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溪屬於自來熟的主,大大方方與何家瀟侃侃而談。我耳朵裏聽著他們在客廳呱唧呱唧的說話,偶爾傳來林小溪肆無忌憚的笑聲。我的麵前,蹲著一臉迷離神色的小梅姐,仿佛饑不擇食。


    其實,我心裏像鏡子一般明亮。林小溪這麽的肆無忌憚,是因為她心裏也如我一樣純淨,絲毫沒半點的利益心態。


    但凡一個女人,在男人麵前能夠肆無忌憚,是因為她覺得根本不需要遮掩自己。女人不想遮掩自己,就是對男人沒任何的欲望。


    我不禁為宛如舅媽的良苦用心惋惜!


    我的宛如舅媽,仍然一如既往地希望兒子找到一個她能滿意的女朋友。在她看來,一個女人會不會對兒子好,關係著她下半輩子的幸福。


    宛如舅媽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因為自身優越的條件。她認為能拒絕這般誘惑的女孩子很少。她第一眼看到林小溪,心裏就像擂鼓一般激動,她似乎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正是自己苦苦尋覓的兒媳婦。


    由此這般,出現了宛如舅媽抽身避開的情景。


    我心裏有事,因此心不在焉。盡管小梅姐溫柔萬千,我在衝鋒陷陣一會後,疲軟了下來。


    這讓小梅姐很不解,她抬起頭,眼睛看著我,疑慮叢生。


    我把她從地上扶起來,靠在她耳邊輕聲說:“這段時間太辛苦了。對不起!”


    小梅姐吃吃地笑,擺弄著我軟塌塌的身體道:“怕是吃過了吧?”


    我赤紅了臉,想要分辨,想起這事越辯越黑,幹脆不吱聲了。


    小梅姐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快,又因為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結果。好像很失敗一樣幽幽地歎了口氣。轉身坐到床頭,低下頭認真地編織毛衣,一言不發。


    一切如夏天的陣雨一般來去無蹤,我的情緒還在她的溫柔裏沒出來。當然,我自己暗暗心驚,老子這是怎麽了?


    要說女人,小梅姐給我的感覺一直很美好。雖然她是一個小小的保姆,卻是保姆中的極品女人。要人才有人才,要知識有知識。她與月白不同,月白給我的感覺就是純粹的情欲。月白性感不藏,風風火火淋漓盡致表現。而小梅姐,是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能讓男人在不知不覺墜入其中。


    小梅姐不說話,屋裏的空氣就尷尬起來。我不敢看她,裝作瀏覽她屋裏的擺設,四處走動。


    還沒走幾步,聽到外麵宛如舅媽叫小梅姐。


    小梅姐答應一聲,放下毛衣就要出去。


    我怕宛如舅媽看到我在她房裏,趕緊躲到門背後,示意她出去。


    我的這個動作讓她笑起來,她悄悄出門,將門掩好後,答應著舅媽出去。


    我就聽到宛如舅媽在吩咐她說:“你去準備一下,今晚留小林在家吃飯。”


    接著就是林小溪的聲音:“阿姨,改天我來拜訪您吧。”


    誰都聽得出這是托詞,偏偏宛如舅媽似乎渾然不覺。她堅持要留林小溪在家吃飯,說一個嬌弱的女孩子,跑了那麽遠的路來,不吃頓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林小溪沒再出聲,何家瀟一言未發。我隻好悄悄出來,裝作剛從洗手間出來一樣,誇張地將雙手在屁股後麵擦了擦。


    宛如舅媽看到我,問道:“小風,你在家吃飯嗎?”


    我能不明白舅媽的心思?我趕緊表態說:“舅媽,我得回一趟家,我還沒回家。”


    宛如舅媽沉吟一下說:“也好!回來了,是該回家去看看你媽。”


    話說到這個地步,即便是我想留下來吃飯,也找不到一個借口了。我隻好朝林小溪笑笑說:“林記者,我得先回去。我舅媽一般可不留人在家吃飯。”


    林小溪欲言又止,我從她的眼裏讀出了無奈。


    “好好陪我舅媽說說話。還有我們省裏的大學問家。家瀟可是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啊。”我似乎是在提醒她,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我要走,何家瀟顯然不滿意。我掏出車鑰匙揚了揚,頭也不回出門而去。


    一出表舅家門,就迫不及待開車走人。我怕何家瀟追出來,也怕林小溪追出來。這兩個冤家,任何一個纏住我,我都別想過一個安穩的年。


    接連去了兩家衡嶽市最高領導的家,我都沒見到領導本人,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我寡淡地開車,朝著家裏去。


    一路上我想,這個年,一定要在家裏過。


    街上的人來去匆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著微笑。這是這個年的最後一天,所有人都在做著辭舊迎新的準備。過去的一年,不管有多少傷心、失落,在新的一年裏,都希望能有一個嶄新的開端。


    車過蘇西鎮的公司,我看到金玲忙綠的身影,趙金明跟在她的屁股後,誠惶誠恐地幫忙。他們身後是趙雨兒,一個曾經以為是我兒子的小男孩,正在高高興興地玩著汽車模型。


    我沒停車,緩緩開過去。金玲似乎看到了我,直起腰朝我這邊張望。我踩了一腳油門,迅速離開。


    快到家門口了,我的心開始跳得厲害。


    不是因為回家激動,而是在我家裏,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奚枚竹,這個認我娘做幹媽的女孩子,過年她回家了嗎?


    提著年貨,我打開家門,映入我眼簾的是笑容滿麵的黃微微。


    大腦突然空白!我扔下東西,激動的一把抱住她,在她白玉般的麵頰上親了一口。


    黃微微使勁地推開我,臉紅得像一塊火燒雲。


    我正遲疑著她的舉動,就聽到奚枚竹的聲音響起來:“哥,天還早著呢。”


    轉頭一看,奚枚竹扶著我娘,站在我娘的房門邊,淡淡地笑。


    我不管她的笑,現在我女朋友在眼前,我幾個月沒見著她了,親熱一下,人之常情。


    我娘笑眯眯地叫我:“小風,過來我看看,瘦了沒有咧。”


    我伸胳膊蹬腿做個漂亮的動作,展示著胸肌說:“娘,放心,結實著呢。”


    娘就笑得更加開心,伸手要來摸我。


    我乖巧地湊過去,抓起她的手放在臉上,讓她細細地摩挲著經曆風雨的麵頰。


    娘的手枯燥幹涸,幾乎是皮包著骨頭。但我的心,突然沉靜了下來,我閉上眼,享受著母愛傳遞過來的溫暖。


    黃微微已經收拾好了我帶回來的年貨。她腰裏係著一塊圍裙,模樣居然就是個居家女人一樣幹練。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我家!


    “扶娘過來坐,喝茶。”黃微微主婦般吩咐我。特別我聽到從她嘴裏自然的流出一個“娘”字,我幾乎就要感動了。


    “還傻站著幹嘛呢?娘不能久站啊。”她款款過來,從奚枚竹手裏接過娘的胳膊,輕輕攙扶到桌子邊坐下。


    喝了一口茶,我說:“微微,你怎麽來了?”


    “這也是我家,我不能來嗎?”她奇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說:“怎麽不能?太能了。我就希望你早日來我們家。”


    話一出口,儼然小兩口打情罵俏,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奚枚竹在,我趕緊住了口。


    再去看奚枚竹,她已經進了廚房,在裏麵忙著什麽。


    黃微微知道我在找誰,她衝著廚房喊道:“枚竹,你來歇歇。你是家裏的客人,怎麽能讓你幹活呢。”


    廚房裏傳來奚枚竹的回答:“這也是我家呢。我當然應該做點事。”


    黃微微不動聲色地笑,我感覺腳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她堅硬的皮鞋後跟正踩在我腳上,使勁地碾。


    我想抽出腳,無奈她壓得太緊,抽了幾下沒抽動。就這麽一點小動作,全被我娘看在眼裏。


    娘慈祥地笑道:“你們兩個,去自己房間說話吧。我有枚竹陪,沒事。”


    我如蒙大赦般長身而起,黃微微猶豫了一下,跟著我進來。


    等到她一進屋,我輕輕關上門,一把將她摟過來,貼在我胸口,看著她如漆般的眸子,緩緩低下頭,吻住她嬌豔的唇。


    黃微微嚶嚀一聲,抱住了我的腰。


    她微啟朱唇,迎接我長驅直入的舌頭。


    “我今晚要住家裏。”她喃喃地說。雙手將我摟得死死的,似乎怕我飛了一樣緊張。


    “你家還是我家?”我問,手卻不想停下來,從她衣下擺伸進去,去探索她讓我流連忘返的溝壑。


    “當然是你家。”她嬌嗔地白我一眼,阻止我手的動作。


    “你不是說我家就是你家嗎?怎麽又出現你家了?”我故意逗著她笑。


    “就是你家!”黃微微把我的手從她衣服裏抽出來,雙手握著,認真地說:“我今晚就要住你家。”


    “好啊!”我爽快地答應。如花的美人要住我家,不言而喻代表什麽?


    “可是枚竹住哪裏?”黃微微終於拋出了這個難題。


    她的這句話讓我一下怔住了。是啊,奚枚竹住哪?自從我入股小姨家的路橋公司,奚枚竹就賣掉了公司一直住在我家裏。而我家,就兩間房,怎麽住?


    我想了想說:“她可以跟我娘睡。”


    “不行,我要跟你娘睡。”


    “你怎麽能跟我娘睡呢?”


    “難道還跟你睡?”黃微微大膽地看著我,認真地說:“我們沒結婚,別想我跟你睡一張床。”


    “可是……。”


    “可是什麽?想也別想。”她調皮地笑了笑,推開我,拉開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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