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蕭戰雄,則開著車一路直奔湖陽省漢江市,也就是“孔雀明王”孔兆淩的老巢所在地。


    到了漢江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二的淩晨兩點。蕭戰雄在郊區的車裏麵休息了兩個小時,大約淩晨四點多的時候,這輛車高速飛抵孔兆淩的別墅。


    他不是去刺殺,隻是為了送點東西。車子駛過孔兆淩那個別墅門口兒的時候,從裏麵一下子扔出了塑料包裹,丟在了孔家門口兒。而後,蕭戰雄的車風一般掠過,再也不見蹤影。


    十幾個小時之後,風塵仆仆的蕭戰雄又回到了嬌蓮。單憑這股子不要命、不怕累的勁頭兒,就讓人佩服的要死。當然,這和他潛伏在某處一動不動連續幾天相比,其實還不算什麽。


    至於孔家那邊,乍一出了一連串的大事,能不小心謹慎?孔家的周圍,早就潛伏了大批的好手。但是,大家也不至於將每一輛路過的車都拿下了。哪怕蕭戰雄從窗子裏扔出一個塑料包,他們也不是太在意,還以為過往車輛亂扔垃圾。


    其中一個保鏢頭子,無非例行公事的走近了瞧一瞧。趁著孔家門前的燈光,看到了隻是一個紅白相間的東西。但是,那紅色很熟悉,似乎是血跡。


    心頭一顫,這保鏢頭子當即將塑料包打開。結果扯開了一看,竟然是一件血衣!


    第一件血衣,出現在趙家門口。


    第二件,就出現在了孔家門前!


    自家門口兒出現了這玩意兒,孔兆淩的保鏢門肯定大驚。但是,剛才那輛車早就跑沒影兒了。記住了車牌子也沒用,因為對方既然敢來孔明王家門口惹事,用的就肯定是假牌子。


    二話不說,這保鏢頭子就急忙走進了別墅。已經焦慮了一天一夜的孔兆淩好不容易睡下了,結果又被驚醒。


    雙目赤紅的看著這件血衣,孔兆淩心頭一個抽搐。不用想,這是對方的示威,襯衣也肯定是孔憲屏身上脫下來的。


    孔兆淩和“泄壓艙”的負責人認識,也知道“泄壓艙”曾為了擾亂趙家的心思,將趙天恒的血衣扔在了趙家門前。但是,沒想到一轉眼,自己兒子的血衣又扔在了自己門口兒!


    “哼,拾人牙慧,拙劣伎倆!”孔兆淩不屑的冷笑,雖然很心疼兒子遭的罪,“當成小孩子過家家了,還這麽動氣。隨便打了幾鞭子,就想製造“泄壓艙”那種威壓?而且這又不是新鮮手段,照搬照抄的事情怎麽讓人再度震驚。趙家的人物,也不過如此!”


    也是。一個極度血腥暴力的手法,第一次施展出來的時候,確實最能震撼人心。但是次數多了的時候,也就失去了那種驚豔和震撼的效果。


    可是,孔兆淩身後的一位中年女人,卻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似乎是一塊寒冰,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陰冷氣息。高高的身材,修長的身體,一股極度過量的女人的陰柔氣。雙目似乎凶猛的母獸,爆射出死亡般的氣息。若說比較明顯的自然體貌特征,則是高高鼻梁一側,有一顆黑色的小痣。


    聽了孔兆淩不屑的說法,這個女人卻搖了搖頭:“孔爺,不對勁。”


    “怎麽了?”孔兆淩心頭再度一緊。他知道,十幾年來能讓身後這個女人感到驚訝的事情不多。


    這個女人手指探在那血衣上,指尖輕輕比劃了幾下,最後蘸了蘸一些尚未幹涸的液體,緩緩說道:“這種手法兒,太專業了,專業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這一鞭子下去,能把人的脊梁肌肉抽破。而用中醫上的傳統說法兒,那是足太陽膀胱經。一鞭子下去,極有可能將這條經絡抽閉塞了。還有這裏、這裏……難以想象,這一鞭鞭下去,受刑者能疼成什麽模樣!”


    “而且,這些鞭子不傷性命,卻能讓人一個月都下不來床!”


    “如今用刑的方式多了,沒有幾個人還懂這種手段。假如有,我看反倒就該在您說的那個什麽‘泄壓艙’裏!除了那裏,真想不出誰還保留著這種驚人的手段。”


    “什麽?!”孔兆淩大驚失色。泄壓艙?自己兒子被關進了泄壓艙?這絕不可能!


    泄壓艙的負責人,那是孔兆淩的朋友。哪怕對方真的要公事公辦,也絕不會不給自己打個招呼。這怎麽可能呢?孔兆淩覺得事情太過於詭異,不可思議。


    但是,孔兆淩相信身後這個強悍女人的眼光。這是孔兆淩身邊的第一高手,這兩天形勢凶險複雜,他才不得不動用了這個可怕的女人,讓她在別墅裏保護自己。這些年來,牽扯到地下世界武道方麵的事情,這女人似乎從未看走過眼!


    於是,孔兆淩帶著一些疑惑,哪怕這才淩晨五點,還是撥通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那邊接通的,赫然正是國安部“泄壓艙”的負責人!


    “兆淩兄怎麽了,在這個鬼時候打電話來?”泄壓艙負責人的腔調有點尖銳,也天然帶著一股陰森。不是陰森人,恐怕也難在“泄壓艙”那種陰森環境裏長期工作下去。


    “血衣!而且據高手分析,似乎這血衣不簡單。”孔兆淩嚴肅的說了說這邊發生的一切,同時把身後女人的分析,以及血衣鞭痕的位置,仔細給“泄壓艙”負責人敘述了一邊。


    哪知道說完了這些之後,“泄壓艙”的負責人竟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足足幾秒鍾之後,才突然爆發一樣驚呼:“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這是我這‘泄壓艙’典型的手法,外人怎麽會這個?這是古法,號稱‘六道輪回鞭’,源自於明朝錦衣衛的秘密大牢!”


    這種鞭技帶有一個古典的名字並不奇怪,畢竟本來就是幾百年前古時候流傳下來的玩意兒。不過,這種有點嚇人的名字,還真能體現這套鞭法的可怕。受刑者簡直就像在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等六道之中生死輪回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這時候,“泄壓艙”負責人似乎陡然想起了什麽,連聲音都變得更加不正常了,甚至顯得有些尖銳:“除非虎牢……不可能,更不可能!怎麽會是那個地方!但是除了虎牢和泄壓艙,不可能是其他地方!”


    虎牢,這名字似乎比“泄壓艙”更嚇人。而且從“泄壓艙”負責人的語氣來看,似乎連他都對這個虎牢有些敬畏。


    當然,孔兆淩的頭也大了。他終於明白,對方拋出血衣這一招雖然不新鮮,但是帶來的震撼效果並不比趙家那次低哪怕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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