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上躺著的,是清州的大佬洪峰!


    就是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提前來到了星河會所大肆揮霍,為的就是突擊花錢給萬家生佛多孝敬一些,好在這個亂世之中得到佛爺更多的庇護。隻是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死在了佛爺的老巢之中,而且是星河成立以來第一個死在裏麵的人——這豈非巨大的悲劇和諷刺?


    赤條條地躺在地板上,屍體上隻被一塊潔白的浴巾蓋住了腰部以下、膝蓋以上的位置。這具已經明顯老化而臃腫的屍體,昨天還是駕馭一個城市地下圈子的大佬。


    當易軍和白靜初來到這間房間的時候,隱約感覺到了所有人的敵意。當然,兩人對其中的原因也心知肚明。


    如今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隻有他們兩人是特立獨行不入夥的。偏偏的,昨晚那幾個家夥開完會之後沒走,和易軍住在了同一棟樓。


    更要命的是,不少人都知道易軍是個高手。雖然具體的實力還不清楚,但萬家生佛能不清楚?至少劍痕都親口說了,他沒把握對付易軍。當然,易軍實力高超這件事,也已經在嶽東地下圈子高層之中擴展開了,大家無非缺少一個確切的標準而已。那麽這樣一個大高手,想要趁夜搞點什麽手腳,殺死一個並無格鬥能力的洪峰,難度不大。而且,同在一個樓中,動手也會很方便;而要是從星河外麵進來刺殺,難度會大得多。


    不可否認,所有人都在懷疑,懷疑是易軍下了黑手。因為他有這個能力,有這個環境,同時和大家又不是一派。


    易軍臉色嚴肅了些,低頭看了看地麵上死去的洪峰,問:“怎麽回事?”


    幾個城市的大佬都沒有發話,甚至帶著一股同仇敵愾的敵意。沒錯,假如是易軍出手的話,那麽易軍殺死洪峰應該是“隨機”的。也就是說,既有可能殺手洪峰,也有可能對楚嘯雲他們下手,隻不過洪峰倒黴了點而已。那麽,易軍就是全體大佬的潛在仇敵。


    萬家生佛的臉更難看,一言不發。星河裏麵死了人,這是打臉,二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隻有劍痕大師手持一根直柄竹節杖——其實這就是他賴以成名的那根利劍,緩緩說:“根據這座樓的服務生匯報,洪峰昨晚招了兩個女人來服務,之後就睡下了。也已經審問了那兩個女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絕不可能具備這種手勁。”


    說著,劍痕以竹杖挑了挑洪峰的腦袋。可以看出,那腦袋軟噠噠的,脖子處的骨頭應該已經斷了!


    “手指的指印還在,是以大手勁為基礎,動用了特殊的手法將他頸骨扭斷的——一擊致命。”劍痕說,“下手的人實力不低,即便是尋常練家子也做不到這樣的悄無聲息。”


    “沒有攝像視頻?”易軍問了句。


    劍痕搖了搖頭:“住在這裏的都是貴賓,星河從不做那種監控。”


    所有人都不理解,劍痕大師跟易軍這個重大嫌疑人廢話什麽。但是劍痕大師卻本能的覺得,易軍不該是這種人。


    此時趙泰來則咬著牙說:“查!查出了凶手的身份,不管他是誰,我也要給他剝皮抽筋!”


    趙泰來的顏麵受損,不怪他暴怒。而且,這種事不能報警。一旦報警的話,“萬家生佛”這個名號可就徹底栽了,所以他瞞都來不及。要不是今天早上是楚嘯雲首先敲洪峰的房門,進而發現了洪峰已經死去,趙泰來甚至會瞞著各位大佬,死死封鎖消息。當時楚嘯雲驚呼之後,住在同一樓層的大佬都聚集了過來,這才無法遮掩了。


    而且,要是真的報警的話,警方會長期進駐星河。對於趙泰來而言,這無疑是引狼入室。店裏死了人,接受調查、停業整頓是最基本的。再加上星河裏麵各種黑暗麵,還不垮了?!


    所以,即便是出了這樣的大事,依舊不能公開處理。這一次,星河和萬家生佛算是吃了一個大大的啞巴虧。


    換做平時,易軍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小小的興奮。因為自從昨天得知趙泰來有可能意圖下手黑了自己的時候,易軍就對這家夥全無好感了——誰能對一個意圖謀殺自己的人產生好感?


    隻不過當前麵對一具屍體,怎麽也喜悅不起來。唯生死以當大事,這種場景是很壓抑的。再說了,易軍現在還具有重大嫌疑。特別是趙泰來狠狠的說“剝皮抽筋”的時候,似乎還有意無意的瞥了易軍一眼。


    趙泰來手中的佛珠撚得急,冷冰冰說了句:“昨晚住在這裏的,都有嫌疑。所以請大家都多住兩天,咱們好好查一查。”


    但是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直接針對易軍的。易軍倒是沒說什麽,最多就是多住兩天而已。趙泰來要麵子,白鑽卡也不會收回去,自己在這裏是白吃白喝。


    但是,易軍不想讓白靜初繼續留在這虎狼窩。他想讓紅豆護送著白靜初回江寧,在自己老窩裏才更安穩一些。趙泰來要是下手,主要目標是易軍。隻要易軍不和白靜初在一起,那麽白靜初遭遇威脅的可能性會大大的降低。而且易軍準備偷偷告訴蕭戰雄,讓蕭戰雄親自到省城來接應白靜初回去。


    所有人都無話,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佛爺這是在懷疑易軍,隻不過沒有明確揭開了說。易軍也不掩飾,直說道:“這不是小事,我們都在這裏多住兩天。不過家裏一攤子事,靜初要回去一下。”


    說著,易軍又看了看劍痕說:“劍痕大師都說了,這需要極大的手勁、特殊的手法,才能如此消無聲息的殺死洪峰。而劍痕大師也應該能瞧得出,靜初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身上不會有任何嫌疑。”


    “她身邊的那個保鏢紅豆,卻不簡單吧?”趙泰來冷冷的說,“在場各位有幾個是自己能打的?留下大家調查,其實就是調查各自身邊的保鏢和高手。你說靜初手無縛雞之力,方洵明、君維州、韓勃這些人也都不是練家子。我也不信是靜初或她的保鏢做的,但既然都要接受盤查,就不能厚此薄彼。要不然,讓別人怎麽看?”


    也就是說,連白靜初和紅豆也要留在這裏。易軍尚且不知道,紅豆剛才要去星河門口開車,都被攔下了,如今正在往這座樓裏趕。


    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大家都住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誰家裏沒自己的事情?易軍搖頭說:“要不然,就讓紅豆留下,靜初要回去。而且,即便我們留在這裏,大體需要多長時間?”


    趙泰來說得很堅決,道:“誰都不許走——任何人!至於時間,那要等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後再說!”


    戳,這不等於把大家都軟禁在這裏了?當然,軟禁的主要目標還是易軍。


    這時候,善於溜須拍馬的君維州當即點頭說:“嗯,既然佛爺開口了,我們就多住一段時間,無所謂。”


    他也懷疑是易軍幹的,所以恨不能萬家生佛把易軍盡快揪出來,挫骨揚灰。但是這句話一說出口之後,卻不料遭遇了所有大佬的一致鄙視。多住幾天?你小子隻是個花花公子二世祖,死了都沒人管,至少你家裏還有君易安那老狐狸坐鎮。可是我們大家夥都是家裏的大哥,麵臨著方正毅和陳丹青的虎視眈眈,哪能長期住下去!


    沒腦子的人,總是容易引發眾怒。好在當著萬家生佛和劍痕大師,又麵臨著這麽重大的事情,沒人把這種憤怒表達出來。


    易軍搖頭說:“佛爺,如今是多事之秋,家家都麵臨著大風險,一直住在這裏恐怕不妥。我說過自己不摻和兩省地下世界之間的爭鬥,但方正毅也不是我的朋友,我也得防著點。所以,江寧必須有個人看著。您要是不放心我,那麽我留在這裏十天八天無所謂,但靜初必須回去主持江寧的事情。不然的話,那邊不安穩。”


    而且為了拉攏更多的讚同,易軍又說:“佛爺自己也說了,不僅僅是靜初,包括方老大(方洵明)、君大少、韓老大(韓勃)等人也都手無縛雞之力。那麽,讓他們的保鏢留下了配合盤查就是了,至少靜初他們本人沒有下手的能力。”


    雖然大家都有點恨易軍,但不得不說易軍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如今大家麵對方正毅的壓力,一個個坐臥不安的,哪有心情在這裏曠日持久的配合調查。


    但是,大家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都忽視了一點:剛才發話的是說一不二的萬家生佛!


    果然,趙泰來臉色一寒說:“怎麽,嫌我這老頭子說話不管用了?”


    易軍毫無感情波動的笑了笑,眼睛直接對視趙泰來投過來的狠厲目光:“這麽說,佛爺是要強行留下大家夥了?”


    頓時,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一個無法言喻的高度,而房間裏似乎陡然間冰寒。


    這麽多年,在嶽東地下世界裏,還沒有誰敢這麽直接衝撞萬家生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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