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月來的時候就想過很多種他的表情,嘲諷的或者是勝券在握的,唯獨沒想過他會是這麽一幅嬉皮笑臉的,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介意。


    抬起下巴,鼻尖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她撥弄了一下長發風情無限地笑道,“這不是很明顯麽?”


    他伸出手勾住她纖細柔韌的腰,望了一眼她身後的夜色,眉眼間堆疊著層層的漣漪,“那就進屋說,嗯?”


    也許是因為剛洗過澡,他俯身而來的氣息帶著男士獨有的沐浴露清香,不濃不淡,自有一股無言的蠱惑,而他刻意壓低的嗓音,浴袍下囂張而出的胸肌把此刻的氛圍渲染的越發曖昧。


    他的手不輕不重地搭在她的腰上,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僵硬住,他忍不住想笑,但轉念一想還是憋住了,這個時候如果笑出聲來,她指不定會惱羞成怒。


    “進來吧,我沒那種癖好在門口與女人大眼瞪小眼。”他鬆開她,率先進屋。


    齊飛月在門口略躊躇了一下,最終下定決心跟了上去。


    他從冰箱裏拿出一罐牛奶遞給她,又貌似無意地掃過她猶豫不定的臉,指了指二樓說,“我有點事要先去處理,你可以喝杯牛奶,看會兒電視。”


    在她接過牛奶之後,他繞到電視櫃前把搖空器找出來放在她麵前,自然而然地低頭吻了一下她的發絲,低低道,“等我一會兒。”


    他轉身,她伸手拽住他浴袍的一角。


    “卜錦城。”


    她抬頭看他,燈光籠罩住他的背影,卻擋不住她清冷生寒的嗓音,“是不是你做的?”


    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有些人碰不得,卻又不得不碰,而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有些女人招惹不得,卻又控製不住地想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


    卜錦城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非她不可,無關情愛,隻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能讓自己硬起來的女人,而作為男人,這似乎是不用思考也不用去顧及的事情——


    他要睡她。


    以他的身份地位,睡一個女人根本無需理由和借口,奈何他想睡的女人姓齊,四大家族裏最光榮的存在,也是最岌岌可危的存在。


    攤上這麽一種情況,睡還是不睡,似乎就成了一個問題。


    卜錦城垂眸看著她的手指,片刻後輕輕掀起眼簾,對上她稍顯疾色的臉,他不緊不慢地收攏衣袖,長眉一展,開口道,“我剛剛應該說過,我有事要去處理,讓你等一會兒。”


    “你隻說是與不是?”她執著地望著他。


    他的唇畔扯起冷笑,顯然是生氣的前兆,“如果你非要這麽不討喜,那你可以走了。”


    齊飛月霎時就有些難堪,上門求人這種事她沒做過,她一向都是備受寵愛的公主,哪怕回國與他有了一些牽扯,她依然是囂張不羈的。


    從沒被人施以過這樣的臉色,她心中頓時打了退堂鼓,可轉念想到今天公司發生的事情,她無聲攥緊了手指,慢慢道,“好,我等你。”


    卜錦城略為沉暗的眸光在她身上凝了片刻,隨即轉身上樓。


    等處理完公務下來,掃了一眼大廳沒看到她,他的臉色不覺就更沉了,走到酒櫃前,準備倒杯酒來緩緩心中的煩燥,卻不期然看到女人的裙擺。


    齊飛月站在窗戶邊,超大的落地窗被她開了半人距離,夏日的風趁隙而來,吹起她的裙擺一層一層地蕩漾,望著她,他的心也如那飛揚的裙擺般漣漪一片。


    他倒了兩杯酒端過來。


    “女孩子晚上不乖乖在家睡覺,跑到外麵閑逛或是上男人家的門,都是壞習慣。”


    齊飛月想事情想的正出神,突聽他的聲音,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的手伸在她麵前,她才轉頭,思緒一下子清醒,“卜公子是這樣認為的?”


    “嗯哼,”他笑,“好女孩都不會半夜出門,更不會半夜敲單身男人的門。”


    手臂撐在窗台,她接過他手中的紅酒,垂眸喝了一口,這才波瀾不驚道,“我來不是跟卜公子討論我是不是好女孩這個問題的。”


    “可是現下我隻對這個話題感興趣。”


    他懶散散地倚在高大的酒櫃上,寬大的浴袍已經被他扯開了大半,他整個健碩的胸膛就印在她的眼下。


    齊飛月別開目光,淺笑嫣然道,“卜公子知道我來是做什麽的,所以,不要四兩撥千金地糊弄我,我可不會上當的啊。”


    “寶貝。”


    他站直身子走過來,手臂疊著她的手臂氣息一下子逼近,“你不太了解我,也不太了解男人,這個時候說這麽大煞風景的話會很無趣。”


    “卜公子似乎搞錯了。”


    “哦?”他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齊飛月信手理了一下長發,被他氣息吹拂的臉麵泛了一層熱,哪怕此刻她內心是惶然不安的,麵上卻依舊鎮定,“以卜公子的能力,想要知道齊家片場出事並不難,我隻想知道,這事與你有沒有關係?”


    深邃的視線盯了她片刻,他挽起手臂抿了一口酒,眼神充滿了戲謔“你憑什麽以為我會告訴你?”


    齊飛月聞言便是一怔,隨即又笑了,“我以為卜公子對我……別有心思。”


    “可你似乎不大樂意接受。”


    他沉目看她,嘴角玩味,“我向來不愛強迫女人,而且你要知道,我是商人,無利可圖之事,你覺得,我會做?”


    齊飛月知道,跟他談判,不僅要心理素質強大,還要有足夠的資本與他對弈,可現在,她處在劣勢,似乎除了她這個人之外,她真的沒有任何可用的談判的砝碼。


    可是,心甘情願給他她又不願意。


    “那就打擾卜公子了。”


    她擱下酒杯,輕攏長發,笑著提了一下裙擺,做了個頷首的動作,轉身就走。


    腰身突地被人裹住,男人的聲音不輕不重慢慢襲來,“我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你難道不知道,進了這扇門,就沒法全身而退?”


    在齊飛月怔愣尚未反應過來時,他的舌尖伸出來輕輕勾在她的耳骨上,找到那個洞,輕咬慢撚地誘惑著,“那天在遊艇上,你一頭撞進來,把我看了個精光,我是不是也該看回來?”


    他說著手已經搭在了她的拉鏈邊緣,顯然有脫她衣服的想法,齊飛月猛地一驚,急急道,“卜錦城,我不要。”


    她在他懷中掙紮,麵上開始有了慌亂,而他們兩人交疊,身體纏著身體,他某個地方的變化很清晰地抵著她。從來沒這般無措過,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而她微紅的眼眶印在她雪色的容顏上把她襯得愈發的楚楚可憐,完全是一副待宰的樣子。


    男人心中被關著的猛獸瞬間出閘,他一口咬在她白嫩的脖頸,啞著嗓子粗喘,“誰叫你不乖乖的,非要惹我,嗯?”


    乖乖的陪他不行,非要走?


    見她真的是哭了出來,他有些於心不忍地退離開來,漠然看她一眼,從衣服口袋裏抽出一張潔白的絲巾,俯身溫柔地擦拭著。


    “我還沒做呢,你這一副被人強上了的樣子,叫人很不爽。”


    齊飛月惱恨地拂開他,雖然他已經表現的足夠溫柔了,但顯然她是壓根都不領情的,仰著臉說,“今天我很抱歉,打擾到卜公子休息,下次不會了。”


    卜錦城冷冷地笑出聲。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背轉身出門,揚手就把絲巾扔進了垃圾桶——似乎,這一場遇見和這一場雨露相逢都成了過往裏最風輕雲淡的存在。


    轉眼,他便把她忘了。


    一


    齊家片場出事,死了人,這個消息不徑而走,隻兩天的時間已經成了豐城最熱議的話題。


    齊虹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晚上回到家看到齊飛月還沒睡,她扶著鞋櫃低腕看了下手表,已經夜裏一點多了。


    她脫掉高跟鞋,換上舒適的涼鞋,走過來把包扔在沙發上,坐在她身邊一臉疲憊地問,“怎麽還不睡?這麽晚,是在等我?”


    “姐。”


    齊飛月偏頭看她,目光盈盈有著堅毅,“等爸媽忌日過了,我也去公司吧。”


    她任性了這麽多年,現在齊家有困難,她不能置之不理。


    齊虹疲憊地揉著額頭,撐著沙發說,“不用,姐管理公司這麽多年,遇到的事情也不止這一樁,你不用擔心,姐會處理好。”


    “我知道你會處理好,可是,姐。”齊飛月說,“你也說了我二十了,而且我在美國的學業也基本上快結束了,是該回來幫你了。”


    “你有這個心我很高興。”


    齊虹伸手輕輕撫了一下她的臉,眉色間有著不易察覺的黯然,她輕斂鳳尾,望向眼前的電視機大屏幕,眸內似有波光,“我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就夠了,我不需要你犧牲任何東西來撐起家業,這是我的責任。”


    齊飛月一下子就撲過來抱住她,淚水默默地翻湧在眼眶內。


    她何德何能有這麽一個寵她至深的姐姐。


    “好了,不能哭,不然姐就生氣了。”齊虹反手抱住她,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


    齊飛月壓住嗓音,僵硬地點了點頭。


    齊虹很累,安撫完她之後上樓洗洗就睡了,齊飛月坐在沙發裏,還維持著僵硬的姿勢,直到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起她才緩緩地動了動。


    來電是卜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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