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自立本來的安排是乘坐飛機的,從北京到南方省的花都市,距離是很長的,但袁自立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乘坐火車回到南方省,在一天的時間裏麵,好好思考一下,包括今後應該如何開展工作。


    袁自立想不到,楚雄居然到了火車站來送他,袁自立發現了,楚雄一樣是不愛張揚的人,兩人在火車站的外麵,默默的握手,什麽都沒有說,從楚雄平靜的臉上,袁自立已經知道了,楚雄思考有了結果,接受了他袁自立提出來的觀點。


    徐義璽為袁自立購買的是軟臥的車票,不過,因為時間的問題,並沒有購買到一個包間的軟臥車票,徐義璽本來的意思,是購買飛機票的,辦事處能夠將這件事情辦好,誰知道袁自立突然改變了主意,要乘坐火車,這樣以來,辦事處想盡了辦法,才弄到了三張軟臥車票,按照以前的規矩,辦事處是要購買一個包間的軟臥車票的。


    袁自立在貴賓候車室等候上車的時候,發現貴賓室裏麵,有很多的年輕女孩子。在南方省的時候,袁自立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開著高檔轎車的人中間,有不少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中間蘊含的意思,袁自立是明白的,現在在貴賓候車室裏麵,看見的同樣是這樣的情況,袁自立搖搖頭,略微苦笑。


    上火車的時候,徐義璽和老馬跟隨在袁自立的身後,三人的行李都不多,和眾人大包小包的行李箱比較起來,是很特別的,而且來到車站送袁自立的人不少,所以說,袁自立還是比較受到關注的。從北京到花都市,還沒有高鐵和動車。


    上車之後,換了乘車牌以後,袁自立開口說話了。


    “小徐,吃飯之後,我到硬座車廂去看看,很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滋味了,去看看,聽聽大家說些什麽,了解一些情況。”


    徐義璽有些著急,硬座車廂的人很多,去了之後,沒有座位,能夠見到什麽情況啊,他看著老馬,目光中充滿求援的意思,徐義璽知道,老馬和袁自立之間的關係,是非同一般的。再說了,袁自立出來的時候,沒有帶著身份證,萬一遇見了查身份證的警察,豈不是不好解釋,如果說暴露了身份,也不是好事情啊。


    老馬明白袁自立的想法。


    “袁省長,我跟著你到硬座車廂去看看,不過,軟臥車廂晚上七點鍾到八點鍾關門,到時候,袁省長是一定要回來的。”


    “我也跟著去看看。”


    火車啟動了,袁自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個時候,老馬和徐義璽走出了包間,兩人到外麵去抽煙,實際上在說著袁自立準備到硬臥車廂去看情況的事情了,兩人必須要做好一切的準備,有備無患。說起來老馬也不是很熟悉,很長時間沒有乘坐過火車了,跟著袁自立的時候,要麽是開車,要麽是乘坐飛機,很少乘坐火車。


    三個小時之後,袁自立等三人到餐車去吃飯,火車上的飯菜,和賓館的是無法比較的,徐少傑吃了一碗飯之後,就不想繼續吃了,徐義璽和老馬也是匆匆吃完了飯,看見袁自立站起身,走的方向,兩人就明白,袁自立一定是要到硬座車廂去看看了。這個時候,老馬從身上掏出了一副深色的眼睛,遞給了袁自立。


    進入了硬臥車廂之後,袁自立感覺到了另外一番的天地,想不到這列火車,人員會如此的擁擠,中間的過道上,站滿了人,車廂與車廂的連接處,更是人滿為患。好不容易穿過了一節的硬座車廂,袁自立簡直不想繼續走下去了。


    來到了15號車廂與16號車廂的連接處,袁自立發現了洗漱台的下麵,坐著兩個穿著很髒的小孩子,周圍有幾個人正在看著兩個小孩子,眼神裏麵充滿了憐憫。因為袁自立等人要走過去,一個個頭很小、看上去大約12歲到13歲左右的小孩站起來了,他顯得很是沉默,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太髒太舊了,袁自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袁自立摘下了眼鏡,仔細看了看站起來的小孩子,滿臉的汙垢,這樣的年紀,應該是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為什麽會乘坐火車,長途奔襲,而且看上去滿臉的疲憊。小孩子抬起頭的時候,袁自立發現,小孩子的一隻眼睛有些問題,似乎是對眼的模樣。


    袁自立站在了小孩的麵前,小孩褲子上的拉鏈沒有拉起來,袁自立輕輕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想著提醒一下小孩子,要將拉鏈立起來,想不到,袁自立拍了小孩子的肩膀,小孩子看了看袁自立,什麽都不說,在袁自立的麵前蹲下了,顯得特別順從。


    一瞬間,袁自立的心被刺痛了,身後的老馬看見了這樣的情景,連忙開口說話了。


    “小孩子,你們是什麽地方的人啊?”


    年紀大一些的孩子站起來了,他用很不標準的普通話開口回答了,說到的地方,袁自立是知道的,但袁自立對那個地方沒有什麽特別的印象。等到小孩子回答完畢之後,袁自立開口說話了。


    “你們乘坐火車,到什麽地方去啊?”


    “我和弟弟到花都市去。”


    “哦,你們到花都市去幹什麽啊,對了,你們有多大了?”


    這個時候,周圍有兩個人開口說話了,看樣子,兩個孩子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冬天的,兩個孩子穿著單薄,如果不是在火車上,一定是受不住的,他們的衣服上有很多的汙泥,兩人的腳上都穿著解放鞋,都沒有穿襪子,冬天穿著這樣的鞋子,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條件一定是非常不好的。


    通過周圍人的話語,袁自立總算是知道了,兩個孩子是兄弟,大的孩子16歲,已經出來打工兩年了,小的孩子13歲,出來一年了,是跟著哥哥出來打工的。眾人正是注意到了兩個孩子,已經開口問過了。


    “你們在什麽地方打工啊,具體是做什麽工作?”


    大的哥哥說了好半天,袁自立才聽清楚,原來他們在窯場裏麵打工,主要就是生產磚瓦等建築材料的。袁自立的心有些下沉,兩人的年齡都不大,在窯場裏麵打工,會是什麽樣的情景,再說了,從弟弟的表現,已經可以看出來,窯場的老板一定是很厲害的。通過小孩子簡單的表述,袁自立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鄉下的私人窯場裏麵打工。


    “你們每天工作多長的時間啊?工資是多少?”


    哥哥的訴說,令周圍人都沸騰了。


    兩兄弟在窯場做工,每天需要工作20個小時,休息4個小時,哥哥的工資每月2000元,弟弟的工資每月1000元。正是因為弟弟年紀太小,實在是吃不消了,所以,哥哥帶著弟弟,想著到花都市去找工作。


    大家都在議論著,老板也太心黑了,使用童工本來就不合法,還要這樣用。


    “你們為什麽不讀書啊,正是讀書的年紀,你們的父母在家裏嗎?國家現在有補助的資金,包括你們的生活補助,難道你們不知道?”


    袁自立說完之後,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開口了。


    “哼,說的好聽,國家的政策是很好的,弄下來了那麽多的補助,可是,經過了縣鄉,層層盤剝,下麵還能夠得到多少,都叫那些貪官拿到口袋裏麵去了。”


    袁自立很想解釋,這樣的轉移支付,是有條件的轉移支付,專款專用的,沒有誰敢動這樣的錢,可想到如今查處的諸多腐敗案件,袁自立感覺到,自己好像無法解釋,群眾其實是很寬容的,隻是有些幹部,做的太不像話了。


    年紀大一些小孩子還是開口回答了,說是他們的父母都在,家裏還有一個10歲的弟弟,他們都沒有讀書,從小就沒有讀過書。


    這個時候,火車上賣盒飯的過來了,袁自立開口問兩個小孩子,是不是吃飯,兩個孩子都是搖頭,不過,看得出來,他們的眼神裏麵,還是充滿了期待的,袁自立身邊的老馬知道,兩個孩子出來打工,一定經曆太多了,老馬沒有說話,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了錢,對著賣盒飯的開口說來兩份,主要是飯要多一些,不能太少了,盒飯是20元一份,賣盒飯的列車員說飯可以加,但是要補錢,老馬遞過去一張50元的紙幣,說是不用找了,但一定要兩個小孩子吃飽,列車員專門用一個盒子盛下兩大碗的飯,菜裝在另外的一邊。


    火車上不乏有好心人,靠近車廂邊上的兩個人站起來了,要兩個小孩坐著吃飯,這個時候,兩個小孩沒有猶豫,坐下來開始吃飯了,正好賣飲料的過來了,老馬掏出錢,買了兩瓶飲料,叫兩個小孩子慢慢吃。


    袁自立的舉措,令周圍人有些感動,如今的社會上,這樣的好心人不多見了,不過,袁自立想到的,遠不是那麽簡單,看見兩個小孩現在的情況,袁自立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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