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文博,你等我一下!”


    夏文博的快步而去,讓張玥婷有點跟不上他的腳步了。


    夏文博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客人。


    他稍微的緩一下步伐,眼中看著老媽,嘴裏小聲對張玥婷說:“前麵那個披肩沙的是我媽,你不要緊張,見麵的時候自然點,和我親昵點。”


    “啊,我看到了,看到了,文博,那我應該叫什麽,是阿姨,還是伯母!”


    “我去,這還要我教你,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沒關係的!”


    說話中,夏文博用手摟住了身邊的張玥婷,張玥婷微微一掙紮:“幹什麽啊!”


    “別動,我們是情侶!”


    “切,你真會揩油!”


    不過張玥婷也不用擺脫夏文博了,因為這時候,夏文博停住了腳步,鬆開了手。


    “媽,你還親自來接機!”


    老媽眼中滾動出淚水,一把抱住了夏文博:“臭小子,你連媽都不要了,你個臭小子,臭小子.......”


    夏文博也有點動情,他緊緊的摟住老媽,兩人好一會都沒有分開。


    張玥婷佇立在夏文博的身邊,被他們母子相逢的情意感染了,到底是女人,她竟然也熱淚盈眶,開始抽抽嗒嗒的哭出了聲。


    等夏文博和老媽又說了幾句之後,才猛然發現了哭的梨花帶雨般的張玥婷。


    夏文博楞一下,仍不住的笑了,說:“張玥婷,你哭什麽,這和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你咋就哭個稀裏嘩啦的。”


    “張玥婷!”老媽重複了一句,趕忙扭頭來看。


    張玥婷剛好和夏文博的老媽對上了眼,她看到了老媽眼中的驚詫,不能讓她說話,趕忙先說了。


    “伯母你好,我叫張玥婷,在西漢市上班,是文博的女朋友!”


    夏文博也忙介紹:“老媽,這是我剛認識的女朋友,你看看咋樣,漂亮不漂亮,不過你恐怕還不知道!”夏文博壓低聲,很神秘的說:“這丫的老有錢了,自己開了好幾個公司,以後你兒子吃喝拉撒睡,都有著落了。”


    “你們......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老媽還在震驚中。


    夏文博還很少看到過老媽如此不淡定的樣子,他很得意的笑了,說:“認識不久,但你絕對放心,這丫的錢多的很,絕對比你們說的那個什麽戰友家有錢,你都不知道,人家穿衣服都不帶洗的,穿過就扔,玥婷啊,今天扔幾套衣服了!”


    張玥婷抿嘴嘻嘻的一笑,眼中還帶著淚水,這一笑絕對能傾國傾城。


    “早上扔了一套,上飛機的時候扔了一套,這一套一會就扔!”


    “老媽,聽到了嗎?有錢,我知道你愛錢,這下你滿意了吧!”


    老媽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了,在看一眼張玥婷,張玥婷趕忙給老媽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兩人都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老媽嘿嘿的笑了兩聲:“臭小子,我怎麽就有了一個愛錢的毛病了,我咋不知道!”


    “你要是不愛錢,為什麽非要讓我娶那個......算了,算了,今天不說這個事情了,你們兩人初次見麵,好好聊聊,多親近一點啊。”


    老媽絲絲的笑著:“嗯,那是一定的,你放心!走吧!”


    老媽身後一個司機,趕忙過來幫夏文博和張玥婷提過了箱子,四個人出了大廳,上車返回了市區。


    在車上,老媽可是埋怨起夏文博了,說他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兩年,說自己為了他哭過好些次,又說他瘦了,黑了,不過比過去結實了,但一張貧嘴還是沒有多大的改變。


    夏文博嗬嗬的笑著,卻很少說話,看著車窗外絢麗多姿的首都,他的心在蕩漾著,看著那老城牆,看著那瞬息萬變景物,夏文博能記得的是,它囂張,不安穩,可它又是隱忍的,和寬容,多少年的喜悅,憤怒,屈辱與榮耀都溶入了這古樸的平凡中。


    夏文博能記得的是,自己的那麽多春秋與冬夏,歲月與年華。也許在它這個眼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正如自己的執著和痛苦,而自己,早已經學會承受,忍耐,無視。


    好像聽人說過一句這樣的話,宿命,是你最不能改變的東西......。


    夏文博出生於此,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便是它,眼裏是它,心裏也是它,在夏文博很小的時候,就聽人說,將來你要得到你眼睛所能看見的所有美好的東西;去爭取你心裏所能想到的一切榮耀的事物。


    “你在想什麽!”張玥婷柔柔的問了一句。


    夏文博苦澀的笑笑,說:“我在想那些遙遠的往事!”


    “為什麽不想想美好的未來!”


    夏文博搖下頭,說:“未來太模糊,看不清!不如往事清晰!”


    “正因為看不清,才要多想想!”


    “也許吧,女孩子都喜歡憧憬未來,但男人更喜歡正視現在和回憶過去!”


    老媽從前座上扭過身,看看夏文博,在看看張玥婷,滿眼都是喜悅:“你們兩個啊,不要鬥嘴了,想一想這幾天怎麽玩才是正事,對了,你老爸說不定也在家裏等著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老媽拿起了手機,也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麽了,卻沒有撥通號碼,猶豫了一下,轉過身,開始發短消息了。


    夏文博有點奇怪:“老媽,你們又吵架了!”


    “這倒黴孩子,怎麽盡盼著我們吵架!我們好的很!”


    “那你怎麽不打電話,要發消息!”


    老媽笑著說:“流行唄,就讓你們年輕人趕時髦,我就不能趕一次啊!”


    “額,那你趕吧!”


    夏文博也沒在意了,又開始給張玥婷介紹起京城的事情,什麽景山上吊死了一個崇禎啊,義和團在這裏被砍頭啊,當年的李自成從哪打進了京城啊,這些曆史,張玥婷當然都學過,可是課本上的東西和身在實地的感覺又不相同了,特別是夏文博不僅記性好,而且講述起來也是精彩紛呈,活靈活現,聽的張玥婷很是專注。


    眼中不禁的露出了緬懷曆史和對夏文博崇拜之情。


    這更加的鼓勵了夏文博的興趣,他越說越帶勁,就希望這車再開的慢一點,自己能給張玥婷多講一會。


    隻是很遺憾,車終究還是拐進了一處小院內。


    院子不大,前麵是一塊空地和一個小花園,後麵是一個兩層的歐式小洋樓,據說這個清末一個英國神父修建的別墅,幾經風雨,幾多滄桑後,成為了夏文博的家園,很小的時候他們就搬到這裏住了,當時這樓好像沒多錢,但以現在的房價而論,恐怕少說了也得幾千萬。


    夏文博有時候想到這樓,都感到不值,幾千萬啊,放在京城也就是一個住的地方而已,要是把這賣掉,到東嶺鄉去,那可不得買好大一片地,正想不通,全國的人都往京城擠什麽,非要把房價抬的比天還高,他們圖什麽啊!


    但不管他想不通,還是想得通,反正這裏就是他的家了。


    車一停下,上來兩個穿著整潔,得體的中年人都跑了過來。


    “秦局長,你回來了,這應該是夏文博同誌吧!”


    老媽點點頭,說:“趙秘書,你們幫著把他們的行李送上去,老頭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局長,夏部長已經回來半個多小時了,在客廳等你們!”


    “嗯,好!文博,玥婷,我們進去!”


    夏文博靠近了老媽,說:“老媽,你咋又提升了,成局長了!”


    “切,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我多少年沒動過了,你好像生怕我進步一般!”老媽不滿的說。


    夏文博連連擺手:“哪裏,哪裏,我這是祝賀秦局長你老人家步步高升,官運亨通,四季發財,春花秋月......”


    “閉嘴,瞎扯什麽,也不怕你媳婦看著笑話!”


    “媳婦!”夏文博直接被嚇了一跳,看看張玥婷,他生怕張玥婷生氣,還好張玥婷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對話,正在欣賞著小洋樓的風貌。


    他壓低了聲音,小聲說:“秦局長,人家隻是我的女朋友,還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可不敢亂叫!”


    老媽也像是突然發現稱呼有點問題,忙噓了一聲,說:“知道了,知道了!”


    別墅那扇沉重的鐵門‘格機’一聲打開了,是家裏的一個幫忙阿姨,她可是在夏家待了幾十年,從夏文博出生那一刻,睜開眼恐怕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了。


    阿姨五十左右的樣子,身體看上去倒很好,但歲月依舊在她的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不過,她那濃密油亮的短發,仍是那麽烏黑,高高的鼻梁下經常有力地緊抿著的嘴唇,顯示著誠樸和活力。


    “博兒,你回來了!”她對夏文博的感情恐怕比老媽還深。


    “張姨,我回來了!”


    阿姨怔怔的看著夏文博,眼眶淚水湧動,搓著兩個滿是老繭的手,卻不敢過來擁抱夏文博。


    夏文博一下擁抱住了她,這時候,張玥婷他們都聽到張阿姨鼻息中傳來了抽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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