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劉國棟笑的更得意了:“好好好,如果老肖真的來請教我的話,我就勉為其難教他兩招。”


    他說著話鋒便是一轉,目光灼灼的望著林逸:“小林,你真的和老東西是好朋友。”


    林逸想到前幾次肖國寶和他女兒肖香兒請自己的場景,笑著點頭:“正是這樣。”


    劉國棟聽了麵色卻是陡變,聲音有些冷了:“原來是這樣。小林,老肖這家夥對中醫意見很大,哪天心情不好找你出氣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林逸一愣,隨即笑了:“謝謝劉醫生的提醒。”


    因為林逸是肖國寶的朋友,這讓劉國棟對林逸的熱情不免減少許多,而是將注意力一心專注在他們這次的目的上麵。


    “你們要幾副銀針?”劉國棟問道。


    林逸本想說一副,袁心儀卻搶在他的前麵說:“兩名中醫自然是兩副。”


    劉國棟麵色一變:“兩副太多了,要麽我賣給你們一副銀針,再送你們一副普通的。”


    “肖院長在委托我們過來的時候還提起,他跟您之間以前有一些矛盾和誤會,讓我們說話千萬和您注意一些,別惹您生氣,他還說下次請您吃飯的時候一定會向你承認錯誤,請您原諒。”袁心儀微微含笑,說道。


    劉國棟聽了這話不禁一愣,隨後目光看向袁心儀,眼中精光四射:“這話是老肖親口跟你說的?”


    “是的。”


    “放p!那老東西什麽性格我還能不知道?哪怕他撅個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什麽屎!若說因為想要買兩副銀針而降低姿態,說兩句好話我還能信,要是說他會說出這話,打死我也不信。小袁,你別枉費心機了,我看你也不是一個可靠的人,想要買銀針,讓肖大寶親自過來吧!”劉國棟表麵上雖然沒有動怒,但誰都可以聽的出他要攆人的語氣。


    袁心儀本就不是個喜歡撒謊的人,這次為了買銀針,不得不說這些話已經完全脫離自己的行事作風,聽到劉國棟說的針對自己的話,心中頓時怒了,不過她克製力很好,沒有當場發作,隻是麵無表情道:“那行,打擾了,再見。”


    她說完連看都不看劉國棟一眼,轉身直接大步朝門外走去。


    林逸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苦笑著看了劉國棟一眼:“劉醫生真不好意思,我們下次再來打攪,再見了。”說罷連忙跟了上去。


    劉國棟看著二人的背影不由冷哼一聲,他對袁心儀的態度十分不滿,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麽玩意,一點不尊重長輩,別說你們,就算老肖親自站著,我也不會將銀針賣給他,哼!”


    林逸追上袁心儀,二人並肩走出中醫堂,見袁心儀麵若冰霜,眼中似乎閃爍著怒意,忍不住問道;“剛才不是聊的好好的嗎,怎麽說走就走?”


    “沒聽出他要趕人走嗎,還說我不是個可靠的人,這種人,即使醫術再高,品行不好,照樣什麽都不是!”袁心儀怒氣未消說道,腳步很快。


    林逸知道她正在生氣,便轉移話題道:“你當時為什麽要買兩副銀針?”


    “我想跟你學中醫,自然要買兩副,我們一人一副。”袁心儀沒好氣的說道。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林逸反而覺得生氣中的袁心儀要比平時的對方容易溝通許多。


    林逸笑了起來:“那這麽說之所以借用肖院長的名字是為了更方便的買到銀針?”


    “對,劉國棟脾氣古怪,而且對於自己的珍藏品都非常在意,不是有特殊關係的人根本買不到。如果我說我們自己想買,他一定會斷然拒絕。但沒想到劉國棟這麽聰明,竟然知道我們在騙他。”和林逸聊了幾句,袁心儀的怒氣不由漸漸的消去,說話的語氣也不像最開始那般衝人了。


    林逸點了點頭:“真沒看出來,平時不苟言笑的你關鍵時刻竟然說的一套接一套,厲害啊!”


    “你這是諷刺嗎?”袁心儀白了他一眼,再不理會林逸,繼續沿著街頭往前走。這裏的地方不好停車,能停車的地方都被沾滿了,所以林逸隻得將車停在了前麵。


    不過就在這時,幾個人急衝衝的往他們這邊跑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個神情緊張,滿頭大汗,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媽竟然邊跑邊掉眼淚,喊道:“兒子,你可要撐住,馬上就到劉老醫生那了啊!”


    直到幾人和林逸二人擦身而過,他們這才看清,其中有兩人抬著一副擔架,周圍前簇後擁,擔架上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麵色發黑,渾身顫抖,用被子緊緊包裹著。兩名漢子相貌有七分相似,邊跑邊叫:“小磊,堅持一會,馬上就到了!”


    另外還有幾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麵色慘白跟在後麵一路疾跑,這群人總共有十名之多,看他們跑的方向,正是劉國懂的“妙手中醫堂”。


    二人的目光同時被這群人所吸引,看樣子他們好像是農村的,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有的人甚至光著膀子。


    “那小孩好像得了重病!”袁心儀說道。


    林逸點了點頭,身為中醫,他不能見死不救,即使有劉國棟在,不用他幫忙,看看也是好的,於是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袁心儀一愣:“還要回去?”


    “當然,身為醫生,不能見死不救,何況你也是醫生。”林逸鄭重說道。


    袁心儀一想也對,不能因為自己一點點小的情緒而讓那些無辜的性命身處危險之中,這不符合自己的醫生準則。


    想到這裏,袁心儀內心產生一絲內疚,於是認真點點頭。


    二人原路折回,等重新來到中醫堂的時候,門前已經圍了一群人,擋住了進去的入口,林逸立即擠進去,因為人太多,袁心儀擠不進去,急叫道:“等等我!”


    林逸想也不想,回身一把拉住袁心儀的手,袁心儀的手溫潤柔滑,握在掌心裏就仿佛抱著一塊璞玉,林逸微微愣了一下,便立即拉著他擠開人群,終於到了中醫堂的玻璃門前。裏麵的情景頓時一覽無餘。


    隻見劉國棟已經開始為患者治療起來,那十幾位和少年一起過來的人全都站在一邊焦急等待,不敢打擾劉國棟治療。


    此時的少年躺在一張躺椅上,店員小周拿著熱毛巾為其敷額頭,劉國棟蹲下來卷起了少年的一隻褲管。


    林逸這時看清了,少年的右腿腫脹不堪,膝蓋下麵一點用一根藍色的布條勒的緊緊的,導致整個小腿像是充了氣的皮球,又紅又紫,再仔細看去,小腿外側,布條下麵的一點位置似乎有兩個血洞,正在不斷留著黑色的血。


    “他是中了蛇毒,估計已經深入骨髓,他什麽時候被咬傷的?”劉國棟看著睡在躺椅上兩眼翻白,不斷顫抖的少年,皺著兩條花白的眉毛問道。


    “兩……兩小時前。”之前負責抬擔架的一個漢子沮喪的答道,“當時我和小磊正在爬山,我讓他往有路的地方走,他偏不聽,盡找些長滿雜草和荊棘的地方,後來被蛇咬傷了,看上去還是一條細小的身上滿是深褐色斑紋的蛇,看樣子是麻七寸。我和他二哥趕緊為他草草包紮傷口,然後一起抬到山下,等找到車送回家的時候看他已經快不行了。所以我們急忙及時的把他送來了。劉醫生,我們知道您醫術高明,所以沒去醫院就直接找的您,您可一定要把他治好啊!”


    劉國棟沒有點頭,而是沉聲道:“我盡力吧,不過中毒時間太早,現在說什麽未免太早。小周,藥水準備好了嗎?”


    小周從傷者進門開始就一直忙碌到現在,此刻正拿著瓶裝的高錳酸鉀液,準備為少年清洗傷口。聽到劉國棟的問話,她點了點頭頭,然後便著手為少年清洗傷口。


    小周做的很認真,速度也快,洗完之後,劉國棟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把小手術刀拿出來,當著眾人的麵開始治療。當然,劉國棟身為中醫,自然不是動手術,而是因為看到小磊的小腿血洞上有毒牙,想隔開皮下組織,將毒牙取出,這樣便於治療。


    雖然不是手術專家,但是對於這種傷,劉國棟早已熟能生巧,三下五除二便隔開表皮,用細小的鑷子拔出毒牙,動作幹淨利落,整個完成也隻不過用了兩分鍾時間。


    接著他做了一個讓林逸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劉國棟竟然彎下腰,趴在躺椅邊上為小磊吸毒蛇。


    每吸一口,他就會吐出一口摻和著唾沫的濃黑毒蛇,讓在場的群眾和傷者家屬看了不免心驚肉跳。這一刻,就連林逸和袁心儀都十分佩服劉國棟的勇氣。麻七寸學術名叫蝮蛇,別名花斑蛇、草上飛、圖公社,是華夏比較常見的毒蛇,它的頭略呈現三角形,體型粗短、全被呈暗褐色,體側各有深褐色圓形斑紋一行。


    其中不少醫書上也有記載,蝮蛇又叫鼻蛇。黃黑色像土,有白斑,黃頷尖口的毒最烈。眾蛇之中,隻有它是卵胎生的,它咬人著足斷足,著手斷手,片刻全身就起初糜爛。七八月毒盛時,齧樹以泄它的毒,樹片刻幾就死亡;又吐涎沫在草木上,咬人成瘡身腫,稱為蛇謨瘡,最不容易醫治。


    無疑,用嘴吸出蛇毒是最有效,但因為其劇烈的毒性,因此是也最危險的方法。所以,及時病人身中毒蛇很深,但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絕大多數醫生在治療過程中也絕對不會以身犯險,用嘴去吸出毒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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