想想,自己真是笨。


    那個早餐點離區委好幾公裏遠,誰會跑那麽遠吃早餐,這個萬有才也不可能那麽巧合的出現在那裏吧,打牌?有這麽巧嗎?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自己出現在那裏,萬有才也出現在那裏,這絕不是一般的巧合,看來那個地方自己最近不能再去了。


    左建東這邊正在想著怎麽收拾萬有才時,萬有才倒是先他一步行動了,不但如此,還叫了不少人,圍在自己的公司門前,雖然沒有影響辦公,可是卻讓自己的公司很沒麵子,而且來的都是一切老弱病殘,攆不能攆,打不能打。


    報警處理,派出所問有沒有影響辦公?是不是去你公司裏麵了,沒有,報警不處理,不過這事還是讓安峰山知道了。


    “我說老弟啊,你這招挺狠,經緯集團報警了,讓我去處理,我怎麽處理,你給個章程”。安峰山給萬有才打電話問道。


    “安哥,我這裏沒章程,隻要是劉局的條件他答應了,這事就算是完了,我讓那些老頭老太太都回來,一天一百塊錢呢”。萬有才說道。


    “靠,我以為是你的威望,那些老頭老太太才去挺你的,鬧了半天是你雇的?”安峰山差點笑出聲來,說道。


    “唉,安哥,你沒幹過基層幹部,你是不知道現在的老白姓有多難管,眼裏隻有錢,沒錢誰幫你幹這事,十年二十年前那種一呼百應義務勞動的事,門都沒有,這就是現實”。萬有才說道。


    “是啊,我知道不好幹,我這裏也是一樣,那行吧,我去經緯集團一趟,隨時聯係吧”。安峰山說道。


    安峰山到了經緯集團門口一看,差點樂了,這些老頭老太太都坐在大門口的樹底下,打著蒲扇,坐在馬紮上,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製作的條幅,上麵寫著:“反對黑社會經緯集團毆打我們的村幹部,堅決討回公道”。


    安峰山走到一個老頭麵前,問道:“大爺,熱不熱?”


    “還行,不熱,那邊有綠豆湯,你也喝點”。老頭指了指旁邊的一輛三輪車,上麵有個保溫桶,走過去掀開一看,滿滿一桶消暑綠豆湯。


    安峰山轉身進了經緯集團,恰好左建東要出去,一看安峰山來了,又折回了辦公室。


    “安所長,怎麽辦,想想辦法,把這些人攆走,出了事我負責”。左建東說道。


    “你負責?那好,你按照劉局的條件執行了不就完事了,我告訴你,這幾天船老大的案子就要移交檢察院了,我知道左老板關係廣,但是這事到了檢察院再去撕扯,是不是要費更大的勁,再說了,這些都是些老頭老太太,這大熱天的,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安峰山一口回絕了。


    “那你啥意思,不管是唄?”左建東不悅的說道。


    “我是想管,但是這事怎麽管,你拿個章程來,左老板,你的人是把人家的船給撞翻了吧?”安峰山問道。


    “這都不挨著,安所長,你先把下麵這事處理了,你們要是處理不了,我去找市局了,經緯集團怎麽說也是在白山數得著的企業,這麽敗壞我的名譽”。左建東拿起包說道。


    安峰山笑笑,也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說道:“左老板,你讓市局給劉局下命令,我接到劉局的命令後再過來,我那忙著呢,不用送了”。


    左建東那叫一個恨,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都敢這樣和自己說話,自己在白山混的這叫一個屁啊。


    左建東沒理會走了的安峰山,他發誓,一定要讓安峰山回來求自己,給自己辦了事自己還得吐他一臉的唾沫星子。


    但問題是眼前的事該怎麽辦,隔著窗戶看了看樓底下大門口的那些閑話聊天的老頭老太太,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劉振東得到了李玉堂的首肯,又有了老領導丁長生的暗示,他覺得是該打擊一下這個張狂的經緯集團了,死了的何世恩還知道過年過節給局裏搞點福利呢,這個新上來的萬有才更是上道,居然把東湖派出所都給安上了空調,使東湖派出所成了這個大夏天辦公條件最好的派出所,還要給所裏解決吃飯的問題,所以,劉振東決定投桃報李。


    所以,回到局裏,還是決定先從這個船老大身上動手,這是一個自己可以掌握的突破口,其他的都要重新開始偵辦,那樣時間太長,見效太慢,而且他也明白,自己要想扳倒經緯集團,那真是癡人說夢。


    “胡慶安,我聽說你準備自己都扛下來?”劉振東問道。


    胡慶安就是船老大,此刻正被固定在審訊室的鐵椅子上,頭發蓬亂,嘴唇幹裂,眼神呆滯,這幾個症狀可以看出,肯定挨揍了,而且長時間沒有喝水,還可能好久沒有睡覺了。


    聽到劉振東的問話,胡慶安咽了一口吐沫,但是嘴裏幹的已經沒有唾液了,隻能是一個幹咽的動作而已。


    “給我水喝,我就說,我什麽都說”。胡慶安祈求道。


    劉振東麵前的桌子上有一瓶水,劉振東拿起來,擰開了瓶蓋,慢慢做傾倒的姿勢,此刻,胡慶安就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猛獸,瞪著那瓶水,可惜他不可能夠得著。


    水倒在了桌子上,然後散開,向著桌子的邊緣流去,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板上。


    地盤是瓷磚,所以,每一滴水滴在地板上,都顯得那麽真實,滴答,滴答,可是這對一個嚴重缺水的人是極大的誘惑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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