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落入那熟悉的懷抱裏,神經瞬間鬆了下來。


    幸好幸好。


    他來了!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你!”那人看見楚君越,眸光一沉,動作也停了下來,惡狠狠地瞪住了寧珂,“你竟然真的騙我!是我低估了你!”


    楚君越麵帶殺機,冷聲,“若不是如此,你又如何肯露麵?藏了那麽多年,也該讓本王見見你的真麵目了!”


    話音未落,他將寧珂放在大樹後,自己孤身掠了出去。


    夜色幽冥昏暗,他綻開的衣袍在風中獵獵,劍光如驚虹橫掠,直挑那人的麵門。


    那人卻似是很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真麵目,一手捂著麵巾急急後退,楚君越緊追而上,屈掌逼出攝人的內力,震得周邊飛沙走石,狂風怒起。


    在飛沙裏,那人臉上麵巾出現了絲絲裂痕,馬上便要露出真顏,她情急之下,抬手擲出一把暗器。


    楚君越寬袖抬起,正要揮開,這時才猛然發現,那暗器並不是對著他,而是針對不會武功的寧珂!


    “小珂兒,讓開!”他大吼,飛身掠去。


    寧珂原本打算給自己先解毒,冷不丁聽見有人喊自己,剛一抬頭,視線裏就有無數暗器朝著自己飛來。


    躲閃已經來不及!


    她瞪大著眼睛,眼睜睜看著暗器逼近了臉龐,三公分......兩公分......一公分!


    馬上就要刺破肌膚!


    “叮!叮!叮!”


    就在那時,一柄華劍橫在眼前,清脆地響了幾聲,及時擋住了那暗器的襲擊。


    “小珂兒,你可有受傷?”楚君越目光急切,收劍,大手抱住了寧珂,上下查看。


    寧珂搖頭,“我沒事。”說著,餘光裏便看見那人又射出無數暗器,她一驚,推開了楚君越,自己擋在了麵前,“暗器!讓開!”


    “嗤!”


    一枚月牙圖案的飛鏢入肉三分,不見血,卻立刻黑了一片。


    寧珂隻覺得渾身劇痛被麻痹,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兩眼發黑就往後倒了下去。


    “小珂兒!”楚君越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她倒下的身體,幽深的眸子裏露出了迫切焦急之色,“小珂兒你怎麽那麽傻!”


    以他的武功,他又不是躲不開,她怎麽傻到拿自己當靶子!


    即便他躲不開,他也寧願自己受傷,而不是靠她以身試險。


    寧珂此時已經陷入了昏迷,完全失去了意識,臉色發黑,嘴唇紫黑,一看便是中了劇毒。


    楚君越抱著她,想都沒想便放棄了親自追殺那人,隻是吩咐下屬前去窮追。眼下,他當務之急便是要把他的小珂兒帶回京都城內找胡老頭醫治!


    沒多久,淳於焰也抓了一串黑衣人趕上了,他一看寧珂昏迷在楚君越懷抱裏,頓時就怒了。


    “你這個弱雞!剛才我家小珂珂還好好的,怎麽到了你手裏就這樣了!”他怒罵著,飛身過來就想從楚君越懷裏搶走寧珂。


    楚君越一掌劈過去,神色森冷恐怖,冷眼睨著他,“她中毒了!不想害死她就別再橫衝直撞!”


    “本王沒有,剛才還是本王救了小珂珂!但是跟著你,她卻受傷了!”淳於焰不服氣,又憤怒,又著急,眼睛一直落在寧珂越來越黑的臉色上,心急如焚,“小珂珂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保護她的!”


    楚君越冷聲道:“她是為了救本王而受傷!”


    “你!”淳於焰要氣死了,他的小珂珂竟然是為了救那個弱雞受傷的,憑什麽!


    “這裏你善後!本王去找醫聖!”楚君越沒再理他,一刀砍斷了馬車上的轅木,縱身躍上馬背,疾馳遠去。


    淳於焰捏著拳頭,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為了顧全大局,咬咬牙,還是留了下來。


    他跟自己說,他是為了救小珂珂,才不是被那個弱雞驅使的!


    *


    原本幾刻鍾的路程,楚君越硬生生壓縮成兩刻鍾的時間便趕回了寶林齋,那時還是深夜,寶林齋早已打樣了,大門緊閉。


    他等不及敲門,直接翻牆而入,直接將胡老頭從床上揪了起來。


    “刺......”還有一個字卡在喉嚨裏沒有喊出來,胡老頭睜著模糊的小眼睛一看滿臉焦急的楚君越,愣了一下,“攝政王這是......”


    “小珂兒中毒了!你快救她!”楚君越二話不說把人家胡老頭揪到寧珂床前,情急地命令道:“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她!”


    胡老頭揉了揉眼睛,讓自己醒了醒神,乍一看見寧珂那死氣沉沉的黑臉,頓時心驚,“這是赤靈蛇毒!幸好你用內力壓製了,否則必死無疑!”


    他也不敢耽誤,矮小的身段靈活快速,在房間裏前前後後轉了一圈,手裏便多了一堆的醫用道具和藥材。


    然而,就在胡老頭要給寧珂處理的傷口解毒的時候,看見傷口的位置,頓時就住了手。


    “這個......要不攝政王你來?”他回頭,試探地看著楚君越。


    寧珂的傷口在左邊胸口上,那個位置有點......不太適合男人處理,雖然他是寧珂的師傅,畢竟男女有別,吃醋大王又在這裏,他還是不要親自動手了。


    楚君越掃了一眼,當即把柳葉刀拿了過來,冷聲斥道:“你退後,遠一點!本王知道怎麽處理!”


    他雖然不是大夫,但是之前常年征戰在外,簡單的醫術還是懂的。


    小心翼翼地剪開她被毒血浸濕的衣襟,露出一抹雪白晶瑩的肌膚來,傷口往下,乃是女子最為美妙的幽深起伏,映襯著那深紅發黑的傷口,便顯得有幾分搖曳邪魅的美。


    隻是,現在他眼底完全沒有了歪心思,隻想著快點幫她處理好傷口,早日解毒!


    他心急,動作卻不亂,快速而精準,沒幾下就把皮肉裏的暗器取出,處理好傷口,再用胡老頭調製好的藥材敷在傷口處,整一個過程都流暢精確,毫無過錯。


    胡老頭站得遠遠的,看著那堂堂七尺男兒,那百姓眼中的威武戰神,今日卻為了心愛女子,不惜屈尊在那肮髒的毒血與泥水裏忙碌,他眯了眯小眼睛,臉上掠過一絲欣喜。


    過了一會兒,楚君越已經把傷口重新處理好了,他回頭問胡老頭,“還有解藥呢?”


    “已經熬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攝政王了。”胡老頭很識趣地沒有在房間裏逗留,到了這個時候,寧珂隻要服下解藥,那就可以安全無虞了。


    楚君越親自端了濃濃的湯藥過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戰神以往隻拿刀劍,如今坐在床邊為心愛女子操持湯藥,鐵血裏,多了幾分繞指柔。


    他輕輕舀了一勺放在寧珂嘴邊,她卻痛苦地擰著眉頭不肯吞咽。


    想起了當初在鬼穀身患瘧疾之時,她也是用嘴給他喂的藥,如今卻換成了他。


    黑色湯藥苦澀,他含了一口,輕輕貼近她的唇瓣,再用舌尖一點點撬開她牙關,一點點將湯藥送進去。


    “唔唔......”她不肯吞,他就死死壓住她的唇不給她喘氣,她沒辦法,隻好乖乖吞了。


    “小珂兒真乖,就這樣,多喝點,喝了就好了。”


    堂堂冷血戰神,此刻溫柔得不像話,低聲哄著她吃藥。而素來冷清寡淡的寧珂在中毒後便調皮地不像話,一點都不配合,到了嘴裏又會吐出去,要麽直接咬著他的唇瓣不肯放了。


    “小珂兒,你又咬我了。”他摸了摸自己被咬破了嘴唇,嘴角掠過一絲滿足而無奈的笑,不知道她醒來之後看見這個傷口會是什麽反應呢?


    一碗湯藥,因為寧珂的不配合,喂得何其艱難。


    但他很有耐心,細致地一口口喂她喝下,一碗湯藥下來,她喝了一半,他也差不多喝了一半。


    明明是那樣簡單的事情,他卻出了一身冷汗。


    但好歹,寧珂臉上的黑氣慢慢褪去,恢複了紅潤,氣息也平穩了,他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發現寧珂的衣服還是濕噠噠,而且沾滿了泥水,楚君越想都沒有想,便讓人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並打了熱水過來。


    動作輕柔地褪去她身上肮髒潮濕的全部衣服,呈現出女子晶瑩如玉的肌骨,優美的曲線玲瓏,噴薄處肆意圓滿,收束之處纖細得不堪承受如斯目光,每一寸每一處都好像天人描繪而成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完美得剛剛好。


    楚君越眸色幽深了幾分,喉間有些幹澀,但是他也知道此刻不合時宜,不該有那樣的綺思,於是咬著腮幫,極力控製著自己崩騰的血液,加快了動作,給她換上了幹爽舒適的衣裳。


    這一切,寧珂都毫無察覺,睡得安穩寧靜,隻是偶爾發出幾聲模糊的囈語。


    楚君越生怕她有不舒服,不敢離開,脫了外衣便睡在了她身邊,時刻關注著她的情況。


    到了快要淩晨的時候,寧珂忽然高熱不退,燙的更一塊燒紅的鐵似的。


    楚君越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樣子,心疼不已,又匆匆去找了胡老頭過來,胡老頭看了一眼,便說,“她中了火蠱,現在開始發作了。”


    正常的火蠱都不會發作,但是寧珂體質太差,又在雨水裏浸泡了那麽久,還中了毒,忽然爆發了,也不足為奇。


    “那該如何?”楚君越不會不知道火蠱的危害,臉色更加凝重了起來。


    胡老頭卻是不著急的樣子,捋著胡子笑得意味深長,“她既然發熱,那就要降溫嘛!至於解毒,等她醒來了,她自己解毒就好了,老夫可不會。”


    說完,胡老頭就沒影了。


    楚君越眸光深深地看了看寧珂難受低.吟的樣子,命人扛了一大桶冰冷的井水進來,自己脫了衣服落入水裏,等體溫降下來了,再回去床上,將寧珂衣服褪去,兩人赤果果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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