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


    聽著陳恒的話,在身前,張雅搖了搖頭,隨後輕聲開口說道:“我隻是怕,族兄你身陷於流雲宗內,被其中的奸人所害。”


    “此去流雲宗,必然凶險萬分,還請族兄好好思量。”


    “無妨。”


    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張雅,陳恒笑了笑,隨後輕聲開口:“不過是麻煩些罷了。”


    “既然族兄不改變主意。”


    身前,聽著陳恒的話,張雅深深吸了口氣,隨後才走向前方,向著陳恒躬身一拜,隨後鄭重開口說道:“那便請族兄帶我一起。”


    “我願隨族兄一起,一同入流雲宗內。”


    話音落下,陳恒不由一愣,有些詫異。


    此去流雲宗,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必然是凶險萬分。


    不過眼前的張雅卻沒有絲毫猶豫,竟然如此果斷麽?


    這份果斷,這份執著,當真令人感到動容。


    陳恒也不由感到些動容,此刻心中有些意外。


    “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站在原地,他沉默片刻,隨後才再次開口,輕聲笑了笑。


    九峰城內,過了數日之後,陳恒正式出發了。


    他從九峰城中離開,慢慢向遠處而去,逐漸靠近了流雲宗的所在之地,向著其內而去。


    時間緩緩過去。


    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大半個月時間。


    而在這大半個月時間了,此前流雲宗內的那番變故,也終於傳出,被陳恒所聽聞。


    “流雲宗遭賊人襲擊?”


    聽著流雲宗內傳來的消息,陳恒有些詫異,此刻不由感到有些意外。


    對於這等消息,流雲宗自然是想捂住的。


    隻不過那一夜的事聲勢實在太大,而且結果也十分糟糕,縱使是流雲宗想要封鎖住消息,也根本封鎖不住。


    因此,盡管流雲宗已經盡量掩蓋,但這個消息,最後還是傳到了陳恒這裏。


    “不錯。”


    站在陳恒身前,聽著探子傳來的消息,張雅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些許喜色:“這是機會。”


    “族兄,侯師妹此刻或許已經無事了。”


    她望著身前的陳恒,鄭重開口說道:“據流雲宗內的探子來報,此前那一夜,流雲宗地牢疑似有些動靜,似乎有什麽重要的犯人脫逃了。”


    “或許,便是侯師妹。”


    她鄭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測測,此刻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若是如此的話,或許我等便不需要前往流雲宗了。”


    “侯師妹此刻,恐怕已經脫離流雲宗之內,已經從那處地方離開了。”


    “我們無需前往流雲宗之內,隻需坐鎮九峰城,等待侯師妹歸來即可。”


    她望著身前的陳恒,鄭重開口說道。


    聽著她的話,在四周,其餘的張家族人臉色也不由微微一動。


    若真的如此的話,那麽這一次,他們無疑便不需要繼續前往流雲宗內了。


    陳恒也不需要以身涉嫌,繼續前往其中。


    一切都可以避免,不至於發生。


    在此刻,他們心中振奮,不約而同的望向陳恒,視線注視著他。


    而在他們的視線注視下,陳恒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笑了笑。


    “有趣。”


    他輕聲笑了笑,隨後緩緩抬頭,目視遠方,視線在一瞬間望向了遠處。


    在他的實現注視下,遠方的天命之力交織,形成一道天網,在此地將四周一切覆蓋在內。


    “有其他力量加入其中麽?”


    望著遠方交織起來的那片天網,陳恒臉色平靜,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毋庸置疑,以侯娟自己的力量,絕對做不到這一步。


    對於三十年前的滅絕魔宗而言,流雲宗或許並不算什麽,但在這越國之內,流雲宗可是當之無愧的一霸,縱使是其他兩派,在勢力上也有所不如。


    總體而言,在這越國之內,流雲宗的力量絕對算是第一。


    侯娟區區一介築基修士,想要撼動這等存在,在流雲宗之內揪起混亂,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顯然,是有其他人出手了,將原本明朗的局勢攪亂。


    而侯娟則趁機逃脫,離開了流雲宗內。


    隻是不知道,其現在又在何方。


    站在原地,陳恒沉默了片刻,隨後在眼前張雅等人的視線注視下,再次開口。


    “繼續前進。”


    他輕聲開口,淡淡說道:“向流雲宗出發。”


    話音落下,包括張雅在內,諸多張家族人一愣。


    “為.....為什麽.....”


    張雅臉上浮現出驚愕之色,隨後下意識抬起頭,正想向陳恒詢問,卻正好對上了陳恒的視線。


    在身前,陳恒的臉色平靜,眸光幽深,此刻就這麽平靜的望著她,沒有任何言語。


    對著這雙視線,張雅沒有繼續開口,隻是張了張口,隨後默默退下了。


    她從此地退下,默默走到了一邊。


    隨後,隊伍繼續前進。


    很快,又是數天時間過去了。


    “果然,流雲宗內出了些問題。”


    數天之後,望著身前的流雲宗使者,張雅心中閃過這個想法。


    在這幾天時間裏,流雲宗的人便不斷前來,一撥撥使者不斷被派遣而來,在不停催促著,看這樣子似乎想陳恒盡快趕往流雲宗內。


    這種焦急的模樣,是流雲宗此前所沒有的。


    顯然,流雲宗內的確出了些問題。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侯娟應當已經如傳言中所說的那般,已經從地牢之中逃走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流雲宗才如此焦急,想要盡快催促陳恒前往其中,將其盡快拿下。


    不過對方如此焦急的作態,卻讓張雅起了疑心。


    “毫無疑問,流雲宗之內多半出了些問題,侯師妹此刻也多半不在地牢中了。”


    站在原地,望著身前的陳恒,張雅暗自皺了皺眉:“隻是,族兄卻仍然沒有改變主意......”


    “族兄,您究竟在想些什麽呢?”


    她暗自思索著,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毫無疑問,陳恒絕對看穿了這其中的關鍵。


    就連她都能夠看出這其中的問題,以陳恒過往所表現的智慧,沒有道理會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可是,盡管如此,他卻仍然按照此前的計劃,根本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仍然繼續向著流雲宗而去,想要趕赴其中。


    這幅作態,卻令人疑惑。


    對此,張雅有心想要詢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罷了。”


    站在原地,最後,她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反正不論如何,族兄心中必然已經有了主意。”


    “我隻需要跟隨在族兄身邊,這就足夠了。”


    對於她而言,她早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論陳恒之後如何,都誓死追隨。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遲疑,也沒必要詢問些什麽。


    直接跟隨在陳恒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時間緩緩而過。


    很快,又是數天時間過去。


    大地上,一道身影正在慢慢前行,在野外徒步走著。


    淡淡的陽光垂落,落在了這人的身上,將她照耀的一片明亮。


    若是有人在這裏,可以清晰的發現,眼前這個人,是一名模樣出眾的女子。


    女子身上穿著一身白衣,渾身上下有著許多傷口,臉色看上去十分蒼白,似乎有傷在身,但腳上的速度卻絲毫不慢,在此地快速穿梭,不斷前行著。


    “必須要快,要快.......”


    行走在路上,侯娟捂著自己的胸口,強撐著自己的軀體,努力向前行走著。


    在最近這段時日,她在這四周活動,已經打探了不少消息。


    包括張家一行人的動向。


    而若是無錯的話,此刻距離陳恒抵達流雲宗,已經很快了。


    她必須要在這裏將陳恒他們攔住,將一切告知,不然的話,一切就都晚了。


    “咳....咳咳......”


    一路向前,她的臉色蒼白,還一邊不斷咳血。


    一股股劇烈的痛處從身軀之上浮現,至此籠罩在她的渾身上下。


    但她卻並不在意,隻是拚命的向前跑著,想要抵達自己的目標所在之地。


    隻是,伴隨著她拚命向前,她體內的反噬之力也愈發恐怖,讓她的身軀顯得更為虛弱。


    在痛苦中,她的意識逐漸變得朦朧,迷糊。


    ...............


    “快要到了。”


    行走在道路上,張雅坐在馬車之上,此刻望了望遠處,大概測算了一下距離,隨後轉過身,望向一旁的陳恒:“族兄,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前方就是流雲宗,我們現在掉頭的話,他們或許還抓不到我們。”


    望著陳恒,她鄭重開口。


    此刻距離流雲宗已經很近了。


    對於流雲宗的諸多修士而言,他們已經能夠感受到陳恒一行人的存在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其實已經十分危險了。


    若是流雲宗內的諸多通玄直接動手,在場的眾人之中,除了陳恒一人之外,其餘人基本全部都逃不掉。


    不過對此,張雅並不害怕。


    他們這些人沒了不要緊,隻要陳恒能夠從這個地方離開,張家便還在。


    所以,現在要改變主意的話,或許還來得及。


    “已經來不及了。”


    原地,坐在馬車之內,陳恒閉著眼,此刻聽著張雅的話,默默搖了搖頭:“你聞到了麽?”


    “那淡淡的血腥味。”


    他緩緩睜開眼,望向遠處,輕聲開口說道。


    “什麽?”


    張雅頓時愣住了。


    砰!


    遠方,一陣清脆的聲響突然傳來,伴隨著陣陣法力的波動,還有血液播撒時擴散的血腥味。


    盡管很淡,但那股純粹的血腥氣息,卻還是被在場的眾人所察覺到。


    “敵襲!”


    感受著法力的波動,張雅的臉色微微變化,身軀化作一道流影,迅速從馬車中竄出。


    她從這裏離開,隨後快速衝向遠處。


    不過,當她看清遠處的場景之後,臉色頓時大變。


    “侯師妹!”


    遠處,一個身影在那裏站著,是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中年男子,容貌看上去十分威嚴,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氣質風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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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他的手中,一個身影被他緊緊抓著,被他直接卡住了脖子。


    而這個人,張雅並不陌生,反而十分熟悉。


    不是別人,正是侯娟。


    在此刻,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上下的氣息虛弱到極致,像是隨時可能重傷隕落一般,就這麽被中年男子抓著,根本無力反抗。


    “你是誰?”


    望著這一幕,張雅瞳孔一縮,望著前方的中年男子,鄭重開口。


    話音落下,在前方,那個中年男子卻並沒有回複,隻是默默轉過身,望向了張雅。


    下一刻,致命的壓力襲來。


    一種恐怖至極的氣勢鋪麵而來,像是勾連了天地之力一般,裹挾著四方天地一同壓迫而來,化為一隻手掌,向著張雅探去。


    龐大的力量爆發,赫然已經超越了築基的極限,達到了一個新的極點。


    通玄!


    刹那之間,張雅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如今,時隔三十年時間,她早已經是築基了,而且縱使在築基之中,也算不上弱。


    能夠一擊之下,便讓她生出這種恐怖感覺的,必然是通玄無疑。


    “我要死了嗎?”


    身前,那隻手掌慢慢探來,似乎很慢很慢,但實際上又隻是在短短一瞬間。


    感受著身前那洶湧的恐怖力量,張雅臉色驚駭,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下一刻,這一掌正式打在了她的身上。


    伴隨著轟隆一聲,四周天地劇震,伴隨著一陣陣沙沙的聲響。


    就連大地都蹦碎,直接至此而裂開,上麵形成一道道深深的疤痕。


    這能夠摧山斷河的一擊,放在張雅身上,卻什麽都沒有造成。


    原地,張雅大口喘息,這時候才終於反應過來。


    “嗯?”


    前方,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手臂抬了抬,繼續向前探去。


    不過這一次,他並未繼續攻向張雅,而是直接向著那輛馬車攻取。


    轟隆一聲,這片天地被一股龐大法力籠罩,四周的虛無開始扭曲了,山河破碎,四處都在顫抖與震動。


    一擊之下,造成的影響竟恐怖如斯,令人驚懼。


    隻是如此恐怖的一擊,在真正落下之後,卻並未造成什麽戰果。


    在四周,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漣漪,在瞬間籠罩了此地,將這一擊之中所蘊含的力量直接抵消了,沒能造成任何結果。


    望著這個結果,中年男子麵露不信之色,正欲再次出手。


    不過在這時,前方的馬車之內,一種嶄新的變化出現。


    砰!砰!


    陣陣輕響聲從中傳出。


    浩浩蕩蕩的聲響猶如某種戰鼓聲一般,格外的響亮,也格外的清晰。


    一種莫名的聲響覆蓋了四麵八方。


    隨後在馬車之中,一個身影似乎慢慢起身,逐漸從裏麵走了出來。


    轟隆!轟隆!


    四周,虛無扭曲成一片,隱約之間,四處的靈光在閃爍,化為陣陣神光繚繞,將那一道身影襯托得猶如神魔一般高大,威嚴。


    中年男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這.....怎麽可能?”


    他臉上露出驚駭之色,心中有些不信。


    同為通玄,對方此刻還沒有現身,沒有真正出擊,竟然就擁有了這般的恐怖威視。


    這怎麽可能?


    下一刻,他很快便不再思考這些了。


    因為一道無形的神光擊打而來,拍打在他的身軀之上,迅速將他擊飛出去。


    他的身軀向後退去,重重撞在一座大山之上,將那座大山撞的崩塌,直接塌陷下去。


    無形的法力在他體內亂衝,直接將他擊傷。


    隻是簡單一擊,便擊敗了一位通玄。


    這等實力,直接讓一旁的張雅看的愣住了。


    “站著做什麽?”


    一旁,一陣聲音突然響起,十分柔和,卻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威嚴。


    張雅下意識轉過身,正好望見在一旁,陳恒臉色平靜,獨自在那裏站著。


    從馬車中走下,他的身影看上去與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仍然是那麽的挺拔。


    陽光之下,少年的身影展現而出,臉色看上去十分平靜。


    不過在少年身前,侯娟已經不在那中年男子手中了,直接被陳恒抓了過來。


    “這是?”


    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侯娟,陳恒暗自皺了皺眉。


    眼前侯娟身上的情況,老實說有些糟糕。


    在對方的身軀之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暗傷,還有諸多細致的傷勢存在,十分麻煩。


    單單隻是如此倒也罷了,但是在對方身上,還有著某種更為深層的傷勢。


    這不是簡單的傷勢,而是靈基受損。


    “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大致檢查了一番,感受著侯娟身上的傷勢,陳恒暗自皺了皺眉。


    靈基受損,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


    在這一點上,陳恒十分有發言權。


    曾經的他,身為真君,一身實力已然十分強悍,但麵對靈基受損,卻仍然沒什麽辦法,最終隻能坐化罷了。


    連真君都是如此,可想而知的是,這種傷勢究竟有多麽麻煩。


    不過同樣的,如此麻煩的傷勢,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惹出來的。


    侯娟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在此刻,陳恒心中不由閃過這個念頭。


    不過在當下,最為要緊的還不是這個。


    站在原地,隨手將身前的侯娟交到一旁的張雅手中,陳恒隨後轉身,望向前方的中年男子。


    在前方,中年男子此刻已經起身,站在那裏,望著陳恒,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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