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初大笑著反問,針尖對麥芒:“要是從我這裏隨隨便便都能帶走人,那我今後怎麽混?!別以為手底下有什麽三狼三狗的就了不起,有種你放狗過來咬我?”


    三狼被罵作三狗,自然怒火中燒。但白靜初輕蔑的瞧了瞧這三個凶人,輕輕搖頭說:“我手下一個董虎就能力戰你這三條狗,你狂什麽狂?陳衍奎!”


    一聲嬌吒,陳衍奎就從外頭跑了進來。雖然麵帶笑容,但那一身彪悍之氣難以掩飾。瀾州軍區“老虎團”出來的家夥,哪怕混跡於地下圈子,依舊帶著一股英氣。


    “白姐,打誰?”這貨一張口,就來了句猛的,在場眾人個個頭皮發麻。


    白靜初冷笑著抬起下巴,指了指麵前的三狼,道:“陶城三狼名頭兒不小,你和武周兩個,有信心沒有?”


    “還以為多大點鳥事兒!”陳衍奎嘿嘿一樂,全然不像是要打架。他和李武周都稍遜於董虎,卻差距不遠。當初一個董虎就能和三狼周旋,那麽他們兩人聯手的話,勝算極大。


    而這時候,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悄然走到易軍身邊,咧嘴笑道:“哥,我咋覺得陳衍奎和李武周沒有十分的把握呢。要不……嘿!”


    “一邊兒歇著去!”易軍低聲笑罵,“又不是多大點事兒,你瞎摻和什麽。雙方都不敢來狠的,白小姐能應付得了。”


    “難得遇到幾個有點功夫的。”蕭戰雄似乎有點失落。


    不過易軍的話他要聽,而且是毫不猶豫的聽。於是隻是嘿嘿笑了笑,再不言語,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形勢,仿佛生怕這一架打不起來。


    至於易軍的心思,也隻有蕭戰雄明白。如今蕭戰雄就是易軍的一張王牌,能不動用就別輕易派出去。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此時,陳衍奎和李武周已經站作一排,死死擋在了前麵。陳衍奎笑著勾了勾手指:“有種來啊!三個聯手都幹不翻董虎,還在這裏裝bi,裝你媽bi啊!”


    口氣很大,但不少人知道這可能藝高人膽大。同為白靜初手底下的人,這陳衍奎和董虎肯定知根知底。既然如此清楚相互的實力,那麽陳衍奎說話也肯定有些依據。陳衍奎加李武周,應該能壓製陶城三狼!這是現場不少人的共識。


    就連齙牙強收起狂放的心,有些謹慎。他自以為帶著三狼,能夠在這裏如履平地。小打小敲的掃一掃白靜初的臉麵,應該易如反掌。至於說更大的衝突,白靜初不敢玩兒。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敢對齙牙強下死手?齙牙強的背景就在公|安係統,那是國家的暴力機器。


    但是現在,齙牙強忽然沒底兒了。如果陳衍奎和李武周就已經能收拾了陶城三狼,那麽還有一個易軍怎麽對付?雖然不知道易軍的深淺,但齙牙強也知道當天爆發出一股子狠勁兒的易軍,絕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更何況,這裏還是白靜初的地盤兒,鬼知道還會有什麽好手潛伏著。


    大規模的陣仗打不起來,所爭的也是一口氣、一份麵子。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要丟了麵子。


    有點騎虎難下,隻怪剛才叫囂得太厲害。


    而這時候,別人也都瞧出了大體的形勢和貓膩,知道齙牙強這回算是不大不小的丟人了。


    白靜初冷笑著靜觀其變,反正時間拖得越久,齙牙強就越丟人。而齙牙強要是一怒之下真的讓陶城三狼動手了,應該會更丟人。


    但這時候終於有了唱紅臉兒的人出現——錢齊雲的大軍師謝璞!


    他此次前來,是代表錢齊雲來向嬌蓮的開張表示祝賀的。隻不過到了這裏之後,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謝璞,這是錢齊雲的左膀右臂,地位超然。甚至地下世界的不少人都認為,錢三爺這片地下江山,有三分屬於這位謝五爺。一般的時候,謝璞不出麵,也不大發話表態。但隻要是他一旦開了口,那就等同於錢三爺的意思。因為在眾人的記憶之中,隻要是謝五爺做出的決定,似乎錢三爺從未反對過一次。這種二十年時間才養成的默契,絕非常人可比,由此也造就了謝璞在江寧地下世界之中的巨大威信。


    謝璞笑眯眯的走到白靜初和齙牙強中間,說:“靜初,今天是你新店開業的好日子,打打殺殺的不吉利,影響今後的生意。至於強子……”


    謝璞又看了看齙牙強,說:“三爺(錢齊雲)不是說了嗎,請大家照應照應嬌蓮。即便你不在意三爺的意思,但也別在人家開業的時候找不痛快,這不合道義嘛。你小子,也真渾。”


    江寧地下世界中敢當麵說齙牙強“真渾”的,恐怕除了錢三爺也隻有這位謝五爺。哪怕是錢齊雲的另一條臂膀栗雲,也不至於這麽說,因為栗雲雖然實力足夠,但資曆不夠。隻有謝璞這樣一把年紀的前輩,才夠分量,以至於即便說幾句倚老賣老的話,別人也不能太較真兒。


    出現了一個緩衝,於是齙牙強冷哼道:“五爺既然都看在了眼裏,那麽誰對誰錯也自然心中有數。不是我齙牙強不聽三爺的安排,實在是嬌蓮這邊太不給麵子。”


    “得啦,年輕就是氣盛。”謝璞哈哈一樂,“哪怕拋開三爺的那個安排,強子你也得多少賣我一個老臉是不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今天這事兒不怪一個,強子你這脾氣也是惹事的根子。聽我句話,江寧這才多大點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趕緊回去,免得以後大家不好相見。”


    齙牙強冷哼,心中卻稍稍感謝謝璞給他鋪就了一個下台階。“好,三爺的麵子要給,五爺的麵子也不能不給。但是白老板你記住了,顏玉這娘們兒我必須要拿回去,早晚的事兒,咱們走著瞧!走!”


    說了這聲“走”,陶城三狼也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色,跟在齙牙強身後大步離開。


    走了這個刺頭兒,現場的氣氛又融洽了起來。該歡樂的依舊歡樂,顏玉更是滿腹感激地感謝嵐姐和白姐的保護。嵐姐稍稍安慰了一下顏玉,隨即繼續招待嘉賓。


    但是易軍和嵐姐、白靜初都知道,雖然齙牙強沒有當麵惹事,但一顆仇恨的種子肯定在這個暴戾家夥的心底生根發芽了。


    不僅僅是他們三個,就連不少熟悉地下世界形勢的人也都看得出:嬌蓮和齙牙強之間必然會有一場大衝突,遲早的事情。


    ……


    要是撇開齙牙強這件事,嬌蓮的開業慶典堪稱完美。整個慶典持續的時間很長,直到下午四點這才算圓滿落幕。當天晚上,自然又是一番繁花似錦的奢華。嵐姐手頭的老顧客來了不少,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而且對於嬌蓮的服務也都很滿意,這是個不錯的開端。


    但謝璞走得早,不到兩點就坐進了自己的那輛黑色轎車。一直回到了錢齊雲的那個別墅,謝璞才給莊晚秋打了個電話:“晚秋,明天一早讓那個顏玉出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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