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不知道她從哪兒得出的結論,當時就有點奇怪地回答她,“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你不要多想。”


    “是麽?那就當我庸人自擾吧!”她短促地笑了一聲,又慢慢閉上了眼睛,“我累了,需要休息。”


    她這是下了逐客令。


    白蒼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精打采的她,她在他眼裏一直都是陽光,鮮活得無法讓人忽略。她之前也一直對他熱情而親近,如今突然將他推開,他心中還挺不習慣的。


    他囁嚅著嘴唇,很想解釋什麽,但她已經背過身去,被子蒙住半顆腦袋,顯然是不想再多說了。


    “那......你好好休息。”最後,他隻能留下這樣蒼白的問候,然後轉身出門。


    寧可媽媽正好從外麵回來,一看見他要走,立刻走了上去,奇怪地道:“白醫生,你這就走了?你去看小可了嗎?今晚她......嚇死我了!”


    “唔,我去看過了,她沒事了,你不用擔心。”白蒼站定腳步,如實回答。


    寧可媽媽朝裏看了一眼,臉色有點不好,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白蒼,詢問,“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好。”


    白蒼其實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麽,所以並沒有多問。


    兩人一起走到醫院的花園裏去,淩晨的風很涼,迎麵拂來,他沉甸甸的腦袋清醒了不少,就是額角還有點突突地疼。


    寧可媽媽搓了搓手,斟酌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那個......白醫生,我這話問的可能有點冒昧,希望你不要介意。就是......就是阿姨想問問你跟小可是不是吵架了?她這兩天都悶悶不樂的,話也不說,就坐著發呆。”


    白蒼有點不太好意思,像個欺負了女同學的頑皮學生,被家長質問,無地自容。


    他低下頭,腳尖踢著亂石,悶聲點頭,“嗯,確實有我的原因吧!但是,我們沒有吵架,我隻是......”


    他到底說了什麽呢?


    他似乎什麽都沒有說啊!他就是不想她一腔熱情撲滅在他這盆冰水裏,想讓她趁早收心而已。於是才說讓她出院的。


    誰知道,她變得那麽消極。


    “隻是什麽?”寧可媽媽眼神變得嚴肅,直勾勾地看了過來。


    白蒼有點不自在,輕咳了一聲,“阿姨,我實話和你說吧!我心裏已經有別人了,暫時,不想去考慮這些。小可她還年輕,還有更多的選擇。”


    “你有喜歡的人了?”寧可媽媽微微訝然。


    白蒼嗯了一聲,“是的,她對我很重要,很重要......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的。”


    “你說的該不會是......”寧可媽媽想到了什麽,眼睛亮了一下,“是那個叫做寧珂的女孩子嘛?就是給小可捐獻心髒的那位檢察官?”


    白蒼再次聽見這個名字,心髒都猛地收了一下,拳頭不自覺地捏緊了,唇線繃成一道直線。


    “看來被我說對了。”寧可媽媽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笑了一聲,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如果是她,那就更加沒關係了。小可喜歡你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因為我了解她,她不輕易下決定,一旦決定,定然會走到底。”


    她拍了拍白蒼的肩膀,“不管你們最後能不能走到一起,阿姨都感激你,給了小可一個重生的機會,還有那個女孩......”


    “阿姨......”


    “好了,好晚了,今晚麻煩你跑了一趟,回去休息吧!”寧可媽媽沒讓他說話,拍拍他就轉身往回走了。


    白蒼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歎了一聲,慢慢地走出醫院,徒步走回家。


    回到家已經快天亮,他索性不睡了,洗了個澡就去寧珂家樓下把車開去醫院。


    原本他是想讓寧可今天出院的,畢竟之前的反應都很好,但昨夜她突然那樣,他自然不能讓她出院了。甚至,他說話都要小心一點,不能刺激到她了。


    他總覺得,她突然不適,那是和自己有點關係的。


    大概是出於愧疚,他對她不再那麽繃著臉,每次檢查的時候,他都會盡量讓自己變得溫柔一些,希望她心情好一點,也恢複得好一點。


    但她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當他,不過是普通醫患之間那般冷淡,甚至,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傷到她了,心裏更加不好受,於是打那之後,他每次都會在口袋裏揣幾顆草莓味的巧克力,每次給她檢查完,他就默默地放一顆在床頭,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照做。


    第一次,第二次,巧克力都還原封不動。


    他有點挫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他也不知道該去問誰,隻能傻乎乎地在網上尋找哄女孩子的答案。網上的回答五花八門,說送花的、首飾的、還有吃的......更厲害的還有說女孩子生氣隻要直接壁咚就好了。


    這些答案對於他來說,一個都行不通,一點用處也沒有。


    最後,他還是決定繼續送巧克力,不管她要不要,但至少是他的心意。


    他都快忘記自己送了多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巧克力的包裝上寫了多少道歉的話,時間一長,他甚至都當做那是漂流瓶,從道歉的話到了日記心情,反正,他認為她是不會看的,也就無所顧忌了。


    直到有一天,他再給她複查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蒼微微一愣,“你說什麽?”


    她再一次重複,“我說,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寧珂。”


    白蒼停下了下來,抬頭看住了她,“為什麽問?”


    “你寫在糖果紙上,不就是給我看的?”她回答得很理直氣壯。


    他微微瞪大眼睛,“你不是沒吃?怎麽......”他掃了床頭的巧克力一眼,才發現巧克力雖然沒吃,但是上麵他重新包的糖果紙卻是被打開過的。


    她......都看過了。他所有的心情。


    “說說看,反正我都看到了。”她舒服地舒展開了身體,筆直的雙腿放在床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蒼歎了一聲,“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沒想到......”他以為自己會覺得不堪,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輕鬆地笑了一聲,笑著看她,“那麽,你這樣算是原諒我了麽?嗯?”


    “別岔開話題,先回答我。”她倔強地撅起嘴,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白蒼無奈,又覺得好笑,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來,麵對麵地看著她,麵帶著難得的笑意,他和她討價還價,“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那我也同樣可以當做你跟我和好了。”


    “哼,我又沒有和你鬧掰,有什麽和不和好的。”話雖然是這麽說,她嘴角早就抑製不住地翹起來了。


    先前她是受了打擊,他要走她出院,不想見到她,她心裏難受得要死。可是吧!看見他那天晚上急匆匆地跑過來,她又覺得他似乎沒有那麽冷血,也許是有希望的。


    她繼續住院,故意不理他,但其實每次都在偷偷觀察他,她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很小心翼翼,或許,這也算是一個進步?


    但她還不想原諒他呢!


    直到,他每天每天給她帶巧克力來,上麵的糖果紙寫滿了道歉的話,她每次都會偷偷地看完,然後故作無事地包回去。他也是傻,竟然一直不知道,還把心情都寫在上麵了。


    她想,他也是個孤獨寂寞的人吧!要不然,怎麽連個傾訴的人都沒有?非要寫在糖果紙上麵?


    她承認,她心疼他,再也裝不下去。


    她要言和,從此後,好好陪著他,焐熱他的心。


    想到這裏,她又補充了一句,“好吧!你可以當做我原諒你了,但是你得回答我的問題。”


    白蒼眼裏一點點亮起了星光,由眼角一路蔓延到臉頰,最後,唇角才慢慢揚起一彎優美的弧度。


    他笑了,像是寒冬之後的第一朵花開,驚豔了一整個季節。


    “好,你不生氣了就好。”他道,聲音低沉,卻無比輕柔。


    寧可盯著他的笑容,感覺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原來,他笑起來是那麽得好看!


    原來,他不是不會笑,而是一直處於陰暗之中,無法開懷!


    她暗自捏住了拳頭,她一定要努力捍衛住他的笑容,她要溫暖他,讓他走出過去,重新開始!


    “好!你答應我的,我不會忘記。不過,我現在不想知道,等我出院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她望著他,笑得爽朗,眼神認真。


    白蒼沒有拒絕,自然是答應的。他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讓她受刺激了。


    兩人關係的好轉,病房又恢複了豔陽天,白蒼每次從走廊路過,都可以聽見她清脆的笑聲在回響,然後又會帶起一群人的開懷大笑。好像,醫院並不是那麽恐怖的地方,因為有了她,也開始變得溫暖燦爛。


    他扶住自己的心髒位置,好像也覺得那個位置暖和了許多,有什麽花開了,正在發芽。


    幾天後,寧可出院了,大概是因為心情的緣故,她一直都很穩定,沒有什麽問題,白蒼便讓她出院了。


    寧可媽媽那一天十分激動,拉著他說了好多話,眼淚都沒有斷過,最後還留了一大包的東西給他。他不好拒絕,隻能收下了。


    她出院的時候,他剛好有手術,並沒有親自送她,等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桌麵上靜靜地放著一封信。


    他打開看了一下,裏麵是一張相片,而且應該是新聞上麵的!


    他隻掃了一眼,眼神就跳了跳!


    是她!


    原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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