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出城,顧秋的手機響了。


    號碼有些陌生,顧秋看了下,還是接通了。


    換了有些人,對於那些陌生號碼,一概不接,哪怕人家就是有急死人的事,他反正就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視而不見。


    顧秋喂了聲,電話裏竟然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顧秘書,你在哪呢?”


    “夏——夏台長,怎麽是您?”


    夏芳菲的電話,讓顧秋十分震驚,她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號碼?顧秋驚訝地問道,夏芳菲的語氣很平靜,“我也在五和縣,你要是還沒回去的話,能否等我一下?”


    顧秋當然沒有拒絕,雖然他不知道夏芳菲和老板的關係,但他能隱約感覺到,夏芳菲在老板麵前有特權。


    顧秋道:“您在哪?我們過來接您。”


    夏芳菲道:“我正和黃書記在醉仙樓吃飯,他出去了,我抽空給你打個電話。方便嗎?”


    “方便,我們馬上就到,在樓下等您。”


    “你們吃飯了沒有?要不一起吃吧!”


    “謝了,我和老陳剛吃過,正準備回市裏呢?”


    “那好吧,麻煩二位了。”


    顧秋掛了電話,“老陳,看來得我們還得回去一趟。”


    “哪?”


    “醉仙樓,你知道嗎?”


    “知道!”陳達意把方向盤一打,掉頭去醉仙樓。


    經過城南路口,一輛紅色的奔馳跑車刷地撞過來,十字交叉路口,它就那麽突兀,那麽張揚。


    中間站著一個交警,看到這輛車子的時候,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敬了個禮。


    車上坐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染著黃發,戴著墨鏡。皮膚有點黃,其他的,看不太清楚。


    老陳本來走在前麵,硬生生的被她擋住,隻得來了一個急刹車。


    顧秋當時沒注意,差點就撞到檔風玻璃上。


    “怎麽開車的?草!”


    老陳罵了一句,對方取下墨鏡,回頭看了一眼,朝老陳豎起了中指。


    “老家夥,不會開車就回家休息,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你落伍啦!”


    老陳好鬱悶,正想說幾句,對方狠狠的踩了一腳油門,嗚——!車子飛馳而去。


    “這,什麽人啊?素質!”


    顧秋看到那車,連車牌都沒有,交警不但不攔,反而恭恭敬敬的。可以得到一個結論,這女子應該有些背景。


    他就搖搖頭,“現在的官宦子弟,大都如此。你說也沒有。看到沒,人家交警還給她敬禮呢!”


    老陳歎了口氣,“五和縣夠亂的。今天我們兩個出來,盡碰一些什麽事啊?”


    顧秋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兩人過了路口,來到醉仙樓門口。


    沒想到這裏的生意如此火爆,停了好多車。


    不過大都是單位的公車,象五和這地方,私家車並不是太多。這年代,能養活一台手機的人,都得瑟得不得了,更不要說是一輛車了。


    顧秋和老陳在車裏呆著,隻要夏芳菲出來,他們就連夜回市裏。


    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巨大的汽車馬達聲。


    那輛紅色的跑車又開過來了,車子不停停車場,而是直接開到人家飯店門口。


    黃頭發的女孩子跳下車,隨手把鑰匙一扔,直接進大廳去了。顧秋一直看著這女子,個子不高,估計一米五六,五八的樣子。


    打扮得很前衛,腳上穿一雙白色的靴子。


    他在心裏琢磨,這女孩子必定是五和縣哪位權臣的女兒,否則她能如此神氣?


    雖然她的打扮很前衛,但是她的長相和膚色,的確不怎麽樣。而且言語頗為不敬,素質也不好。


    顧秋拿起一包煙,抽了支給老陳,“我們就在這裏等吧!”


    老陳說,“我眯一會,到時你叫我。”


    他就放下椅子,躺下去。


    顧秋望著這醉仙樓,三樓的樓房,一排過去怕有百把米,透過這裏的窗口望去,人來人往。


    光是外麵的車子,都停了近百輛。


    顧秋暗道:“這麽好生意,老板人緣不錯。”


    他琢磨著夏芳菲肯定沒有這麽快,把車窗留了一條縫,也放下椅子休息。


    夏芳菲坐在包廂裏,黃柄山推開門進來,又隨手關上。


    她就在心裏奇怪,“怎麽隻有二個人吃飯嗎?剛才黃柄山不是說,他們縣委的幾個人請客麽?”


    最起碼的,宣傳部,或電視台的領導,總得陪陪啊?


    夏芳菲是市電視台副台長,今天來五和參加一個節目錄製,她負責指導,點評。


    黃柄山笑著道:“不好意思,他們幾個臨時有事,來不了。就讓我陪你吃個飯吧!”


    夏芳菲總覺得黃柄山的笑容裏,帶著一種不安好心的味道。她隻能說,“黃書記日理萬機,我怎麽好意思呢?”


    黃柄山笑道:“沒關係,今天我推了所有的應酬,還有啊,這檔節目,如果不是因為你親自指導,哪能如此完美。我代表五和縣人民感謝你,


    這杯酒,是五和縣人民敬的,夏台長,你可不能不給麵子啊!”


    夏芳菲端起小杯子站起來,“敬字不敢當,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五和縣人民的熱情。”


    黃柄山跟她碰了下,一飲而盡。


    喝完第一杯酒,黃柄山做了個請的手勢,“吃菜,隨便吃點。可能這裏的飯菜,不如市裏那麽有檔次,還請將就一下。”


    飯菜當然很豐盛,兩個人,幾十道菜,桌子上就已經擺了十幾樣,而且還在綿綿不斷地上傳。


    夏芳菲道:“黃書記不必客氣,我們也不是頭一次打交道,大家都熟人了,隨便些。”


    黃柄山微笑著點點頭,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來一樣東西。


    這是一個長方體的盒子,外麵有紙包裹,上麵還貼了花,黃柄山微笑道:“夏台長,這是一點小心意,還請收下!”


    夏芳菲心裏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黃書記!”


    黃柄山道:“打開看看再說!”


    夏芳菲把東西推過來,“不行,我不能收您的禮物。”


    黃柄山又推過來,“先看看嘛,也許有驚喜。”


    “那你先說,這裏麵是什麽?”


    “嗯,容我先保密一下行不?反正就一二分鍾的時間。打開看看吧!真的。”


    夏芳菲有些遲疑,拿起盒子,撕開了包裝。


    一個紅色的小錦盒露出來,揭開盒子一看,“喔——!”


    一條很精美的鑽石項鏈,安靜的躺在盒子裏。夏芳菲臉色一變,“黃書記,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送你的,因為我認為隻有這樣的好東西,才配得上你。”


    夏芳菲把盒子蓋上,搖頭道:“這個我不能收!”


    “為什麽?”


    黃柄山的眼神,變得嚴勵起來。


    夏芳菲當然知道,這種隻能送給情人的禮物,是什麽意思?當我白癡啊?


    再說,就算他黃柄山有這個意思,她也沒這個心。這條項鏈或許價值幾十萬,但她決計不能要。


    有時錢財,就是一個深水炸彈,今天你收了這項鏈,它就會帶著你,墜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夏芳菲神色冷峻,沒有說話,她在琢磨著,難道黃柄山也打自己的主意?


    這些年,打自己主意的人不計其數,夏芳菲也是戰戰兢兢地過著日子。


    黃柄山道:“是不是嫌禮物不夠重?我可以再送你一棟別墅。隻要你喜歡,不管在哪裏都行。”


    夏芳菲搖搖頭,“黃書記,可能你誤會了,我夏芳菲不是那種女子。貪圖享樂,愛慕虛榮。”


    黃柄山道:“你是什麽樣的女子,我不在乎。我隻要你一個承諾,收下它。”


    夏芳菲站起來,“既然這樣,那我就告辭了。”


    拿起包,就要離開。


    黃柄山道:“夏芳菲同誌,我希望你不要後悔,我可以給你幾天時間。就算你已經名花有主,這都不是問題,我不會計較。現在這社會,兩三


    個男人共同擁有一個情人,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噗——!


    夏芳菲聽不下去了,端起桌上一杯酒,朝他臉上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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