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袞的投影降臨在了一片幽深的森林當中,密布的樹葉如鱗片般沉悶地遮掩了陽光,讓周圍陷入了濃重的陰影當中。


    而在這條柏油路的周圍,衰敗的景象四處可見,岩石鋪成的台階與無盡穿梭於其中的樹根和織網的藤蔓一起構成了這個怪異空間的奇特畫卷。


    即便李銘的神識附著在了大袞的投影之上,可它卻依舊能嗅見那種潮濕而刺骨的氣味撲麵而來——有一說一,這裏的神殿氣氛遠遠強過那些富人們用金子與鑽石搭建起來的奢華行宮,這裏更像是一處真正用於獻祭的神殿。


    周圍一群人被束縛省緊緊地拴在了冰冷的石牆之上,他們心懷恐懼與絕望,周圍沒有燈光,隻有昏暗的火燭點亮著這裏,詭異而扭曲的陰影探照出他們扭曲的麵容,那些眼神仿佛已經徹底失去了活力與希望。


    而在這群人的中央,李銘看見了一張非常熟悉的麵孔。


    阮舟!


    而在那草木樹林所鑄成的神殿中央,一張閃爍著橙色光芒的素材卡正散發著十分耀眼的光芒。


    沒錯,那是一張橙階素材卡!


    透過此時的情況李銘也大致能猜得出來阮舟現在在幹什麽,很顯然阮舟正在進行獻祭,但為了維持輸出法陣的穩定,他居然直接上了一張橙階素材卡。


    怪不得自己剛才接收到的功率起碼也是之前的百倍有餘,如此龐大的獻祭力度,如果不通過橙階素材卡來穩固陣法,估計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而那尊象征著大袞的雕像也會瞬間崩毀。


    至於獻祭之物是什麽,大概就是那些被捆縛起來的人了。


    李銘能看得出來,他們應該並非普通人,每一個人身上的精神之海都尤為龐大,甚至單從李銘的感知來看,他們的精神之海甚至可以容納紫階卡牌。


    嘶……


    說起來,阮舟應該見過大袞吧?


    但看起來此時阮舟並沒有認出這座雕像其實就是大袞,估計是因為達貢密令教的那些深潛者混血種們故意為大袞創造了那個叫“達貢”的化身。


    達貢和我大袞有什麽關係?


    而此時,阮舟推了推眼鏡,念叨起了口中的禱詞——


    “偉大的父神,請聆聽吾等之召喚,吾願以這些凡間俗靈的血肉與靈魂獻之於您,期望您能降下偉大的福祉,親臨世間。”


    在念禱詞之時,他始終高抬著頭顱,與其說他的眼神中充斥著虔誠,倒不如說那是一種隻有阮舟才擁有的高傲。


    捏馬,在獻祭的時候都趾高氣昂的,不愧是你,阮老師!


    不過比起這個,更讓李銘覺得有些困惑的是,阮舟不應該有自己的教派嗎,好像叫什麽伊派,全名為“無形之顛覆者”。


    他有自己的教派,也有自己信仰的邪神,為什麽要給大袞獻祭?


    雖然李銘腦海裏有萬般困惑,可他看著神殿中央擺放著的那張橙階素材卡,他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自己手上已經有兩張橙階素材卡了,可仔細想來這兩張橙階素材卡都有一點撿漏的意思。


    無論是那隻可以回溯時間的神殿蜈蚣,還是那隻可以將空間一分為二的鬧鬼衣袍,李銘能夠擊敗二者,很大程度上其實也是有一點運氣成分。


    說白了,有別人幫忙打工。


    但這種機緣在任何時候都可遇不可求,再加上橙階素材卡本身就極其寶貴而難以渴求……


    而現在,卻是有人直接把橙階素材卡送到了自己臉上。


    這尼瑪怎麽舍得拒絕?


    李銘嘴角微微上揚,便立刻透過精神連結準備讓大袞接收獻祭。


    而就在這時,被捆縛住的一名邪教徒冷眼盯著阮舟,開口啐了一句:“阮舟,你這是對我們的背叛,我們讓你接受了這麽多次偉大的伊克塞爾諾特的精神力灌注,沒想到伱居然反過來倒打一耙。”


    阮舟嘴角一翹,冷笑一聲,看向了一旁的那名邪教徒:“什麽叫背叛?什麽又叫你們讓我接受的邪祭?那是伊克塞爾諾特自己做出的選擇,而我也確實為他獻上了祭品。”


    “怎麽,各取所需,有什麽問題嗎?”


    對方咬緊牙齒,依舊神色冷漠地盯著阮舟:“你這樣也能配稱之為無形之顛覆者的長老?你令偉大的伊克塞爾諾特蒙羞,偉大的伊克塞爾諾特一定會收回你的力量!”


    阮舟大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麽可笑的笑話一樣:“那你就讓祂試試好了,你的伊克塞爾諾特,不過是一個如果無人墮化便無法在人間行走的臭蟲罷了,頂多……隻能算是偽神。”


    他慢慢走近了對方,眼神中充斥著對力量的渴求與狂熱:“你知道的,我從來不介意用盡一切手段來獲得力量——如果可以獲得我所需要的東西的話,那麽就算獻上生命與靈魂又如何?”


    “等我離開這裏以後,沒有人知道我將你們獻給了其他神明,我依舊是伊派的長老——甚至,再過不久,或許我將成為伊派的主教,而知道真相的你們將永遠被埋葬在這片神殿深處。”


    “正如現在,我要將你們全部獻予偉大的父神——偉大的父神達貢啊,請聆聽我的祈求!”


    看著這一出伊派的小劇場,李銘感覺整個人都有點頭皮發麻。


    我擦?


    這意思是,自己又來了一波ntr?


    隻是上次是ntr的恩派,這次ntr的是伊派。


    而且這次更過分,自己甚至什麽都沒有幹,直接就讓阮舟這個伊派高層完成了一波跳反,而且還特麽把他們伊派的邪教徒給拉來獻祭了?


    不對。


    仔細看看的話,似乎不僅僅是伊派的邪教徒,還有一些其他派別的邪教徒,很多李銘甚至都有些許記憶。


    對於阮舟這個專門研究邪教的人而言,他想要知道這些邪教徒的位置可謂是易如反掌,而這些邪教徒的精神力質量更是極其之高,因此將他們獻祭給神明很多時候能更加取悅神明。


    因此,邪教徒之間經常爆發各種戰爭,勝方往往就會把敗方作為祭品獻祭給他們的邪神。


    李銘吞了一口唾沫,看著阮舟那副狂熱的模樣,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他早就知道阮舟有問題,甚至早就已經知道阮舟和伊派有關係,而阮舟一直沒有對自己動手李銘也僅僅認為是他或許在放長線釣大魚。


    他覺得,反正阮舟一直在給自己謀取福利,那就幹脆把他放在那裏不管好了。


    誰能拒絕得了一張長期的免費飯票呢?


    但現在……


    如果讓大袞給予了阮舟精神力的話,他會察覺到不對勁嗎?


    又或者說,大袞可以像控製那群富人一樣控製阮舟嗎?從阮舟的表現來看,他似乎完全不在乎伊派信仰的神明伊克塞爾諾特收回賜予他的精神力,甚至對他降下懲罰。


    嘶……


    李銘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第一次發現,好像通過獻祭的方式來提升大袞的等階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不過……


    那張橙階素材卡,以及周圍這麽多高質量的邪教徒血肉與靈魂,卻是貨真價實地擺在了自己麵前。


    李銘閉上眼睛,深思了片刻。


    隨後。


    他睜開眼睛,給大袞下達了指令——


    在那座雕像之上,大袞的投影慢慢影響到了那位“達貢”——它的長相與大袞形似,但卻在諸多細節上截然不同。


    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開始了加速流轉一般,伴隨著陣陣苦澀味道,周圍的那些邪教徒身體開始迅速喪失水分,他們的身體逐漸幹枯衰老,生命力與精神力迅速化作流光匯入了“達貢”的身體之中。


    人群的聲音安靜了下來,而“達貢”則慢慢地走向了阮舟,將精神力灌注進了他的那副軀殼之中。


    這一刻,阮舟感覺到龐大的能量在他的身體裏瘋狂翻湧,那令人倍感震撼的力量在他的胸膛中激蕩起萬千浪花,仿佛自己的心跳與每一個細胞都在與這個宇宙共振一般。


    他第一次俯瞰到了整個宇宙,甚至整個地球在他眼裏都如塵埃一般渺小,龐大的知識瘋狂地匯入他的腦海,而自己的精神之海也隨之洶湧起來。


    此刻的他,遠勝從前!


    “感謝您,偉大的父神,未來我將為您繼續獻上祭品。”阮舟看向達貢的雕像,虔誠地開口說道。


    ……


    李銘長歎了一口氣,看來就算是阮舟這種實力的人接受獻祭也能獲得很大幅度的提升。


    不過……李銘依稀記得,似乎對方還信仰其他邪神?


    我擦。


    怎麽ntr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而這時,作為穩固陣法的祭品之一,一張閃爍著橙色光芒的卡牌。


    慢慢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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