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vip病房裏,設備齊全,還有兩個年輕的看護,房間也不是單調的白色,而是淡淡的粉紅貼紙,每個角落都打掃的很幹淨,病床也很大很柔軟,擺放在最中間,左手邊是寬大的落地窗,垂著米白色的窗簾,而此刻窗簾被拉開向兩邊,冬日難得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暖暖地曬了過來。


    齊飛月醒來的時候正是十點的時候,病房裏除了兩個年輕的看護,就是坐在辦公桌前埋頭處理文件的卜錦城。


    這兩個看護一個是卜錦城請來的,叫劉翠,一個是齊虹請來的,叫楊沫。


    本來卜錦城是想讓喬妍來照顧齊飛月的,因為他隻對喬妍最放心,但是喬妍在調查暮南傾與夏魚,根本沒法抽身,所以他隻得另請。


    劉翠是喬妍介紹的,高級看護,很有經驗。


    至於楊沫,齊虹不會知道,她請來的這個看護,到底是什麽人。


    齊飛月緩緩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卜錦城似乎察覺到了,他慢慢把視線從電腦上挪開,看向病床的方向。


    齊飛月很虛弱,左手手腕上插著針管,臉上戴著氧氣罩,臉色很慘白,她緩緩睜了睜眼,又睜了睜眼,有些茫然地看著頭頂上的一片雪白。


    “阿月!”


    卜錦城在她睜開眼的時候就蹭的一下從座位上起身,一臉欣喜激動地大步走到病床前,握住她沒有插針管的右手,握的很緊很緊,“你終於醒了。”


    齊飛月側轉過頭,就看到了卜錦城憔悴暗淡的臉。


    她沒說話,就那般看著他。


    眼神很複雜。


    還透著小小的警惕。


    卜錦城還以為她是因為經曆了車禍,所以會本能的產生害怕,就輕拍著她的手,柔聲說:“不要怕,已經都過去了。”


    說著就站直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


    既是安撫她,也是安撫自己。


    人在什麽時候最沒有防備?在失而複得,在生死大劫之後。


    所以,卜錦城並不知道,如今躺在這個病床上,受著車禍折磨的女人並不是齊飛月,而是南風琉雪。


    所有人都沒有懷疑。


    包括齊虹。


    這一招叫什麽?


    至之死地而後生,是南風夜教的。


    卜錦城是親眼看著齊飛月上了陳襄南的車,所以他從不曾懷疑過,但他不知道,在中途,齊飛月下了一次車,而後又上車的女人就變成了南風琉雪。


    陳襄南是分不清齊飛月和南風琉雪的,因為她們兩人實在是太像了。


    南風琉雪高調出現在卜錦城麵前,高調出現在齊虹麵前,就是為了降低他們的警惕心。


    而背地裏,南風琉雪又將齊飛月的一切信息掌握,包括她的衣食住行,說話的神態,喜好等……


    真做假時假亦真。


    這一次,她騙過了所有人。


    因為戴著氧氣罩,南風琉雪不能說話,她隻是在卜錦城的唇離開自己的額頭時,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喜悅在心中炸開。


    邁向成功的第一步,便是接近卜錦城。


    而這一次拿身體犯險的做法還是很值得的,至少,卜錦城沒有懷疑。


    卜錦城確實沒有懷疑,不但是今天,還有後來許多個日子,他都認為自己無限縱容的女人是他放在心口上的那個女人,可是很多年以後,當他得知了真相,當他知道,他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寧可放棄原則,卻弄錯了對象,他又是何等的憤怒!


    血洗南風家族,也就變得理所當然。


    當然,這是後話。


    卜錦城看“齊飛月”又閉上了眼睛,輕聲坐回床邊,向擺弄著窗台花草的楊沫招手:“你過來。”


    “卜總。”


    “去做點清粥,要稀一點兒的,不能放任何調料,裏麵稍微加點酸奶。”


    “好,我馬上就去做。”


    這個高極vip病房裏是有廚房的,隻是缺少食材,楊沫將修剪到一半的花草搬到陽光下,脫掉護士衣掛在衣架,拿起包就出去了。


    門外。


    左右兩邊各守著兩個黑衣人。


    這是卜錦城特意調來的人,因為不確定那場車禍到底是不是蓄謀的,他不敢大意。


    楊沫出門的時候向黑衣人點了點頭,說了句:“卜總讓我去買點食材。”


    算是報告自己的行蹤。


    黑衣人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楊沫笑笑,轉身走了。


    出了醫院大門,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最近的一個超市,在超市挑選食材的時候,她掏出手機,很自然地一邊拿著貨架上的材料,一邊編輯短信:“醒了,安全無虞。”


    南風夜坐在陽光房的花園裏,看到這條短信,眉頭輕輕一挑:“很好,卜錦城有沒有懷疑?”


    “沒有。”


    唇角微不可察地輕勾了下,他將手機揣入口袋,倒在椅背上看著玻璃陽台的頂空,那些展翅而去的白鴿,就那般頤然地看了一會兒,又摸出手機,編寫一條短信:“……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


    二十分鍾後,楊沫提著大包小包,還有些新鮮的水果,回到了病房。


    卜錦城坐回了電腦前,因為齊飛月蘇醒了,他整個也就放鬆了,去浴室洗了個澡,又好好地收拾了一番,這才在電腦裏開著視頻會議。


    會議大概持續到一半,楊沫做好了粥,盛了一碗端出來。


    卜錦城立馬對著視頻說了句:“先散,等會再開。”就關掉視頻,走過去,從楊沫手裏將碗接過來,拿著湯勺嚐了一口,接著便蹙起了眉頭。


    他輕輕掀起眼皮,將楊沫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這粥是你做的?”


    “嗯。”楊沫點頭。


    卜錦城又喝了一口,眼睛微微地眯了眯,“做的很好,味道很特別,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楊沫被嚇了一跳,靦腆的臉上閃過驚慌,“我,我也就是隨便做做。”


    “我知道。”


    卜錦城沒過多的理會她,端著碗坐到床邊。


    齊飛月插著氧氣管不能吃飯,卜錦城將碗放在桌子上,將楊沫和劉翠都叫了過來,一個幫忙把病床往上支了支,又拿抱枕放在齊飛月的背後,讓她躺著,一個很有經驗地解開她的氧氣罩。


    既然是看護,那肯定都是懂得基本常識的,所以,拿掉齊飛月的氧氣罩並不會影響她的呼吸,但劉翠還是慎重地說了句:“要快點,不能超過五分鍾。”


    “齊飛月”在床有所晃動的時候就醒了,其實她剛剛也沒有真睡,隻是在平複這突如而來的莫大的喜悅。


    她睜開眼就看著卜錦城。


    卜錦城拿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啊”還做了一個張嘴的動作。


    “齊飛月”扯了一下唇,似乎是笑了。


    她很聽話地張嘴,一口一口將他喂過來的粥吃完。


    吃完後劉翠又迅速地將氧氣罩給她罩上,就在放下床鋪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齊虹急切地奔了進來:“小月!你醒了?”


    隨著說話聲落定,齊虹已經飛快地衝到了病床邊,不客氣地把卜錦城擠到一邊,握著齊飛月的右手,一臉後驚後怕的:“你嚇死姐了!姐以為……”


    說著眼圈就紅了。


    “姐,我沒事。”


    “現在來說沒事了?出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麽?以後不許再任性了,姐就隻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你如果出了什麽事,姐……姐要怎麽辦……”


    往往在生死關頭,我們才能真正體會到那種發自內心的關護和暖意。


    南風琉雪看著齊虹紅著眼數落她,哦,是數落齊飛月,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一絲觸動。


    按照出生時間來算,她是齊飛月的姐姐,但她卻遠不如齊虹。


    因為她對齊飛月隻有算計,沒有真情。


    不知道怎麽安慰齊虹,“齊飛月”隻有佯裝虛弱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


    齊虹看著沉睡中的齊飛月,慢慢坐了下來,坐在了卜錦城剛剛坐著的位置,看來是要陪著齊飛月了。


    卜錦城又掃了一眼床上的人,拿起手機,吩咐安陽過來拿東西。


    他要去公司開會。


    卜錦城開車離開醫院,等紅綠燈的時候,突地想到剛剛嚐過的那碗粥,眸光危險地輕眯了下,他拿出藍牙耳機戴上,然後打開手機。


    “晚上我回別墅吃飯,煮點粥。”


    粥?


    明熙不解地問:“隻喝粥嗎?你不是說你這幾天都要呆在醫院?齊飛月醒了?”


    “嗯,醒了。”


    “那你想喝什麽粥?”


    “隨便。”


    卜錦城知道,蘇苑還在別墅,而明熙做粥的時候她肯定會插手,也就是說,他晚上如果喝粥的話,必然是蘇苑做的,她的手藝,應該說,她獨特的手法這世間怕是沒有第二人會了。


    卜錦城握著方向盤冷冷笑了下。


    英國。


    皇家別院。


    南風夜獨自一人在玻璃房裏享受了一會兒陽光和花香,又看了一會兒白鴿,這才慢騰騰地從英式騰椅裏起來,走出琉璃房,就有一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雙手舉著一個托盤,托盤的左邊放著一杯紅葡萄酒,右邊疊放著一件西裝外套,外套上放了一柄香楠。


    這個人不是夜笙,是跟隨南風夜最久的莫梟。


    在英國,能近南風夜身的,隻有三人而已,莫梟就是其中之一。


    南風夜出來後,先拿酒杯把葡萄酒一口喝盡,拿起香楠聞了聞,這才穿上西服。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優雅,不失貴族風範。


    扣子扣上之後,他看了一眼樓上的某個窗口,說:“你在這裏等著。”


    莫梟眸光閃了一下,點頭。


    南風夜上到二樓,推開一扇門,一門之隔,屋內的情景遠不如外麵這般和諧和賞心悅目。


    幾乎是開門聲一響,就有一個聲音怒吼著咆哮著:“南風夜!你到底要做什麽?又把我擄來,你覺得很好玩嗎?”南風琉雪是不是又做我的替身去了?”


    “火氣太大會影響判斷力。”南風夜一字一句,沒有什麽表情,“而且,不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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