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洋回來了,推開書房的門,看到老爸站在那裏欣賞什麽東西,便走過來道:“爸,是不是又淘到什麽寶貝了?”


    目光落在那幅《破陣子》的字畫上,湯洋對這些根本就不感冒,現在的年輕人嘛,有幾個喜歡毛筆字的?毛筆字這玩藝,講究的是個功底,天賦,讓他們練這個,還不如殺了他們。


    在國外這幾年,別的沒學會,洋妞倒是搞了不少,也算是為國爭光了吧!


    不過字的好壞,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湯洋問,“老爸,這是哪來的?”


    湯書記一臉喜色,“杜書記馬上就要過生日了,你看這份禮物怎麽樣?”


    湯洋根本就不懂,隻好含糊其詞,“不錯,寫得很有風範。”


    湯書記滿意的點著頭,“這幅作品,可是當代最有名的書法家鄭之秋的真跡。”


    湯洋冒出一句,“鄭之秋是誰?”


    湯書記的臉立刻就綠了,氣得個半死。


    搞半天,是對牛彈琴。


    顧秋回到家裏,接到從彤的電話,說東西已經送到湯書記手中,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顧秋問她,上次那隻盤龍玉瓶送給左部長沒有?


    從彤說送了,顧秋道:“那就放心吧!靜下心來等消息。”


    陳燕從浴室裏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都搞定了?”


    顧秋道:“談不上搞定,盡力而為吧!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還不行,那就沒折了。”


    陳燕把頭靠過來,“幫我吹一下頭發。”


    顧秋接過吹風,“這麽急幹嘛?你不多坐一會?”


    陳燕道:“都十一點多了,還坐?”


    顧秋明白了,看著陳燕極為曖昧地笑了起來。


    這兩天顧秋不在,她可是吃不飽,睡不好,心裏總是在擔心什麽。如今看到顧秋,心才安定下來。


    顧秋給她吹頭發的時候,陳燕問,“你就用這幅假的字畫去騙湯書記,萬一被識破了怎麽辦?”


    顧秋道:“你別以為湯書記很懂書法,他的字充其量就是一個初中生水平。隻不過附庸風雅罷了。我猜其真正原因,還應該是投其所好,博取領導的好感。”


    湯書記對書法的見解,與那些原本對英文一竅不通的明星一樣,為了應酬或去國外發展,不得不臨時惡補英語知識。


    南川市並沒有興起這股書法風暴,隻不過杜書記上位後,他是一個書法愛好者,不管哪裏有好的書法作品,他總喜歡借來欣賞一番。


    一些人為了博得領導好感,也假模假樣,練起了書法,湯書記正是其中之一。


    以顧秋對書法的了解,見過湯書記的字後,明白這是一種投機取巧的速成捷徑,這充分說明湯書記練字,隻不過是近幾年的光景。


    陳燕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她倒是覺得顧秋越來越高深莫測了。很多的事情,他比一般人看得更清楚。


    以前她還不相信,後麵自己在路邊攤碰到何縣長,對顧秋的分析,完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書法這種東西,也得看是什麽身份。如果一個小小的科員,成天拿著毛筆練字,那就是不務正業。到了杜書記這個級別,空暇之餘練練字,那就是陶冶情趣。


    陳燕理了理頭發,“差不多了,睡吧?”


    這兩天,顧秋也跑累了。


    收到陳燕發來的信號,顧秋喜滋滋的跟進臥室。


    陳燕脫了衣服上床,對顧秋道:“我想跟你說個事。”


    “什麽事?”


    “我還是搬出去吧!現在招商辦有房子住。”


    “為什麽?我們這樣不是挺好嗎?”


    陳燕搖頭道,“俗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們的事情總會有人知道的。”


    “知道又怎麽啦?你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陳燕幽幽地歎了口氣,“你真不怕從彤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再說,萬一這事傳開了,影響不好。尤其是對你!與其這麽被動,幹嘛不早做準備?我們分開住,如果想見麵了,還不是同樣可以在一起?”


    顧秋摟著她,“這樣我會很不習慣的。”


    “我也是!但是理智告訴我,我們必須分開。”


    陳燕說得對,其實這個問題,顧秋也考慮到了,萬一家裏知道自己跟陳燕同居,後果很嚴重。要是現在趁早分開,兩個人想在一起的時候見麵,就可以避免很多問題。


    在顧秋去省城的這兩天,陳燕一個人過得很不自在,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正因為如此,她才考慮到,如果有朝一日,顧秋離開了自己,該怎麽辦?


    現在安平的形式這麽複雜,她不希望有人利用這個做文章,一旦傳揚出去,害了自己也害了顧秋。


    謠言猛如虎也。


    顧秋道:“讓我再考慮一下。”


    陳燕躺下去,“睡吧!已經很晚了。”


    從政軍的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縣常委會議決定,恢複他的職務,繼續主持縣國土資源局日常工作。這個消息,讓從政軍都有些意外。在紀委的這幾天裏,從政軍心裏也忐忑不安的。


    本來他倒覺得沒什麽,但是二年前的一件事,讓他心有餘悸。紀委真的要查他,他絕對逃不過這一劫。


    從政軍不敢說自己是個清官,至少在安平的圈子裏,他屬於那種能幹實事的幹部。當然,在處理各種事務當中,伸手撈點油水這是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所以從紀委出來後,他突然有種感悟。


    自己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回到家中,女兒和老婆都很高興,一家三口抱成一團,又驚又喜。從政軍聽說女兒為了自己的事情,上竄下跳,四處找人幫忙打點。


    那隻盤龍玉瓶已經送給了市組織部左部長,湯書記那裏也送了一幅鄭之秋先生的字。從政軍驚訝的問,哪來的鄭之秋先生的字?這可是名家作品,連市麵上都少有。


    從彤告訴他,這一切都是顧秋的主意。那隻盤龍玉瓶,也是顧秋授意的,要自己送給左部長。


    從政軍在心裏暗道,顧秋是怎麽知道左部長有這愛好的?這小夥子還真不簡單。他就對女兒道,“你約個時間,讓他到家裏來一趟。我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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