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發現,她做惡夢的樣子,好恐怖。


    現在他終於明白,她為什麽不肯一個人去睡覺了,因為她怕。顧秋又一次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女孩子?


    可顧秋問她,她什麽也不說,顧秋也懶得問了。


    第二天,顧秋忙了一天,年底的會議,出奇的多。需要準備的材料,也特別多,堆積如山。


    而那些領導,一個個跟坨螺似的轉,趕完了這個會,又趕那個會。


    有人說,體製內的程序特別繁鎖,有時一個單子,一個指示,一個報告簽下來,需要大半年,甚至一年時間。


    顧秋是越來越體會到了這些繁鎖,不過他比其他人更明白這個道理。真以為那些人,不會精簡嗎?


    錯!


    誰不知道這中間程序太多?可偏偏就是沒有人去把他簡化,為什麽呢?


    說白了,機構越多,管的人越多,美其名曰,可以相互監督,互相製約,其實隻不過是為了讓這些多得無處安排的人,多一個混飯吃的地方。


    機構多了,他們就可以把自己更多的親戚,朋友,安排到那些單位,解決就業問題。


    雖然這些說法,有一定的片麵性,卻非常有道理。而且不泛有人這麽做,這一點,勿庸質疑。


    如此忙碌的日子裏,連給從彤和陳燕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九點多了,顧秋才趕回小院。


    拿鑰匙打開門,發現小院裏,樓上樓下所有的燈都開著,她抱著雙腳坐在門邊上。


    顧秋走過去,“你坐這裏幹嘛?”


    她抬起頭,看著顧秋。“等你回來!”


    “外麵風大,進去吧!”


    顧秋推開門,茶幾上,擺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顧秋扔了包,“你吃飯了嗎?”


    她搖頭,“等你回來一起吃。”


    顧秋回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就走過去,給顧秋倒了杯熱茶,恭恭敬敬放在顧秋麵前,“你是沒錢吃飯了吧?”


    顧秋從包裏拿出二百塊錢,遞過去,她不接。


    指了指茶幾上的黑塑料袋,“你打開看看?”


    “什麽?”


    顧秋一摸,四四方方的,心中頓時有些疑惑。打開塑料袋,天啦!果然應證了他的猜測。


    袋子裏,一匝一匝的票子,整整十匝。


    “這是哪來的?”


    顧秋望著她,她也看著顧秋,“我跟你說過的,我有很多很多錢,這是還給你的。”


    顧秋倒吸了口涼氣,不禁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她。她還是穿著自己的衣服,跟昨天晚上沒什麽兩樣,隻是臉上多了一絲憂鬱。


    昨天自己一直把她當騙吃騙喝的小偷,沒想到她又一次給了自己一個驚喜。顧秋覺得很奇怪,眼前這個女孩子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她可能是發覺到了顧秋的驚訝,坐下來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很需要一個象你這樣的人幫我。因為你不幫我,我根本擺脫不了他們的追殺。”


    顧秋問,“他們是誰?”


    她又搖頭,“我不知道。”


    扯蛋吧,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人家為什麽追殺你?顧秋一直就懷疑,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可她那認真的模樣,讓顧秋甚至有種錯覺。


    “我不是瘋子,也不是神經病。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昨天晚上我隻不過是怕,不敢一個人睡,這才跟你擠在一起。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不會傷害我,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顧秋道:“行了,你不要給我戴高帽子。說吧,你叫什麽名字!”


    她看著顧秋半天,“真的要說嗎?”


    “不說也行,帶著你的錢,從這裏走出去。從此不要再回來。”


    她咬咬唇,“其實我叫程暮雪。因為我媽生我的時候,正好是傍晚,下著大雪,所以給我取名字暮雪。”


    顧秋擺擺手,他開始相信,這個名字是真的。


    程暮雪。


    看來自己已經得到了她的初步信任,她才肯透露自己的名字。顧秋問道:“說說吧,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


    程暮雪低下頭,伸手理了下頭發,“我並不認識他們。但我知道,此事一定跟我姐姐有關。”


    顧秋心裏一動,“你姐姐是誰?”


    程暮雪抬起頭,怔怔地望著顧秋,“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你能幫我嗎?”


    這丫頭還是挺謹慎的,顧秋算是看出來了,她假借這個疑問來回避自己的問題,果然是個聰明人。


    隻不過,她這點伎倆,騙不了顧秋。


    顧秋是什麽人啊?小小年紀,就成官場老油條了,對人物的動作,心裏變態,他摸得一清二楚。


    這種掩飾,太明顯了。


    顧秋心道,我要是不拿出一點架子,她還真不會相信我。顧秋盯著程暮雪,“我能不能幫你,取決於你的態度。如果你用這種質疑的心態,去麵對每一個人,我敢打包票,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幫你。”


    他拿出支煙來點上,“這兩天,你做了這麽多試探,無非就是想看看我的人品,值不值得你相信。你美人計也用了,金錢也試了,你還要怎麽樣?”


    顧秋一針見血,說破了她的心思。程暮雪不由臉上一紅,不過她還在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懷疑你,我隻是比一般人多了一份謹慎。”


    顧秋彈了彈煙灰,“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可能身負血海深仇。”


    程暮雪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顧秋,“你是怎麽知道的?”


    一句話,說破了她的秘密。顧秋更加肯定,她背後有很多鮮為人知的秘密。可能她找上自己,不僅僅是一種巧遇。


    顧秋淡笑了下,“你自己說的。”


    “我沒有啊?”


    顧秋道:“既然你說,那些追殺你的人,你並不認識,這說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引起的,但你卻深陷其中。再加上昨天晚上,你做的那個惡夢,我想你已經被這些人,追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程暮雪咬著唇,沒有說話。


    顧秋繼續分析,“你昨晚在夢中大喊,不要,不要,姐姐,姐姐。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姐姐可能已經遭人毒手,或者,她臨死之前,有什麽重要東西交給了你,你是唯一的知情人,這些人才急於趕盡殺絕,對你窮追不舍。”


    程暮雪身子一抖,“你是怎麽知道的?你——”


    她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渾身發抖,顧秋看在眼裏,斷定她不象有假。


    顧秋緩緩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壞人。”


    程暮雪看了他好一會,點了點頭,“我信。”


    “你能幫我嗎?”


    顧秋道:“要看是什麽事情?我能不能做到。對於力所能及的事,我倒是可以試試,如果超出我能力範圍之外,我就愛莫能助了。”


    程暮雪道:“你是政府機關工作人員?”


    “算是吧!”


    程暮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半晌沒有說話,顧秋看得出來,她在猶豫。


    可能她需要時間,來給自己一個選擇,顧秋並不催她。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猜測,基本都中了,真若如此,程暮雪背後,肯定有重大冤情。


    過了好久,程暮雪才道:“本來我已經不再相信公門中人,但是遇上了你,我不得不再次敗變自己的看法。好吧,我什麽都跟你說了。隻希望你能幫幫我,因為我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顧秋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她要說什麽。


    程暮雪道:“我有一個姐姐,她是一個非常美麗,非常善良的女孩子。我和姐姐都是大山溝裏長大的孩子,從小,我們的願望就是走出這片大山,去闖蕩外麵的世界。終於有一天,姐姐以出色的成績,參加了全國青少年舞蹈大賽,並一舉奪魁。凱旋歸來後,她以優異的成績,進入省電視台,成為一名節目主持人!”


    ps:感謝睿君大賞,皇恩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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