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襄南對齊飛月的喜歡,與徐傑對齊飛月的侵犯,以及卜錦城對齊飛月的占有是不一樣的,他自己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


    看到齊飛月,他就好像看到了心中那抹很熟悉的影子。


    有人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心中都有一個理想伴侶的樣子,你在找伴侶的時候,會遵照心中那個影子的樣子來找,這就是所謂的理想化。


    陳襄南不知道該如何向他父親說出自己的心思,他對齊飛月,既是喜歡,也是欣賞。


    他不能漠視自己的喜歡,也不會違抗父親,便說:“父親是讓我注意不要掉進了徐叔的陷阱裏?”


    “嗯,那老家夥很會算計人。”


    陳淮拄了拄手中的拐杖,對曾經並肩過的老戰友頗有微詞,“總之,他說什麽你隻聽著就好,別胡亂應聲。”


    “我知道了。”


    陳襄南從陳淮的書房出來,拿好必備工具,開車去了徐家。


    陳宅距離徐家還是挺遠的,隔著好幾條街,陳襄南開車都花費了二十多分鍾,到達徐家別墅後,管家立馬就打開了門。


    陳襄南提著工具箱來到徐傑的臥室。


    徐傑躺在床上,旁邊陪著的是傭人,臥室的靠窗沙發位置坐著一臉沉思的徐國昌。


    陳襄南一進門,徐國昌就站了起來。


    陳襄南就喊了一聲:“徐叔。”


    徐國昌點頭說:“快給小傑看看,他傷了左手。”


    陳襄南“哦”了一聲,拎著工具箱走到床邊,先是拿起徐傑已經稍微處理過的手掌看了看,然後快速打開工具箱,不要小看了他的工具箱。


    陳襄南是與喬妍和北皇少野同出於醫大名校,雖然他的能力不像他們那樣強悍,但比起其他醫生,他也是非常超群的了。


    他的工具箱裏除了必備的一些醫用工具,還有測骨儀。


    這種微型測骨儀也是北皇少野的傑作。


    拿出測骨儀,陳襄南就很輕鬆地檢測出徐傑手指骨頭的斷裂情況,還好,卜錦城是手下留情的,不然,徐傑的這隻手怕真的會廢掉。


    看陳襄南把工具收起來,徐國昌立馬問:“怎麽樣?小傑的手沒大礙吧?”


    “嗯,不是很大的問題,食指和中指有斷裂的痕跡,但是不嚴重,我開點藥給他吃,不過,我建議還是讓徐少住院休養一個星期,那樣康複的會比較好,也會比較快。”


    徐國昌一聽兒子的手沒有大問題,緊緊提著的心總算是安放了下來,他走過來拍拍陳襄南的肩膀,笑道:“快到晚上了,就在徐叔這裏吃飯吧?你父親在家嗎?喊他一起來吃個飯?”


    這話是問句,也是試探。


    陳襄南想到來之前他父親交待他的話,搖頭笑了笑說:“不了,我晚上還有事。下次吧,下次我請徐伯伯吃飯。”


    徐國昌嗬嗬笑了幾聲,沒有應聲。


    他想:這陳老賊倒是教出個精明的兒子。


    心裏暗恨著,麵上卻又笑著:“哦,沒事,吃飯隨時都能吃,你看我,看到你就高興的忘記別的了,好好,你有事先去忙,下次再來,徐叔請你吃飯。”


    徐國昌樂嗬嗬的,親自送他走出別墅。


    陳襄南坐上車後,輕籲了一口氣,連忙發動引擎離開。


    他一走,徐國昌臉上的笑就驀地收了起來,臉色陰沉地哼了一聲,吩咐管家給他撥一個越洋電話。


    老管家一聽,臉上陡然一悚。


    徐國昌的這個越洋電話打給誰,老管家不知道,但他知道,但凡打了這個電話,他家老爺就格外的精神和自信。


    關了書房的大門,徐國昌捏著手機,聽著對麵男人低沉的聲音。


    徐國昌說:“原本說好,你對付卜錦城,我對付齊家,可現在,卜錦城對我兒子下手,你總不能不管不問吧?”


    男人說:“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


    徐國昌不是不信他,隻是太忌憚卜錦城,他想了想說:“卜錦城不好對付,你要小心點。”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聲,那笑聲是輕蔑的,也是漫不經心的:“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說過,誰都不能動齊飛月,你的屬下上次拿槍指著她,這次,你的兒子又意圖想輕薄她,這兩件事,我都很惱火,再有下一次,卜錦城不動手,我也會動手,管好你的人!”


    掛了電話,徐國昌沉了沉臉,還是去了徐傑的臥室。


    後來的幾天,徐傑安分著養傷,但他對齊飛月齷蹉的心卻沒有收斂,隻是因為如今自己受傷,又加上徐國昌把他看的嚴,所以他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埋藏了下來。


    中秋佳節這天,除了齊飛月給齊氏夫婦掃墓上香外,徐國昌也來了。


    他站在陽山公墓前,瞅了瞅眼前的秋高氣爽,臉上露出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複雜的難以分辨,而當他的目光落在齊建業旁邊那個女子身上時,渾厚又得意的眼神就變得有些癡迷。


    徐國昌之所以那麽痛恨齊建業,一來他霸占著那麽好的女人,二來他霸占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那時候的豐城,也是諸多青年才俊匯聚。


    徐國昌是徐家少爺,也是一表人才,而且他這個人還懂籠絡人心,很會做事,所以他畢業後順理成章地進入了徐氏集團,擔任了市場部經理。


    坐在這個位置,他的才幹得到了最大的發揮,正當他意氣風發,年少得誌時,齊建業來了。


    齊建業來自哪裏,沒有人知道。


    他從來不向任何說自己的出處,他單槍匹馬,攜帶一個女子,闖入豐城這片魚龍混雜之地。


    最開始他隻創建了一個小公司,主要包攬一些小業務,公司規模不大,也就三十多個人,但齊建業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他這個人又風趣幽默,知識廣博,很快就得到了各界人士的認可。


    再加上他有一個很溫柔賢惠的妻子,所以可謂說是事業家庭雙豐收。


    他這個妻子叫趙蓉。


    趙蓉很少出現在貴族圈中,基本上那些豪門宴席,酒會party,她都不參加的,隻有一次,齊氏公司周年慶大典上,她挽著齊建業,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那種漂亮不單單是容貌,更是通體而散發出來的氣韻。


    她的出現讓喧鬧的慶典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大家都沒看過這個傳說中的總裁夫人,當然私低下裏都有猜測,有猜測她長的好看,也有猜測她長的不好看,但是猜測了那麽久,他們都沒見過真人。


    第一次亮相,驚詫了眾人。


    周年慶大典,除了齊氏員工外,還邀請了許多知名企業的ceo和領導者,這其中就有徐國昌。


    徐國昌看著台上那個閃瞎人眼睛的女人,眼睛瞪的極大。


    一個男人,在事業上輸給了另一個男人,這已經是足夠讓人憋屈的了,可更憋屈的是,連老婆都沒人家的好,這叫人心裏怎麽能平?


    徐國昌對齊建業心中的嫉妒越來越深,最後累積為無法化解的恨。


    想到曾經那個讓多少豐城已婚男士心動的女人,再低頭看向墓碑上那張笑意輕歡的照片,徐國昌伸出手,觸上了照片上女子的臉麵。


    生前,他不能碰她,死後,他總是能摸上她的臉的。


    “阿蓉,如果你當初跟了我,現在你就會活的好好的,還會一樣的漂亮美麗,還會一樣的受人羨慕,可你為什麽非要跟著他呢?”


    徐國昌喃喃出聲:“可惜,你生了兩個女兒,沒有一個女兒是長的像你的。老大隨了齊建業,老二像誰,我至今都沒看出來。不過,你的二姑娘很漂亮,遠勝過你,我兒子很喜歡她,你說,當年,我沒有得到你,我要不要讓我的兒子得到你的女兒?”


    他的話自然沒人回答。


    徐國昌半蹲下來,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子:“今天是中秋佳節,你還記得那年中秋,我把你騙出來,想在車裏要你的事情嗎?不要怪我,阿蓉,但凡你當初對我好一點兒,我今天就會你對女兒手下留情,可是你多絕情啊,寧可死也不讓我碰,所以,你對我有多絕情,我就會對她們多無情,總要讓你一家團圓的,不是嗎?我那麽愛你,怎麽可能看著你跟齊建業兩個在下麵恩愛呢?”


    說到這裏,他眼中嗜滿了血氣:“當初車禍,你明明在這片花海,為什麽會出現在齊建業的車上?”


    這是徐國昌算計了一輩子,算漏的最後悔的一件事。


    他當時隻想讓齊建業死的,根本沒想到趙蓉也在那輛車上,兩人雙雙車禍身亡,這是徐國昌這輩子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


    他親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女人。


    徐國昌在陽山公墓呆了很久,直到晚飯的時候才離開,晚上,他就做夢,夢見了趙蓉,時間正好是很多年前,他將她騙出齊宅的那天。


    那天,他想強上了她,但她誓死不屈。


    他當時還是太年輕,心腸太軟,她一哭他就沒辦法再繼續了,可是事隔多年後的這天晚上,他又夢見了那個場景,他卻沒有顧及她的哭泣和威脅,如願以償地在車上要了她,得到了他夢寐了一輩子的女人。


    那天晚上,徐國昌一直沉浸在夢境中,那夢太過真實,真實的他不願意醒來。


    天亮後,他睜開眼,看著自己的臥室,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從床頭櫃裏掏出一支雪茄,躺在那裏吞雲吐霧。


    他想:即使隻是夢,他也嚐到了她的滋味,果然是讓他欲罷不能的。


    那天過後,徐國昌再也沒有夢到趙蓉,但他也沒再對齊氏動手,整個豐城似乎又陷入了風平浪靜之中,但在這風平浪靜的底下,不知暗藏多少洶湧。


    齊飛月從遠黛山回來後,就要搬回自己家,她想的很清楚,她不能再跟卜錦城繼續維持著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這會讓自己的姐姐不高興。


    卜錦城當然不允許她離開,冷著臉說:“給我的衣服做好,並且把《美姬》的續集拍完,你想去哪兒,我會任由你一個月。”


    “衣服我回家給你做。”齊飛月說。


    卜錦城不答應:“在我這裏做,既是給我做的,那肯定得要我穿著舒服,看著好看才行,你在你家裏做,我能看著?”


    齊飛月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做衣服肯定得量尺寸,而且也得讓他試穿,來來去去比較麻煩,幹脆在他這裏做好再走。


    想清楚了這點,她說:“那我就在這裏把衣服做完,做完我就回去。”


    卜錦城勾唇笑了下:“先把《美姬》的續集拍完再說。”


    “續集?”齊飛月挑眉:“我怎麽沒聽說《美姬》還有續集?當年不是拍完了嗎?”


    “是拍完了。”


    卜錦城扣著西裝,淡淡撇向她:“但是當年的結局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又讓人寫了續集,本來是想等你離開半年回來後就拍的,可是你不斷擅自改了結局,還擅自離開那麽久!”


    說到這裏,卜錦城就的臉就冷了下來。


    當年,他在夜艇上說的一清二楚,給她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後她不回來,他就親自去接她。


    他就知道她不會按時回來,所以聖誕節的那天,他去了她所在的密歇根州,找到了她所住的小鎮,可是……卜錦城想到那天看到的以及後來經曆的,渾身都陰鷙了起來。


    他把最後一顆西裝扣扣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按在了衣櫃上:“你與南風夜,到底是什麽關係?”


    這是第一次,他質問她,她與南風夜的關係。


    以前很多次,他看到她與南風夜在一起,眼梢末尾是不屑一顧的,這個男人高傲又自大的很,雖然齊飛月三天兩頭的給他鬧別扭,但至少,她的人她的心都是他的,他從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裏,就算是南風夜也一樣,他與齊飛月再愛昧不清,他也隻是一個局外的男人而已。


    卜錦城對自己有信心,至少,他看上的女人,他是一定要得到手的,不會讓別的男人染指一分。


    但是那天,他看到齊飛月與南風夜在一起,不僅擁抱,還親吻。


    他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卻沒想到,她竟然給了他一個驚嚇,那天,他沒露臉,後的幾天,他也沒露臉,隻是看著她與南風夜相處。


    再之後,他回來,便決定把她從心中踢出去。


    他做到了,兩年,他沒聯係過她,也沒找過她,更是不再關注她的任何消息,她是生是死,她如何如何,都不再與她有關係。


    白天他表現的多冷漠,晚上他就有多痛苦。


    相到那日日夜夜被思念折磨的日子,卜錦城低下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他就該把她禁錮在身邊,讓她償還他這兩年所受到的折磨,她沒心沒肺地活在另一個國度,他為什麽要在這裏被思念吞噬?


    越想卜錦城就越不甘,手勁不自覺地就加大了,恨不得把她的腰給勒斷。


    齊飛月感覺到疼,自然就開始掙紮:“卜錦城,我的背還沒好,你是想讓我後背斷掉嗎?”


    後背?


    卜錦城一驚,停止了吻她的動作。


    他恨恨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臉,將她翻轉過來,拉下她肩頭的衣服,看了看她的傷勢。


    還好,沒事。


    心裏鬆一口氣的同時,他又有點氣自己。


    幹什麽她一哭泣一喊疼,他就要對她百依百順的?


    卜錦城拉下臉,將她衣服提起來蓋住:“衣服穿好!不要動不動就就這樣,完了又不負責,有你這麽當人家女人的嗎?”


    齊飛月用力將衣服攏住,轉身回瞪他:“走開!”


    卜錦城……該發火的應該是他吧?


    見齊飛月往門外走,卜錦城又把扣好的西裝脫了下來,進入浴室衝了幾遍冷水澡,再次出來,他是再也不敢去找她調笑了。


    從衣櫃裏取出另一套正式的西裝穿上,然後到樓下,找到她,對她交待:“我等會兒要去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等背部的傷養好後,我再讓安陽把那兩箱材料搬過來,你可以在這個臥室裏做衣服。”


    齊飛月這個時候不想跟他說話,低垂著腦袋,翻著剛剛拿出來的碟片。


    卜錦城盯著她的腦袋看了一會兒,提步走過來,將她膝蓋上的碟片都拿走,又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上:“去樓上看,我有幾本衣服冊子,你看看衣服冊子,選幾套好看的衣服給我做,做的太醜就重做。”


    齊飛月:“反正我隻做兩套,好不好看,也沒多的。”


    卜錦城擰了一下眉,不跟她爭論這個話題,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重新回到臥室,小心地放在床上,動手解開她的上衣。


    齊飛月被嚇的不輕,抓住衣領子瞪他:“你還想做什麽?”


    “你以為我想做什麽?”


    卜錦城凝視著她一副小鹿驚嚇的臉,笑出聲來:“你後背的傷需要上藥,我先給你把藥抹上,然後你再休息,中午我會回來,所以你可以先看書再睡覺,等我回來做好飯再叫你。”


    齊飛月訥訥地收回手。


    卜錦城將她上衣脫掉,從床頭櫃裏拿出藥膏,小心地給她塗上,直到藥膏全部吸收,他才扯著被子蓋在她身上:“暫時不要穿衣服,就這樣睡。”


    齊飛月趴在那裏不吭聲,卜錦城揉了揉她的頭:“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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