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瘋子裂開嘴一笑,又露出了瘋癲之態來,“認得......我......認得,這......這蠍子......”


    寧珂還沒有想明白他怎麽拿到錦囊的,又聽他說什麽蠍子,更是一頭霧水,“你說什麽呢!什麽蠍子!我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蠍子......”


    瘋子卻好像隻認得什麽蠍子,一直在嘴裏念叨,眼看著寧珂不理解,他才著急地將錦囊打開,扯出裏麵的一個物事給她看。


    “蠍子......我......我家......”


    寧珂抬眸望去,隻見他掌心裏靜靜躺著一枚手指般大小的純金蠍子,通體圓潤,精致華貴,一看便是常常拿在手中觀賞才會如此光滑潤澤的。


    “蠍子就是這個?”寧珂心底隱約有個奇怪的念頭,她試探地再問了一句,“這是令牌之類的對麽?而你家就是用的這種?”


    瘋子見她總算明白,笑著點頭,“嗯嗯嗯!家!回家!”


    寧珂皺著眉,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公孫容若說這個錦囊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救命,但是就這麽個蠍子!若說可以當做信物去找人,但是偏偏又是個瘋子!


    那這個金蠍子到底有什麽用?難道她還真的得依靠這個瘋子治病不成?


    抬眸再看了一眼這傻兮兮的瘋子,寧珂心都涼了半截,她失望地歎了一聲,伸手問他拿回金蠍子,“這是我的東西,還給我。”


    “哦。”


    瘋子倒是不賴賬,爽快地給了她,然後又從自己兜裏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來,得意地給寧珂看,“我的!”


    寧珂這回算是百分百肯定,公孫容若要她去找的人就和這個瘋子有關了!但是到底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


    “核桃!核桃你在哪兒呢!”


    外頭突然響起了青薔的聲音,瘋子掃了外頭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心虛,揣著金蠍子就要開溜。


    寧珂突然惡作劇地勾唇笑了,高聲喊道:“青薔!他在這裏!”


    “啊?怎麽跑女王房間了?”青薔火急火燎地從門口跑了進來,那會瘋子正想從窗戶爬出去,一把被青薔拖了下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核桃你怎麽那麽皮呢!說好了不會到處亂跑的,你竟然跑到這裏來了!還有院子裏的侍衛怎麽回事?是不是你下了蠱?啊?”


    瘋子被她扯著小辮子,痛得齜牙咧嘴的,“痛......不敢......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啊!你再不聽我的話,我就不要你了,把你丟到深山裏喂狼狗去!”青薔嚇唬他。


    瘋子果然乖乖地站好,像個犯錯的孩子,噘著嘴不動了。


    青薔喘著氣,無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你站好,乖乖的,不許動!”說完,又跑到寧珂床前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女王你還好嗎?他沒做什麽壞事吧?”


    寧珂看了看青薔,再看看瘋子,愈發感覺瘋子是和青薔有什麽關係的,因為從一開始他就隻聽青薔的話,一開始也不怎麽會說這些語言,現在慢慢倒是記得一些了。


    或許,讓青薔問瘋子關於金蠍子是個什麽地方的標誌,會得出結果。


    深吸了一口氣,寧珂唇角慢慢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容來,“我沒事,他可能是聽說我中蠱了,所以才特地過來看我的。”


    “啊怪我,是我自言自語嘮叨的時候,被他聽見了。”青薔愧疚地低下頭。


    寧珂笑著戳了戳她額頭,“怪你做什麽,他沒有傷害我,而且好像蠱術挺厲害的,你了解過他麽?”


    “唔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他應該是在找什麽人,然後錯認成了我。”青薔如實道:“不過他的蠱術應該是挺厲害的,你看陛下的暗衛和侍衛都沒有攔住他,他用蠱迷惑了侍衛溜進來了。”


    寧珂倒是不知道瘋子的蠱術如何,但是她記得他隨手就送了個金牛蠱給小木木,想必是會用蠱的。如今聽青薔這麽一說,侍衛都不是他對手,怕是有兩把刷子。


    這麽一想,她心底有騰起了希望來,說不好,還真的可以依靠瘋子去找到取出雙生蠱的法子。


    “這個東西,你見過麽?”寧珂把金蠍子拿出來,問青薔,“瘋子也有一個,他說是他家的。”


    “我不知道......”青薔搖搖頭,“我沒見過,而且我也沒有出過門,不知道哪些家族還有這樣的標誌的。”


    “沒事,我晚點再問問其他人。”寧珂沒有讓青薔久留,暗地裏讓她多關注一下瘋子,看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話來,就讓她回去了。


    有了一點眉目,寧珂也坐不住了,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地牢。


    她以為會在地牢看見楚君越,沒想到他不在,隻有元寶帶人拷問。


    丁甲已經被折磨得隻剩下半條命,渾身是血,沒有一塊好肉了,周圍還有各種陰森恐怖的蛇鼠蟲蟻虎視眈眈,他雖然沒死,但是也快要被嚇死了。當然,元寶也不會讓他死,準備了大夫在一邊隨時搶救。


    丁城主的牢房就在對麵,他被綁在了十字架上,腦袋被固定住,眼睛也被撐了起來,被迫地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受苦哀嚎。


    最痛,不過誅心。


    楚君越想用這個法子來逼丁城主妥協,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麽用。寧珂在走道上站了許久,丁甲鬼哭狼嚎,叫爹喊娘,丁城主就算心都碎了,也要是咬緊牙關不肯開口。


    元寶急得團團轉,不知道還能怎麽辦,氣得隻罵娘。


    “元寶。”


    寧珂看了一陣子,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元寶一看她來了,驚訝地瞪大眼睛,“女王你怎麽來了?這種地方不是你來的,肮髒極了!”


    “我來看看。”寧珂淡淡地掃了丁城主一眼,他也在看她,似乎對於她的到來感到意外,她對他冷冷勾了勾唇便移開了目光,徑直地走到丁甲牢房門前。


    元寶訕訕地笑道:“別看了,血腥得很。”


    “還有比解剖屍體更惡心的?”寧珂不以為然,淡淡地瞥了丁甲一眼,他人已經奄奄一息,哭都哭不出來了,她麵無表情地道:“也不過如此,還死不了。”


    元寶嘴角一抽,女王真是重口!


    “好了,你下去吧!這裏交給我。”寧珂回過身,對元寶道。


    元寶一愣,“不可,這人詭計多端......”


    “放心,我心裏有數,下去吧!”


    寧珂的命令不可不聽,元寶雖然擔心,但也相信寧珂的本事,最後也就恭敬地退下了。


    “你來做什麽?”丁城主警惕了起來,那撐起來的眼睛又紅又腫,這麽直勾勾地盯著人看,還有幾分恐怖。


    寧珂挑挑眉,避開他的死魚眼,“我有事想來請教你,你放心,不是關於雙生蠱的。隻要你坦誠回答,我就承諾不再折磨你兒子,但如果你使詐,那你兒子這輩子一定生不如死!”


    她的聲音天生的清冷淡漠,即便不用刻意大聲怒喝,也有著一股令人生畏的威嚴。


    丁城主抿抿唇,問,“何事?”


    寧珂將那枚金蠍子取出來,放在門口晃了晃,“你認識這個東西麽?”說話的時候,她一眨不眨地盯著丁城主的臉色眼神,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丁城主目光先是微微一震,但又很快躲閃地避開了寧珂的視線,低聲道:“不認識。”


    “你撒謊。”


    寧珂立刻厲聲打斷,“你信不信,我不用殺你兒子也可以斷了你家香火!”


    幾乎是同時,她一招手,牆角立刻有巨大的老鼠爬了出來,直接衝著丁甲的褲當而去。


    丁城主一看立刻變了臉色,“不要!我說!我說!”


    “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騙我,我不殺你兒子,但是一定會讓你絕後!”寧珂狠狠威脅,“這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想必你早有耳聞!”


    那可不?


    稍微安排了耳目在京都的人都應該知道,當初楚宇軒到底是怎麽失去雄風的,不就是拜她所賜?


    丁城主突然後悔自己種蠱的行為了,他忘記了有種折磨叫做誅心,即便她不殺兒子,也一樣可以讓他絕後!


    “不會的,我保證說的都是真話!”


    “說!”


    *


    一刻鍾後,寧珂神清氣爽地從地牢出來,元寶在外頭等得心驚膽戰,生怕她出了點什麽事情,主子非要宰了自己不可。


    看見寧珂平安無事,他才鬆了一口氣。


    “不必再用刑了,就關著吧!”寧珂丟下一句話,沒給元寶問話的機會,急匆匆地回了房間。


    房中。


    楚君越已經回來了,他似乎等了她一會兒了,茶杯裏的茶都沒了熱氣。


    “你去地牢了?”


    語氣裏有點不悅,似乎是責備她以身犯險。


    寧珂笑著走過去,抱住他緊實的腰,低低地在他耳邊軟語,“生氣了?嗯?”


    “你知道的,我沒有。”楚君越歎了一聲,“但是地牢又髒又臭,丁城主詭計多端,我怕他又用蠱。”


    “不會的,他不敢。”寧珂肯定地道:“他把丁甲的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他寧可自己死,也不敢拿兒子冒險。”


    “你說的都對。”楚君越無奈地笑了笑,話語裏不乏寵溺,他將寧珂抱到自己膝蓋上,“老實交代,去地牢做什麽了?”


    寧珂神秘一笑,“先不告訴你,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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