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越眸光一冷,咬牙道:“許配他人?是誰!”


    “回陛下.......”寧魏深深低下頭去,顫聲道:“是......是......”


    “是本王!”


    驀然,響起了一道冷肅的嗓音。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楚君越從席間站了起來,神態冷峭堅定,大步行至君前。


    眾人頓時就震驚了!


    大燕第一戰神竟然喜歡寧珂那個醜女?!


    而且提親了!這也太太太不可思議了吧?楚君越可是多少姑娘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啊!


    這輩子能夠看上一眼都覺得三生有幸了,而寧珂不過是個庶女,竟然能夠得到他的青睞!這到底是走的什麽狗屎運啊!


    楚淩越掩蓋住眸底的愕然,握緊了拳頭,盯著楚君越,冷冷擠出幾個字,“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楚君越挺直胸膛,目光凜然,一字一句地道:“臣弟與寧小姐在調查南海奸細一案中,漸生情愫,日前,已然前去向寧國公提親。”


    寧珂看了他一眼,神經稍微鬆了下來,幸好他及時開口,不然真的要被寧魏給賣了。


    先前寧魏就和她說過,要她去北越,這一回借著這個機會,寧魏肯定會向皇帝提起的,到那時她不去也得去了。


    寧魏沒想到楚君越竟然一點不顧及皇帝的君威,橫出一腳來搶人,可自己又不能說不是他,隻能咬牙應是。


    楚淩越臉色陰沉,眸底有怒火跳躍,然,他的這位皇弟,依舊狂妄冷酷地與自己回視,一絲畏懼都沒有。


    這一肚子的火,明知其中有鬼,他卻不能發出來。


    “父皇,既然皇叔與珂兒兩廂情願,便作罷了吧!”太子上前,低著頭,神色悲涼而隱忍,“兒臣不願強人所難,棒打鴛鴦。”


    楚淩越冷冷地掃了他一樣,眼裏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惱怒,這個兒子因為生病而過於自卑溫和,絲毫沒有爭奪的鐵血氣息,如此怎麽和堂堂的戰神相比?


    尚未爭取就已然放棄,不是軟弱是什麽?!


    日後若是楚君越有了反心,太子這個軟弱的性子要如何與之抗衡?!


    越想,他這心裏便越是不忿,腮幫咬得幾分抽動,最終,他什麽也沒說,甩袖就走。


    這寧珂到底是要納入東宮還是不納入,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算是有幾分妥協了,起碼沒有強壓不是。


    寧珂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了太子一眼,她素來對這個病秧子沒有太多感覺,就是當做病人而已,她也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她以為這一次他會歡喜接受,沒想到他還算是個君子,並沒有強求。


    “多謝。”她看著他,認真地道。


    太子苦澀一笑,“不必,本宮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說完,他看了楚君越一眼,“希望皇叔說的是真的,好好待珂兒。”


    “太子不必擔心,本王會好好珍惜。”楚君越挑挑眉,目光裏帶著幾分冷意與挑釁。


    太子抿抿唇,也沒有多說什麽,便告辭先走了,不知為什麽,那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落寞與沉重。


    皇帝和太子兩位主角都走了,眾人也沒有心情繼續在宴會待著,最最重要的其實也是受到了楚君越和寧珂定親這個消息的影響,許多公主小姐們心情鬱悶,再也待不下去了。


    寧珂披了披風,冷漠地越過楚君越,也準備下台離開。


    “珂兒。”楚君越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寧珂側首掃了他一眼,冷聲一笑,“雖然攝政王剛才出手相救,但是我們好像還沒有到這麽熟悉的地步吧?那麽多人看著,你還是把手鬆開,以免你那位小情人兒知道了又要傷心地昏過去。”


    聽著她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楚君越不怒反笑,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往自己身上拉近了些,“這個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沒興趣聽你的愛情故事。”寧珂心底窩著火,一把就推開了他,冷漠地甩臉走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不過就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罷了,可她一想到別人的那些議論,想到他也許和那個白蓮花有一段過去,她這心裏就窩火!


    要是她早知道有這麽一號人也就算了,可沒有想到白蓮花出現得那麽突然,一上場就跟她叫板挑釁,這讓她猝不及防,甚至起了歹毒心思,想要把這個白蓮花滅了!


    原本她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兒,但是這一次,她卻毫不留情地給白蓮花下不來台!多少也和遷怒楚君越有關!


    她捏了捏拳頭,惡狠狠地想,下一次白蓮花再敢找茬,她非得辣手摧花!


    “元寶。”


    楚君越看著寧珂怒氣衝衝的背影,意味深長地撫了撫唇,笑問,“你說,她是不是吃醋了?”


    “那是肯定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她繃不住呢!”元寶老實說道:“主子你也是,媳婦兒還沒有抱回家,又來了個老相好,王妃肯定生氣嘛!你看我,就隻有青薔一個!”


    楚君越眯了眯眼,溢出一絲危險氣息,“本王的老相好?”


    “就是那個寧樂公主嘛!”元寶毫無戒備地接下話,“王妃不就是氣你跟公主有一腿!主子你也是......”


    話說到一半,元寶忽然覺得背脊有點涼,一回頭果然看見楚君越陰測測的眼神。


    連忙改口,“啊!我說錯了,是那個寧樂公主一廂情願,跟主子無關!主子潔身自好,隻有王妃一個!”


    “日後說話小心點。”楚君越冷哼,“本王與寧樂公主是怎麽回事,你最清楚,可別讓她聽見了誤會!”


    “是是是!”元寶連忙點頭認錯,“是我說錯了,說錯了,主子別氣哈!”


    ......


    楚君越和元寶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宴席上,兩人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正是李氏和林詩詩。


    “你確定藥粉都撒到寧珂那個賤人身上了?”李氏冷冷地問。


    林詩詩點頭,“娘親放心,女兒已經趁著上下舞台之際把藥粉灑在她身上了,隻要到了晚上的燈會......她必死無疑!”


    “哼!這個賤人,早該死了!要不然你爹也不會死!”李氏眼底湧起了濃鬱的恨意,咬牙切齒地道。


    林詩詩咬咬牙,恨恨道:“女兒一定會幫爹爹報仇的!”


    “好!晚上就等著看好戲吧!”


    *


    本次中秋宴會跟以往相比又有些改動,中午所有人參與宴會,晚上還有晚宴之後還有花燈節。


    據說這個提議還是淑妃娘娘提出來的,她說中午宴會隻是讓孩子們認識認識,而到了晚上舉辦花燈節,既可以賞月看燈,還能培養姑娘小夥子們的感情,如此一來,聯姻的機會便會更大一些。


    皇帝認為也可,便在宮內騰出專門的宮殿來,等到晚上看完了花燈,以供給遠道而來的屬國公主皇子們居住。


    寧珂中午離開宴會後,便去了太後宮裏坐坐,隨後才回到分配好的宮殿休息。


    她對賞月和花燈沒什麽興趣,應該說是對於這種風花雪月,花前月下的浪漫事情,一概都不感冒,所以她一覺睡到天都黑了,才在青薔的催促下懶洋洋地起床。


    “小姐你怎麽睡到現在啊!花燈早就掛上了,你還不快點去!”青薔一麵幫她更衣,一麵嗔怪,儼然一個老婆子似的念念叨叨。


    寧珂已經習慣了這個愛碎碎念的丫頭,無所謂地笑道:“人家是有情人去賞月看花,你家小姐我去看什麽?看人家秀恩愛?”


    “你不是還有攝政王嗎?人家今天可說了要跟小姐你提親呀!”青薔道。


    寧珂一聽這個茬,就止不住冷笑,“人家攝政王忙得很,要陪白蓮花去呢!哪還有這個閑情逸致找我啊!”


    “哎小姐,奴婢覺得吧!攝政王不是那樣的人。”青薔說道:“像你說那什麽白......白蓮花未必就跟王爺有什麽嘛!”


    “他們愛有什麽有什麽,我管不著!”寧珂哼哼,起身洗了一把臉,就坐下喝茶,一點要出門的意思都沒有。


    青薔怎麽勸說也沒用,隻能站著幹著急。


    “行了,你要去跟元寶約會就去,我又不攔著你。”寧珂打趣她,“記得穿上我給你定做的旗袍,一定閃瞎他的眼。”


    青薔羞紅了臉,“小姐你說什麽呢!奴婢才不去.....”


    話音未落,房門就被人敲響,隨即響起了元寶的聲音。


    “青薔,在嗎?”


    寧珂一笑,“看吧!接你來了!”


    害羞地嗔了她一眼,青薔扭扭捏捏地小跑著前去開了門,發現楚君越也在,連忙行了各禮,“奴婢拜見攝政王。”


    “唔。”楚君越淡淡地應了一聲,“你家小姐呢?”


    青薔回頭看了屋裏一眼,才壓低了聲音道:“小姐不高興了,說你和白蓮花,啊不是,和寧樂公主約會去了,她要自己在這裏呆著。”


    “你們先去吧!”楚君越勾了勾唇,將青薔和元寶使喚走了,大步走了進去。


    寧珂早已知道他來了,卻不理他,一臉冷漠地繼續喝茶,完全當他透明的。


    “珂兒,我們也去賞月吧!中秋佳節人團圓,你一個人在這裏多孤單。”楚君越走到她身後,寬厚的大手落在她的肩上,溫柔輕揉。


    “難道今天的月亮會開花?有什麽好看的。”寧珂推開他,換了個位置坐。


    楚君越跟了過去,笑道:“可是你不和我去的話,那我今天在宴會上和陛下說的話不就不成立了?你想要陛下懷疑麽?”


    寧珂瞥了他一眼,雖然不高興,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他剛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倘若今晚自己不和他一起出去,隻怕會惹陛下懷疑。


    “去就去!”


    她冷哼,起身就往門口走。


    楚君越彎唇一笑,上去拉著她的手,柔聲道:“要這樣,才像小兩口。”


    寧珂:“......”她怎麽有種羊入狼窩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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