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博離開西漢市的時候,是張玥婷送的他,眼看著他發動汽車,緩緩的駛離,張玥婷眼中多出了萬般的留戀。


    她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在愛的沼澤中,夏文博所有的優點和缺點,都變成了愛的漩渦,這種愛對張玥婷來說,是深刻的,哪怕是她會瞬間被吞噬和折磨,張玥婷也不會後悔,她願意承受這煎熬,明媚的陽光裏,夏文博的車越走越遠,張玥婷任憑淚水滑落卻也不擔心被人看見。


    她在想,遠走的你還能回來嗎?我會在原地為你等待......。


    夏文博回到了清流縣,當天,他見到了袁青玉和歐陽明,三人把下一步關於張玥婷項目的事情做了一個很細致的商議,他們對每一種可能出現的意外都預設了幾種應對的方法,他們也推敲和確定了每一處細節,這將是一場關乎他們三人的重要事件,一點點的大意,都可能讓一切變成災難。


    歐陽明用骨骼清瘦的手指在茶幾上輕輕的敲擊:“咣咣!咣咣!”


    顯然,他所感受到額壓力是最大的,因為整件事情都要以他為中心展開,不管是接手張玥婷的項目,還是接受宣傳部的采訪,這些都容不得一點馬虎,特別是在黃縣長和段書記將會采取什麽樣的反製措施,這都是歐陽明要考慮進來的問題。


    “文博啊,那個宣傳部的人可靠嗎?”


    夏文博默默的點點頭。


    “我們和她能走多遠!”


    夏文博想了想,說:“這一點還有待考證,不過我想,我能夠讓她在稿件中對你做出最有利的刻畫!”


    “這樣啊,那我可能會適當的加點泡沫了!”歐陽明沉吟著說。


    夏文博笑笑:“當然,隻要合情合理,邏輯上沒有問題,應該都可以!”


    “嗯,好好,另外你說的那個萬子昌,我已經記下了,到時候我會盡力,至於你嗎,隻要我這裏沒問題了,你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說到這裏,歐陽明還是鄒了一下眉頭,到目前為止,他和夏文博的目標都是很明確的,一個想要鄉委書記,一個想要鄉長,但袁青玉呢,卻成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可是,歐陽明心中還是很清楚,如果疏忽了袁青玉,很可能會給自己這次衝刺帶來許多不確定的因素,畢竟,夏文博和袁青玉的關係非比尋常。


    “怎麽?歐陽書記還有什麽難點!”夏文博看著他的表情,問了一句。


    歐陽明歎口氣,看一眼袁青玉,說:“我唯一擔心的是青玉同誌,因為她這一塊我們都很難把握!”


    夏文博和袁青玉實際上也知道這個問題,袁青玉主要的障礙就是資曆太淺,剛剛提升常務副縣長,從慣例上來說,短期之內上麵很難再對她做出調整,而她隻有兩個位置可以選擇,一個是黃縣長的縣長位置,一個是歐陽明留下的副書記位置,這兩個位置都不再清流縣的掌控之內。


    袁青玉淡然的笑笑:“歐陽書記,我這麵無所謂的,我有自知之明,這點不用擔心!”


    “可是青玉同誌啊,我怕讓你失望!”


    “放心吧,我又不是一個初入政壇的新手,我懂的進退。”


    這也不是袁青玉的客氣,她的確在這次是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縣長的位置她心裏也是有些畏懼的,她不認為自己能獨當一麵,掌控住政府全麵的工作,就是現在這個常務都讓她感到很吃力。


    而接手歐陽明副書記的位置,這就完全要看市裏的意思,在市裏坦白的講,袁青玉除了呂秋山之外,並沒有一個紮實的後台,所以她對這次的換屆,看的很淡。


    夏文博說:“歐陽書記,你也不用太擔憂這件事情,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決,現在重中之重就是這次的接待和采訪,其他的問題,可以緩一步我們在討論,我相信袁縣長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


    “對,歐陽書記你不要想太多!”


    在夏文博和袁青玉的表白後,歐陽明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在他整個全盤的計劃中,所有他能想到的漏洞和隱患都已經考慮到了,後麵隻能看運氣,常言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好幾次的衝刺都功虧一簣,他也清楚了人力有限這個道理。


    “好,隻要我們團結一致,放手衝一次,勝負自有天定。”


    他伸出了細白而骨感的手,和夏文博,袁青玉的手握在了一起,三個人一起用力的點點頭。


    下午,夏文博和袁青玉單獨的吃了一頓晚餐,小別之後,兩人都有很多的話要說,這頓飯吃的很慢,他們品嚐著彼此的情感,互相傾聽著對方的述說。


    袁青玉說,這次她回到了省城自己的家裏,但也沒有住上幾天,家鄉對她來說,也沒有太多的牽掛,她父親在前幾年已經去世,母親改嫁給了一個她過去的大學同學,這個老頭在學校的時候就追求過袁青玉的母親,現在總算如願以償,她們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可是,袁青玉終究還是對父親有著深厚的情感,不管這個老頭怎麽對她好,一看到老頭,袁青玉都會想到自己的父親,心裏都會苦苦的,所以那個家對她已經成為了一個拋不開,但愛不起的地方,她隻能離開。


    夏文博心中也是唏噓感慨:“那後麵這幾天你到哪去了!”


    袁青玉苦澀的笑笑,說:“我一個人到附近的一個山裏農家樂住了幾天,本來我是想到京城去找你的,但又怕給你帶去麻煩!”


    “哪有什麽麻煩,你要去了,我也會高興了!”


    夏文博安慰著袁青玉,但同時,夏文博覺得自己很虛偽,他都有點自己瞧不上自己了,他想,假如袁青玉真的去了京城,在陪她和陪張玥婷之間讓自己做出一個選擇,自己該選誰!


    夏文博是沒有答案的,他很矛盾,他心裏分明喜歡張玥婷,但他又怕張玥婷不喜歡他。


    他也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袁青玉結婚,但是,每當和袁青玉在一起的時候,他又渴望擁有她,占據她如玉的身體,和她無所顧忌的衝撞,激情。


    這兩種矛盾交織在一起,很多時候,夏文博都是在逃避,他都不敢去想,他有過對自己靈魂的解刨和反省,但後來,他還是沒法把理智和欲望完全的分開。


    “我可不信,我要去京城了,你敢帶我見你父母嗎!”


    正在夏文博矛盾的時候,袁青玉卻無意間又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這樣的問題,夏文博還是很難回答,但他又不能不回答。


    “嗬嗬,有什麽不敢的!”夏文博回答的時候,底氣不足。


    袁青玉笑了笑,她也看出了夏文博那遊弋的眼神,這時候,袁青玉的心裏略微的有點傷感,可是,她自己也清楚,她和夏文博的未來就是沒有未來,就算夏文博想要娶她,袁青玉自己也不會答應的,一個離過婚,還有過情人,並且還大夏文博好幾歲的女人,勉強的結婚,真的就會給雙方帶來幸福嗎?


    袁青玉知道,答案是否定的,歲月是把殺豬的刀,最後會一層層的剝去感情的迷彩,讓很多生活中沒有暴露出來的矛盾和瑕疵越來越明顯,最後,帶給兩人的絕不是婚後的幸福,更有可能的是彼此的痛苦。


    “文博,我不會讓你為難和緊張,每個人啊,都有自己的命運,有的事啊,也不能強求和勉強,那樣會很糟糕!”


    “也許你說的對,但是,不管什麽時候,我希望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


    “不,是最好的情人!”


    他們四目相對,慢慢的靠近,相擁在了一起……


    吃完飯,他們相擁著回到了袁青玉住所,夏文博站在了她的門口,看著袁青玉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他躊躇著不知道是應該離開還是珍惜這美好的時刻,畢竟,今天在麵對袁青玉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愧疚,他覺得,他的心中已經多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青玉,我......。”夏文博在她身後輕聲地叫了一聲。


    這時候,夏文博分明看到她的身子猛然地一顫。是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身子在他叫出她名字的那一瞬間猛然地顫動了一下,她轉身,把頭埋進了夏文博的胸部,用顫抖的聲音在對他說:“我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情人,你,不要離開我”。


    夏文博有些感傷,他體會到了袁青玉內心那濃濃的無助和孤獨,這讓他舍不得離開。


    夏文博輕輕的從她的背後將她摟住,低頭,輕吻她的秀發,一股幽香頓時灌入道他的五髒六腑,


    “青玉,青玉。我沒有想要離開你!”他輕聲地呼喚她。


    袁青玉的身體在夏文博的懷裏再次顫動了一下,他溫柔地撫摸袁青玉的臉,他在她耳邊輕聲喊著她的名字,他的手,已經遊走到了她的背部,然後勾住了她美麗的頭顱,她還在顫動著,她的這種顫動頓時激起了夏文博心中的柔情,她雙眼已經緊閉,睫毛在微微顫動,夏文博禁不住地去輕吻她的眼,然後是她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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