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對於豐城來說,並沒有進入涼意的深秋,但也不算酷熱難耐,齊飛月喝了酒,渾身燥熱,即便被冷風吹了許久,也沒見冷意。


    但卜錦城卻在觸上她手的時候,還是狠狠地蹙了蹙眉。


    手很涼。


    既然天氣不是很冷,那就意味著她在這裏吹了很久的風,也意味著她醉了很久。這個認知讓男人緊蹙的眉心皺的越發的深了,擔憂她的同時,內心裏也升起一股怒氣。


    就算她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小心地拿過她的手環在身後,指腹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還好,雖然紅的厲害,但溫度不是很高,將她散亂的頭發一一理順,堅實的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的頭輕微抬起,另一手正要穿過她的腿腰處將她抱起,齊飛月似乎感到有人要將她帶離開齊虹的身邊,開始劇烈掙紮。


    “姐!不要走!”


    揮舞著手緊緊抱著身邊的人,緊緊的抱住,生怕一鬆手就失去了此生唯一的溫暖。


    卜錦城被她臉上悲傷的神情震懾住,動作瞬間停止。


    他知道齊虹的離去對她打擊很大,可他從來沒在她的臉上看到如此灰心絕望的神色,那之前的悲傷原來都是她在刻意克製嗎?


    卜錦城有很多親人,也有很多很多關心愛護他的人,他沒法體會那種痛失至親的滋味,當然也就無法理解她此刻的痛苦。


    可她的痛苦於他而言,又何嚐不是另一種折磨?


    “我該拿你怎麽辦。”


    卜錦城微歎一聲,原本想抱著她回到車上的,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跟她原先一樣,靠在了墓碑一側,手臂緊緊圈著她的身體,微調姿勢,讓她可以睡的更加舒服。


    這是人生第一次的初體驗。


    卜錦城想:大概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有半夜睡在墓上的機會了。


    因為第一次給了她,除非第二次還是她,可他卻不想再有這樣的第二次機會。


    躺了半刻鍾,裝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一手扶住齊飛月的身體,一手從口袋裏將手機拿出來,挪到眼前一看,是安陽的來電。


    卜錦城按了接聽鍵,貼在耳朵邊,小聲問:“什麽事?”


    “總裁,你人呢?”


    “在外麵。”


    “慶功宴已經開始了。”


    “無妨,你在就好,我暫時不過去,如果有緊急事情就找冷無言。”


    “好。”


    電話掛斷,視線不經意地往下,就撞上一雙幽黑嫵媚的眼,卜錦城目光一頓,手指從口袋裏抽出來,扶住她的頭,問了句:“醒了?”


    “我……”


    齊飛月很難受地靠在他的懷裏,眉頭都擰成了死結:“頭好疼。”


    “知道疼下次就別再喝那麽多酒。”


    齊飛月大概是知道這一次自己確實是喝多了,也不反駁,隻是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揉著太陽穴,解緩一下頭疼的症狀。


    揉了那麽一會兒,稍微和緩了一些,她才問:“你怎麽在這裏?”


    “我這句話我想問你。”


    卜錦城看著她:“今天是你的慶功宴,但你卻跑到這個地方,不但喝了酒,還睡在這裏,像什麽樣子。”


    目光從她臉上掃到她的腳底,滿滿的嫌棄。


    齊飛月用柔弱的雙手推他的胸膛:“我來看我姐,管你什麽事!還有,鬆開你的手!我要去夜艇一號了,你說的對,是我的慶功宴,我當然得去。”


    卜錦城鬆開她。


    兩個人彼此站起身。


    卜錦城穿的單衣和長褲,也隻是淩亂了一些,撣撣就好了,但齊飛月的長裙因為剛剛睡覺的原因沾染了一些灰塵,她是靠著睡的,所有的灰塵都在後背,她把前麵整理了,後麵卻夠不到。


    卜錦城看著她忙碌,負手而站,根本沒打算幫忙。


    齊飛月胳膊怎麽伸都伸不到後麵,不免有些火大了:“你都不能搭把手?!”


    “我以為你不需要我的幫忙。”


    這句話。


    看似在說今天的這件小事,其實,他想表達的,又何嚐隻是今天的這一件事?


    齊飛月聽懂了,裝作沒懂:“過來幫我一下,我趕時間。”


    “遲到了就不去了。”


    “不行!”


    “這麽重視那你還喝什麽酒?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就要在齊虹的墓前睡一晚,而晚上的慶功宴也沒你什麽事了。現在知道急了!”


    雖是這樣說,卜錦城還是繞到她的後麵,將沾在她後背衣服上的枯屑和灰塵一一拍掉,從肩膀到初擺,當那寬大的手掌移到她纖細的腰枝時,猛地握住,一個用力將她摟住,扯進了懷抱,身子又跟著很快地一轉,把她壓在了路旁的大樹上。


    一係列動作太過於突然,而卜錦城的動作又一氣嗬成,齊飛月被摔的頭發暈,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一沉,唇上跟著一重。


    卜錦城壓住她,掠奪著她口腔中的甜蜜。


    直到男人粗厚的喘息聲和身上沉重的壓力讓她緩不過氣來,她才如夢初醒,拚命掙紮著要推開他。


    卜錦城箍住她的小手,聲音沉悶:“我們有多久沒有做過了?”


    這個時候!


    這種問題!


    齊飛月真是怒了:“放開!”


    “別動!”


    他的身體與她貼和的緊密無縫,他肌肉的力量,他身上的味道,以及他身體的變化,齊飛月感受的非常真切,被他這樣低喘的警告聲一震,她真的是連動都不敢動了。


    “卜錦城,你要是敢在我姐的墓前放肆,我真的會恨死你!”


    齊飛月咬牙切齒!


    卜錦城的唇在她的脖頸處流連忘返,一直不舍得離去,聽到她這句話,倒是挑唇一笑:“我若放肆,那也是因為你。”


    “我說不過你,鬆手!”


    “這段時間跟陳襄南走的很近,完全把我忘了,嗯?”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危險。


    受製於人的感覺很不舒服,尤其是每次都是被同一個男人欺負,而,每當她要反抗的時候,他總能輕易地抓住她的軟肋。


    齊飛月被他抱的太緊,身體根本沒辦法移動。


    她是女人,比力氣根本比不過卜錦城,想要武力抗衡是不行的,她隻得仰起頭,原是想跟他說話,卻不想,她頭一頭,那細長的脖頸就暴露在了男人的眼下。


    卜錦城黑眸泛著幽光,毫不客氣地逮住這個時機,頭紮了下去,瘋狂的一陣吻過後,他的氣息越發的急促,身體也比之前更加緊繃。


    “寶貝,我很難受。”


    “你抱的我也很難受,放開。放開後就不難受了。”


    齊飛月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麽,被他調教了這麽多年,他的身體反應她很清楚,當然,她的反應,卜錦城也很清楚。


    “我們有好久沒有過了?”


    卜錦城沒有鬆開她,反而抱的更緊,勒的她連呼氣都變得困難。


    齊飛月緊閉著嘴巴,壓根不回應他這個問題。


    “你不回答,是知道自己冷落了我夠久?”


    “我不想在我姐姐的墓前跟你討論這種問題!你到底鬆不鬆手?”齊飛月很氣很氣很氣!


    卜錦城斜過餘光,看了一眼她右後方的那個墓,那裏麵埋的人不是齊虹,他是知道的,所以,他要怎麽樣跟自己的女人親親我我關這裏麵的人什麽事?


    “走吧。”


    突地,他鬆開她,將她敞露的地方用衣服蓋好,又用手指摩挲了一陣子她的紅唇,這才牽住她的手,往外麵走。


    酒杯和酒瓶也被置在那裏不管了。


    夜艇一號。


    卜錦城和齊飛月趕到的時候,慶功宴已進行了一半,他們不是同時進來的,所以當陳襄南看到齊飛月時,立馬對身邊的幾位經理說:“抱歉,我失陪一下。”


    然後就朝齊飛月走來。


    “怎麽這麽晚?”陳襄南看著她的臉,目光在她微紅的唇上頓了一秒,隨即移開目光,不動聲色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待看到她長發披肩依舊沒有擋住的耳垂上留下的一排牙齒印時,目光一沉,伸手就要去撩開她耳邊的那一排秀發,卻在這個時候,卜錦城從門口走了進來,一樣簡單的黑襯衣西裝褲卻包裝出不一樣的氣勢。


    齊飛月和陳襄南是站在離門口不遠處的一個舞台下麵的,所以當卜錦城進來後,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們。


    也就停車的功夫,這個女人也能給他惹事!


    卜錦城恨恨地想,看陳襄南的目光帶著淩遲的冷意。


    尤其是陳襄南剛剛抬手是想做什麽?


    卜錦城一聲不吭地走近,麵沉如水,辨不出表情,也看不出喜怒,走到齊飛月身邊的時候,自然而然地伸手將她攬到懷裏。


    這裏人太多,又是當著陳襄南的麵,齊飛月不敢太過掙紮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她隻是輕微地掙紮了一下,但是力量薄弱,根本撼動不了這個狂妄霸道的男人。


    正思考著要如何擺脫他,卻聽見身邊的男人清晰冷酷地開口:“陳少爺,阿月身體不太舒服,我先帶她上去休息,有事的話你們明天再說。”


    “卜錦城!”齊飛月氣極。


    “寶貝,我和你恩愛的時候,不喜歡有別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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