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那肖靖堂簽字了?”桌學田前腳一離開,從辦公室的裏間走出一個人,這個人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氣勢陰沉,如果肖靖堂在這,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出此人,此人赫然就是宣傳部長胡鐵柱!


    “嗬嗬……簽了。”蔣澤龍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這次他肖靖堂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


    “這個肖靖堂,也的確不像話。聽說他在別的縣市任職時,就是一個有名的刺頭,沒想到來到湘永市,依然我行我素。”胡鐵柱帶著幾分厭惡的說道:“你瞧瞧自打他來到湘永市之後,市裏發生了多少事?這次拿捏他一下,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膽大包天的損害了我們大家的利益。”蔣澤龍神色陰沉道:“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閆三達的老婆就是我的親姐姐,而你胡鐵柱的女兒,就是閆三達兒子閆福磊的情fu,還幫他生了一個兒子,他肖靖堂搞掉了閆三達,等於是毀掉了我們共同的利益。”


    “老蔣,閆三達這段時間跟你聯係了?”胡鐵柱問道。


    蔣澤龍略微一猶豫,頷首道:“前幾天寄來過一封信,說他暫時在一個什麽武者界安身,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不過,他在信中還透露過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曹家,準備動他了。”


    胡鐵柱精神一震:“現在肖靖堂簽了文件,我們可以借由這件事,然後讓曹家那方麵做做文章,恐怕這肖靖堂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


    “說的不錯,我也正是這樣想的。”蔣澤龍笑了笑,“這肖靖堂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居然敢在湘永市蹦蹦噠噠,活該他有此一劫!對了老胡,這次的事情,說起來還真要多謝你了。”


    昨天蔣澤龍搶功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要不是胡鐵柱這個宣傳部長竭力壓著,恐怕也夠他蔣澤龍喝一壺的。


    “都是些小事。”胡鐵柱擺擺手道:“等解決了這個肖靖堂,咱們再找個地方好好慶祝吧。”


    ……


    “唉!肖書記對我恩重如山,不但有知遇之恩,而且還替我報了大仇,對我又是全盤信任,我這樣害他,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坐在辦公桌前,桌學田的精神有些恍惚,表情顯得十分痛苦掙紮。


    可是,現在自己弟弟的性命就捏在蔣澤龍手裏,自己不這樣做,弟弟很可能就會沒命了。


    啪!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拍到了他肩膀上,“小桌,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準你一天假,回家好好休息吧。”


    桌學田嚇了一大跳,回頭看到肖靖堂那張關切的臉,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肖書記,我沒什麽事,沒關係的。”


    “別逞能了,一看你就狀態不對,這種狀態哪裏能做好事情?”肖靖堂道:“反正也快下班了,你早點回去歇著吧。”


    “真不用了……”


    “什麽不用,我記得你沒買車吧?這樣,我開車送你回去,正好我來湘永市這麽久了,還沒去你家坐坐,怎麽樣,舍不舍得請我吃頓家常便飯?”肖靖堂笑著道。


    “這怎麽行,怎麽能讓肖書記您開車送我……”


    “別婆婆媽媽了,趕緊收拾下東西。”


    “這……好吧。”


    桌學田的家離市裏並不遠,也就二十多分鍾的車程,片刻後,肖靖堂的帕薩特在一棟兩層樓的紅磚房麵前停了下來。


    房子是典型的農村紅磚房,外麵紅磚裸露,並沒有貼磁磚或者粉刷,在家門口,還有一小片空地,用水泥砌好,麵積倒是頗大。房屋的四周,種了一些果樹,使得周圍的空氣也有一種清新感。


    “肖書記,這裏就是我家。”


    “不錯,壞境好,空氣好。”肖靖堂點了點頭。


    “農村窮地方,哪有肖書記說的那樣好。”桌學田勉強笑了笑,道:“我爸媽這會應該在家,不過肖書記您不讓我提前通知他們,恐怕家裏拿不出什麽好菜……”


    “家常便飯就行了,走吧,帶我去見見二老。”


    “肖書記您請。”


    跟著桌學田進了家裏,屋裏較為寬闊,總共有五間房,各種家具、電器倒是應有盡有,以桌學田現在的工資,倒也有這個能力。


    “爸媽,小穎,家裏來客人了。”桌學田衝著裏屋喊了一嗓子。


    很快,從裏屋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六十歲光景的老人,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漂亮少婦,這少婦雖然穿著普通,不過也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肖書記,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爸卓國華,這是我媽孫小翠,這是我妻子劉穎。爸媽,小穎,我身邊這位,就是我的領導,市裏的政法委書記肖靖堂肖書記。”


    “喲,是肖書記大駕光臨。”一聽兒子身邊的居然是市裏的大官,還是兒子的服務的對象,卓國華二老頓時變得無比殷勤,語氣中帶著一絲謙卑的說道:“肖書記,您請坐,您請坐。”


    “伯父伯母不必這麽客氣,拿我當學田的朋友就成了。”肖靖堂笑了笑,“今兒來的倉促,也沒有帶什麽禮物,伯父伯母不要見怪就好。”


    “肖書記能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卓國華連忙道:“肖書記,您抽煙不,來一根?”


    “不抽。”肖靖堂擺了擺手,“伯父,我看你有很嚴重的肺病啊,煙還是少抽點吧。”


    “肖書記您也看出來了?”卓國華無奈道:“我這輩子是離不開這東西咯,什麽都能戒,就這玩意戒不掉。”


    “爸,你還是聽肖書記的話,少抽點吧,上一回,都咳出血了。”桌學田皺起了眉頭。


    “伯父,我倒是學過一點醫,介不介意讓我把把脈?”


    “肖書記還會這個,那就麻煩你了。”


    肖靖堂點點頭,捏住卓國華的手開始把脈,過了一會,眉頭漸漸皺起,卓國華的肺病,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如果這樣放任下去,恐怕要不了幾個月就成了絕症。


    好在,今天讓自己給碰上了,算是他命不該絕吧。


    “伯父,你的病已經非常嚴重了,這樣吧,我給你紮幾針,應該會有些效果。”


    聽到這話,卓國華等人猶豫起來,他們心中是不太相信肖靖堂會什麽醫術的,不過他是兒子的領導,如果拒絕他,他是不是會遷怒到兒子,這樣一想,卓國華咬著牙板道:“肖書記,你來吧。”


    肖靖堂也看出了他的一些情緒,不過也沒在意,吩咐道:“伯父,你先躺到床上,把衣服脫了。”


    卓國華依言照做,裸露著背部趴在床上,根據肖靖堂的吩咐,把腦袋伸在床外,並且在頭下方的位置,放置了一個臉盆。


    做好這一切之後,肖靖堂開始替他施功紮針。


    桌學田等人,都緊張的站在一邊看著,大氣不敢出。


    五分鍾……十分鍾……


    哇!


    忽然,從卓國華嘴裏吐出一口漆黑色,腥臭無比的黑血和濃痰,噴射在臉盆中,讓得整個屋子都腥臭起來。


    “大家不必緊張,伯父隻是把肺部的殘留的淤血和濃痰吐了出來。”看到桌學田等人緊張的樣子,肖靖堂出聲解釋道。


    又過了二十幾分鍾,卓國華又相繼噴出了不少汙血和濃痰,而且數量越來越少。


    “好了!”半個小時後,肖靖堂收起了銀針,笑著道:“我已經幫伯父把肺部清理了一下,伯父,你現在感覺是不是舒服了不少?”


    “還真是。”卓國華仔細呼吸了幾口,以前呼吸都感覺困難,現在變得無比輕鬆,整個人不禁大喜,“肖書記,您還真是再世華佗。”


    “老頭子,你真感覺舒服了?”孫小翠在旁邊不確定的問道,以前卓國華整天咳嗽不停,好幾次都咳的差點斷氣,醫院去過無數次,不過都看不到什麽效果,她很難想象,肖靖堂隻是紮了幾針,老頭子的病就好了。


    “這還能有假?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卓國華激動道:“肖書記,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以前這病折磨得我死去活來,你給我治好,就是我卓國華的恩人!”


    “伯父你嚴重了,我跟學田工作上是上下級,私底下卻是朋友,恰好我會一些針灸,不過是恰巧碰到,舉手之勞罷了。”


    桌學田站在旁邊,看看父親,又看看肖靖堂,表情中掙紮不定,顯得十分痛苦。


    突然間,在肖靖堂的驚愕中,他毫無征兆的噗通跪了下來,伸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肖書記,你罵我吧,我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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