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磨一磨兒子的脾氣,等過一段時間他的想法改變一點,可是一個月之後兒子去了海南,事先都沒有和他打招呼,也許在他眼中自己這個父親是不理解的,是膚淺的,算了,時間長了他慢慢就懂了,楊誌那樣想著。


    兩年沒回家,聽說全國各地到處亂跑,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麽事情,給老媽打電話也不知道給自己打個電話,不過這個也是自己的脾氣,看來他遺傳的沒錯。


    有好幾次老婆兩麵說好話,楊誌想鬆口,但是還是忍住了:“有本事讓那臭小子永遠不要回來。”


    說完那些話之後他就有些後悔了,兒子要是能在身邊自己有什麽事情起碼可以和他聊聊,即使他不懂官場上的事情。


    “嘴上比誰都硬,還是惦記著你的兒子,我告訴你吧,他今天打電話來給我說自己要回華湘舉辦畫展了,聽說還帶了一個日本女朋友。”老婆笑著說道,臉上甜蜜無比。


    楊誌怒道:“日本人?我不答應,日本人歪曲事實,大屠殺事件都不敢承認,而且我最恨日本人,上次和袁省長出席一個中日友好交流的會議,你是沒見到他們那副德行,要不是為了服從大局,我當時就想上去抽他們的嘴巴子。


    我們中國人熱愛和平,但不會忘記曆史的慘痛教訓,等哪一天我退休了,把他們靖國神社的排位全部給他搗爛,到時候我還要笑著教育那幫龜孫子:“我們要熱愛和平”


    臭小子,居然帶個日本妞回來,他帶回來可不要進我家這個門,我丟不起這個人。”


    “好了,好了,曆史肯定要記住的,這個道理我自己都懂,對於不熱愛和平的人,對於歪曲事實真相的肯定要嚴厲打擊,但是這影響不到下一代身上啊,再說了,哪裏都有好人哪裏都有壞人,別像有些豬油悶了心的生意人一見到有利可圖,恨不得把日本鬼子當做大爺伺候,那才是真漢奸。”


    看到楊誌還在生氣,女人繼續勸道:“你知道嗎?兒子的這個女朋友也是畫家,他們連個也算是誌同道合了,你兒子剛出去那會兒過得並不好,但是人家這個女孩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而且一直陪著兒子走到了今天,聽說現在國內一些知名的畫家對他都比較看好的,這件事情我可和你說清楚,兒子沒打你的名號,而且你的名號在那些不慕名利的老畫家眼裏也不值錢。”


    “他明天回來帶的東西多嗎?我派司機過去接他。”女人的話讓楊誌心裏的怒火小了一些,愛情是不分國界的,也許是自己太頑固了,當年和女人剛認識的時候,她家裏不也是極其反對自己這個窮小子,說什麽門不當戶不對嗎?


    “他說自己打車回來,你安心上班吧。”女人想了想又說道:“人家女孩第一次來華湘,你可不要擺出一副臭脾氣,你罵那些好戰分子和日本右翼我不會說話的,但是人家女孩家裏就是平民,因為喜歡中國畢業後就留在這邊的。”


    “知道了,你真囉嗦。”楊誌不耐煩的說道,但是很明顯的說話的語氣弱了一些。


    女人知道他已經是默認了,心裏歎了一口氣,“我給你買了一件新衣服,明天穿上吧,不要讓人家外國人說咱們華湘的省委副書記連新衣服都沒得穿。”


    “誰敢說?”楊誌氣吼吼的,“毛主席當年還穿著補丁衣服順利解放了全中國,何況我這衣服不過是舊了一些。”


    第二天,兒子下飛機的時候,楊誌正在華沙市檢查工作,這次兒子的電話是打給他的:“爸,幹什麽呢?”


    “這邊有點工作忙,你下飛機了就早點回家吧,你媽在家等著。”


    “嗯”


    “爸。。。。”


    “怎麽了?”


    “這幾年。。。。”兒子在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有些哽咽,“今天你早點回家吃飯吧。”


    隨行的領導幹部看到一向鐵血的楊誌眼圈微微有些發紅。


    華沙市的工作省委關注程度比較高,五步開發區附近的樓盤已經開始銷售,而興隆競標成功的那塊地將會建設成江北最大的商業中心,目前各種規劃已經完成,就等著省裏的意見。


    回到家的時候,兒子正坐在客廳和那個日本女孩看他小時候的照片,那時候楊誌還很年輕,在小機關工作,朝九晚五,如今已經二十年過去了。


    “爸”兒子看到楊誌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他的女朋友有些奇怪,但轉瞬就明白了。


    “回來就好,外麵這幾年感覺怎麽樣?”楊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現在不要說,一會咱爺倆喝兩杯,好好扯一扯。”


    女孩看到楊誌有些緊張,用生硬的普通話喊了一句:“叔叔好”,說完臉上露出了國際通用語言“微笑”。


    楊誌點點頭:“要稱呼“爸”了。”


    說完轉身走出客廳去廚房幫老婆忙活了,屋子裏傳來兒子高興的呐喊聲,顯然是在慶祝父親終於還是接受了自己這個“敵國”女友。


    他原本想著怎麽也得和父親大吵一架,無論是為了自己的追求或者是這個女友,但是臨到下飛機的前一刻,淚水突然滑落,他才想起這麽多年,每次自己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那個執拗的老頭都不和自己說話,他真的不願意嗎?也許他和自己一樣想,但是可惡的自尊心在作怪,電話通了之後,聽著父親蒼老的聲音,他終於釋然了,世界上哪有不疼愛孩子的父親呢,不過父親的愛像老鷹對小鷹的愛一般,堅韌卻深入骨髓。


    兒子回來的第三天,開始籌備畫展的事情,但是有些手續還是比較麻煩的,而且要進行畫展,自費的話要花去不少錢,楊誌有些為難的時候,袁自立打來電話問了一下情況,很快由興隆地產組織,省政府專門關注的名為“圓夢”的畫展活動在演藝基地舉辦,參加畫展的都是一些愛好畫畫,卻不得誌的年輕人,楊誌的兒子作品就在其中,但是沒有采取特殊化。他知道兒子自己也不願意這樣做。


    (寫這一章不會有人罵我吧,還是希望大家能夠客觀看事情,勿忘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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