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既然都能跟蓋世奇鏖戰漫長的十五分鍾,那麽自然也能跟段英奇打一場持久戰。


    期間,易軍把自己近年來的心得全副身心的揮灑出來,行雲流水。和蓋世奇的那場鏖戰,化險為夷的保命招數居多,決不能像今天這樣更加從容。而段英奇的實力也夠火候,反倒成了易軍的最佳陪練。


    傳奇之下,少有段英奇這樣的高手了。他本就是一個頂級的泰鬥,而且空手搏鬥又是他最拿手的格鬥形式。加之如今又打出了類似於生死搏殺般的狠勁兒,自然更有實戰效果。這樣的格鬥可遇而不可求,對於易軍而言也很難得。


    所以,易軍也等於是通過段英奇這場實戰,將自己的各種心得來了一個大磨合、大融通。期間,他以自己那八極拳和軍體拳為根本,充分融入了各自怪異的招數,看似雜亂無章,但每一招都好似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反倒讓人覺得莫測高深。魅影的身法,陳湖圖的腿腳,蔣佛音的拳術,寶音大師那自成一家的跤術,乃至於時不時還會以手為刀,打出蓋世奇那種“刀魔”的氣勢!


    這些都是高手的絕招,最次的也是泰鬥級高手的心得。如今全都融入在了一個人的身上,看起來似乎有點別扭,但卻偏偏打出了一氣嗬成的大氣象。


    “好驚人的年輕人!”欒老爺子的瞳孔收縮的厲害,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別人學多了會亂,他學多了卻能自我融合。這是哪門子逆天的功夫,竟然恐怖如此。”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覺得這評價真有道理。


    反倒是不太精通拳腳的段英豪,在一旁苦笑說:“年輕人不知道也就罷了,難道欒老哥你也忘了?當年把幼小易軍帶走的那位,是何等恐怖的神人!一夜之間把陳家殺了個血流成河啊,楊家也栽了一批高手,屍體被拋在了大門口慘不忍睹……那種高人悉心栽培出的苗子,能簡單?”


    欒老爺子深深的喘了口氣,搖頭歎道:“難怪!據說陳家的吳瞎子九死一生逃出來之後,三日之內嚇得睡不著,渾身顫抖了足足一天一夜!心境都被震破了,再不可能有半步提升。堂堂一位泰鬥,竟然被嚇得肝膽俱裂。也不知道,當年那殺神般的存在,現在究竟還是否健在。”


    “吳瞎子?”段英豪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苦笑,“或許是後人穿鑿附會吧。那一戰之後,吳瞎子二十年來沒曾出現過。有人說他雖然不見屍體,但也應該死了。”


    “誰知道呢,反正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至於嚇得睡不著什麽的,也確實有可能是別人的傳言罷了。”欒老爺子隨意的說道。


    ……


    此時,易軍和段英奇之間的戰鬥,也已經浩浩蕩蕩的持續了十分鍾了。在高手對決之中,可謂是一場漫長的鏖戰。而在這種漫長的戰鬥之中,易軍的招數更加的圓轉渾熟。如果說草原上那次感悟讓他的心境達到了一種極致,那麽這一戰則讓他淩亂的招數漸漸完成了融合。


    而這兩次的提高一旦完成了融合,會讓易軍的境界更加圓滿。像他這樣一尊假傳奇到了這個境界,卻還能不住提升的,真可謂是變態中的戰鬥機。


    吼!伴著段英奇一聲虎嘯,他那隻右手握成虎爪狀,狠狠拍落在易軍的肩頭!


    而與此同時,易軍也猛然一拳摜出,直擊段英奇的左肩。


    轟!


    一聲巨響之後,兩人的身體猛然分開。易軍隻是身體微微顫了顫,雙腿微微發軟。而段英奇卻被易軍一拳砸後退了五步,甚至險些站立不穩。


    穩住了身形之後,段英奇忽然攥緊雙拳愣愣的站立,隨即就是一聲仰天長嘯,如餓虎嘶吼震破長空。他一腔的鬱悶,似乎隨著剛才拍落在易軍肩頭的那一爪,消散了七七八八。


    而一個滿頭白發的壯漢,仰頭嘶吼,那種場麵非親臨其境不能體會其震撼。


    當嘯聲消散,段英奇終於狠狠的出了口氣。此時眾人都感覺到,段英奇的狀態回來了。不再是這幾天頹廢悲苦的段二爺,而依舊是那個妖孽無邊的“段王爺”。


    段英奇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後,盯著易軍說:“不愧是傳奇強者,你還留了幾手。”


    易軍忽然發現,如今自己親自出手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但似乎每一次出手,都進一步印證了自己的“傳奇”身份,讓自己這個假傳奇具有了進一步坑蒙拐騙的資本。


    而不等易軍謙虛幾句,段英奇又說了句令一般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話:“謝了。”


    此時,家主段英豪揮了揮手,一般的保鏢便都意猶未盡的離開了。但是,易軍留了幾手還能在段王爺麵前占據優勢的說法兒,肯定又會傳播出去。段家人不是貶低段英奇,其實反倒是暗中的抬高——能和一尊傳奇鏖戰十分鍾而不受傷,本就是一個泰鬥可以達到的極致。


    此時,段英豪已經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知道易軍這是在幫著段英奇排解心中的苦悶。連續幾天了,段英豪都怕二弟出了閃失,如今看到二弟再度恢複了精神狀態,自然心中安慰:“易軍,多謝你幫了你二叔一把。這幾天我都在勸他,但誰的勸慰都不起作用。走吧,進屋裏去說。”


    如今的段英奇恢複了常態,肯定不會輕饒了陳四野和田玉,甚至可能遷怒到整個陳家,以及賈軍長。


    漫天烏雲一般的形勢,恐怕要打破了。而雨點子一旦落下,恐怕就是個暴雨傾盆的態勢吧?


    現在的易軍,究竟是勸其收斂,還是任其自然?


    沒有人知道結果,因為到屋子裏的隻有易軍和段家三個老兄弟,連欒老爺子都提前告退了。


    但是,後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易軍當時可能稍稍規勸了一下。因為隨後段家做出的強勢聲明,顯然是有區分的對待的。在針對田玉和陳四野兩個人的時候,和易軍關係不錯的賈軍長一方,被遷怒的程度輕了很多。


    當天下午,一條消息就從段家傳了出來,驚爆了所有人的耳膜——


    血債血償,段家要求陳四野自殺謝罪!要求田玉終生禁足,永遠離開首都,終其一生不能在首都露麵一次,否則同樣殺無赦!


    雖然陳四野是直接行凶之人,但田玉畢竟是背後的主謀。能給她這樣一個待遇,已經顯得寬厚。


    但是,陳家會舍得讓陳四野這樣一根獨苗,自殺以謝罪?!


    陳胤希已經不見了,陳四野就是陳家最後的希望啊。如果連陳四野也沒了,陳家還有什麽盼頭兒?


    可以想見,一旦陳家拒絕了,那麽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特別是這個白發魔頭般的段家二爺,那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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