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個霸道的男人這種問題,明顯的在質疑男人的能力,卜錦城微微不悅,捏完她的手心後,又扭過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齊飛月被瞪的莫名其妙。


    她問這種問題不是很正常的嗎?以他爺爺的種種行跡來看,但凡是他妻子喜歡的,他必喜歡,但心是他妻子不喜歡的,他肯定也不喜歡。


    卜老太太不喜歡她,那這個卜老爺子,未必會喜歡她。


    不過。


    這隻是齊飛月的想法。


    等真正見到卜老爺子的時候,她才明白,卜錦城所說的,他爺爺很喜歡她是什麽意思。


    大院內。


    卜老爺子坐在一頂花架下的涼亭裏,手裏拿著一隻毛筆,桌上壓著一張紙,而他身邊沒有跟很多人,隻跟了一個穿著非藍色傭人裝的黑人男人,卜老爺子彎著腰,藤條編製的躺椅裏墊了一層皮草似的長毯子,而毯子旁邊放的是他的拐杖,他正低頭畫著什麽,他旁邊的黑人男人也微微俯著身子,目光落在他筆端處。


    “阿衡,像不像?”


    “很像。”


    “哎,這麽多年了,我終於能把她的樣子畫下來了,不然,這個生日宴,我又……”卜老爺子說到這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之前的生日宴還是因為這句話有失他的地位,他又猛地止住,輕輕一咳來掩飾自己剛剛的無限委屈:“我看著也挺像。”


    說完,兀自笑著。


    “爺爺。”


    正在這時,卜錦城走了進來,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卜老爺子一臉激動地回身:“你小子終於舍得回來一趟了。”


    說完。


    當轉身看到他身邊的齊飛月時,那臉上的激動猛然一抖,手中拿著的那個畫像也被他猛地拍在桌子上,跟著就拿起拐杖,大步地走過來。


    “她是?”


    卜老爺子微微眯眼。


    他其實是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的,上次豐城鬧的沸沸揚揚的事件,他有去過一次,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但看過照片,知道這是他孫子認定的女人,之所以這麽問,隻是想要在齊飛月的麵前,要卜錦城的一個親口承認。


    兩人是爺孫,卜錦城又幾乎是他一手帶大了的,當然心知肚明,便道:“他叫齊飛月,是孫子喜歡的人。”


    “哦。”


    卜老爺子的目光在齊飛月的臉上定了片刻,突地伸出手來:“歡迎來卜宅。”


    齊飛月受寵若驚。


    還沒伸手,卜老爺子又說:“你跟阿錦一樣,叫我爺爺就好。”


    這態度……


    齊飛月懵。


    真的跟卜老太太完全的相反,一個幾乎是冷若冰霜,一個卻熱情似火,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基於禮貌,卜老爺子都向她伸手了,她沒道理視而不見。


    她也伸出手。


    手剛搭上卜老爺子的手尖,卜錦城就立馬伸手把她的手拽過來,說:“好了。”


    卜老爺子氣的拐杖一拄,怒喝喝道:“我還沒碰到!”


    “等奶奶承認了,我再讓她跟你好好握手。”麵對卜老爺子的怒氣,卜錦城淡定道。


    卜老爺子濃眉一瞪。


    這小子!


    平時挺敬重他的,怎麽這個時候偏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有了女人,就忘了祖宗!


    而且,這心機!


    明顯是知道他奶奶不喜歡齊飛月,而他向來又極疼愛他奶奶,不願意惹他奶奶生氣,就讓他當這個惡人!


    轉而想到什麽,卜老爺子心中就更怒了——


    他是吃定了這次他不會袖手旁觀。


    他還真的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這個惡人他還真當定了!


    卜老爺子冷冷一哼,衝著身後的黑衣人就說:“阿衡,去倒茶!”


    倒茶?


    這個時候倒什麽茶?


    齊飛月心中疑惑,但沒有問出來,卜錦城也沒向她解釋,卜老爺子就更不可能向她解釋了,在說完那句話後,他又轉身,回到了涼亭下,將那張畫紙輕輕挪到一邊,而他自己則坐在了那個鋪著皮草的滕椅上,兩手交握壓在拐杖上,一臉慎重,模樣很威嚴,頓時就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壓感。


    卜錦城緊了緊齊飛月的手。


    齊飛月側過臉。


    卜錦城就低下頭,小聲地衝著她的耳朵說了兩個字:“敬茶。”


    敬茶?


    齊飛月眨眨眼,眼神詢問:“敬什麽茶?”


    卜錦城搖頭。


    不大一會兒,燕衡就很筆挺地端了一個托盤出來,那托盤是用老檀木做的,釉麵光滑,但漆澤卻黝黑無比,鎏著金花,那金的顏色似乎也被蒙了層,但在燕衡走到陽光底下的時候,那金色又突地光芒大盛。


    齊飛月唏噓。


    這一個托盤得值多少錢!


    確實很值錢。


    這一個小小的托盤,可以說,能買得起一個不起眼的小鎮。


    燕衡端著托盤出來,走到卜老爺子麵前,恭了恭身說:“老爺,泡好了。”


    “嗯,放著。”


    卜老爺子揮了揮手。


    燕衡將托盤放下,又筆直地立在一邊,安靜地看著那張畫。


    卜老爺子衝著齊飛月說:“過來。”


    齊飛月走上去。


    卜老子就說:“你可知道我們卜家曆年來都有一種習俗,就是進了卜家大門,必須得喝三敬茶。”


    到底是喝還是敬?


    齊飛月眼眸微動,但沒說話,隻靜靜地聽著。


    卜老爺子見她這般安靜,料想她是聽得懂自己的話的,便接著說:“一杯茶敬卜氏開祖,這個老宅是卜氏先祖在很早年前蓋的,就是這個地點,這個位置,當年的宅子沒有這麽大,隻是一間小茅屋,經過一代代人的努力,一代代人的開拓,才有了如今的這番景況,所以,敬祖,才知道如今的一切得來不容易,也才知道感恩,才知道珍惜。


    二杯茶,敬夫。我們卜家,百年來都有一種明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以夫為尊,雖然到了我這一代,這種以夫為尊的說法已經不存在了,但敬重自己的丈夫,夫妻和樂,還是需要後輩謹記的。


    三杯茶,敬自己。”


    卜老爺子說著,眼睛往她臉上又瞟了一下,但卻沒有繼續往下講解,這第三杯茶,為何要敬自己,而是指了指那托盤裏麵冒著熱氣又香氣鋪鼻的三杯茶,說:“喝吧。”


    齊飛月默默地在心裏把他說的這三杯茶咀嚼了一遍,又看了看那三杯茶。


    末了。


    她說:“我不喝。”


    聲音不輕不重,不急不緩,卻字字清晰,頓時就讓在場的三人表情同時發生了變化。


    卜老爺子一臉意外。


    燕衡微挑眉梢。


    卜錦城則是黑了滿張臉,她知不知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平時跟他鬧別扭就算了,今天這個時候,這種場合,在他爺爺麵前,她說出這三個字,就等同於拒絕!而且,她拒絕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爺爺的心意!


    卜氏的三敬茶,在他奶奶進門半年後,都沒能得到老太爺的恩準,直到一年後,她產下了一子,這才被允許喝這三敬茶。


    可見,這三敬茶,在卜家代代人心中,是何等的份量!


    她卻說……不喝?


    卜錦城怒氣一下子就來了,但礙於這裏還有兩個人,就沒發作,而是猛地扯過她的手,對他爺爺說了句:“我們先離開一會兒。”


    說罷不等卜老爺子開口,就半拖半拽地將齊飛月拽出了這個院子。


    到了外麵,他甩開她的手,冷聲問:“為何拒絕?”


    齊飛月笑了一下,說:“你爺爺為何初見我就讓我喝三敬茶?這三敬茶的意思,我聽著像是過門禮。”


    卜錦城抿緊唇:“所以,你才不喝?”


    “嗯。”


    “可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這跟過不過門沒有關係。”齊飛月強調。


    卜錦城冷眸一瞪:“我很早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我不養情人,也不養情婦!”


    “我也沒打算做你的情人或情婦,等你結婚了,我自然會離開。”


    “你沒機會!”


    卜錦城冷冷的,冷冷的笑,最後又一把抓住她,粗魯地將她拽到懷裏,惡狠狠地威逼:“隻允許你拒絕這一次,下次你再拒絕,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我從不後悔。”


    “所以,選擇了跟我在一起,你就沒有後悔路。”


    隻能一往向前。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不管她的真正身份是什麽,不管他們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她都沒有後悔路了,隻能做他卜錦城的女人,也隻能是他卜錦城的女人。


    說完,卜錦城就伸手,忽地壓住她的腦袋,強悍地吻住她。


    狠狠地把她的嘴唇蹂躪一番之後,他才惡聲惡氣地說:“不管以後因為什麽事什麽人,你拒絕我一次,我就做你一次!晚上,你等著!”


    等你是豬!


    齊飛月擦著嘴唇,一臉怒氣。


    他這隨時隨地吻她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麵對她的怒目相向,卜錦城則是又湊近了她的唇瓣,輕啄一下,眸中添了幾許玩味:“這麽看我,倒是很像一隻伸了利爪的小野貓,怎麽?還想來?”


    黑眸危險地眯起,卜錦城作勢又要吻。


    齊飛月立馬捂住嘴,往後退一步,那膽小的模樣又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老鼠。


    “哈哈哈。”


    卜錦城頓時就大聲笑開,伸手將就她往懷裏拽,還不忘繃著臉冷喝:“跑什麽跑?跑得著嗎?我想吻你,哪裏不能吻?就你講究!”


    “你走開!”現在不想看到你!


    卜錦城雙臂如鐵牆,將她箍的更緊:“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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