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見縫插針,忙不迭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剛才我們還在擔憂呢,你說萬一有什麽東西進來了,我們豈不是把自己給封死在了這裏,想跑都跑不掉了。”


    我嚇唬他們說:“也不一定非得外麵的東西進來了,你們怎麽就沒有想到羊入虎口呢,這裏麵陰森森的,說不定也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呢。”


    其中一個人伸著頭,猛咽了口吐沫,緊張的說:“這不可能吧。”


    另一個人結結巴巴的說:“真,真的有那東西?”


    我噗嗤一聲笑了,擺著手說:“算了,嚇你們的。”


    之前在林子裏的時候,我看他們兩個氣勢洶洶的,而且看他們這高大堅實的身板,很明顯是經過訓練的,沒想到遇到這事頓時就憋了,想到那時他們不可一世的表情,與現在一對比,簡直大相徑庭,用這種事嚇唬他們,沒有什麽比這更解氣了。


    兩個人臉色一變,很明顯非常不高興,他們用挑釁般的視線看著我,我無所謂的笑著,實在忍不住,笑的更開懷了,我就喜歡看他們一臉怨恨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兩個人抱怨起來,剛說了兩句,頓時安靜了下來,我正笑著,突然聽到了另一個詭異的笑聲,心頭一緊,也忙安靜下來。


    這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非常的詭異,好像是一個女子在笑,笑完之後,她又唱起了戲曲,隻聽那女子唱道:“花落水流紅,閑愁萬種,無語怨東風。


    十年不識君王麵,始信嬋娟解誤人。


    ……


    今生難得有情人,前世燒了斷頭香。”


    這聲音非常淒涼,如涕如訴,我打了哆嗦,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而他們同樣一臉惶恐,周遭安靜的可怕。


    那兩個人忍不住了,發顫著問:“這,這是哪來的聲音?”


    我說:“聽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好像是從四麵八方湧來一般,實在無法判斷。”


    那個人哆嗦著說:“我們該不會是遇到髒東西了吧。”


    薛凱彎身撿起來一顆石頭,打量了半天,皺起眉頭說:“應該是這裏石質的原因,這裏的石層都是以石英岩為主,而石英岩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二氧化矽有錄音功能,在一定條件下,特別是天空有打雷、閃電的時候,很可能將以前保留的聲音放出來。”


    薛凱還特意舉了例子:“比如曾經的京馬槽事件,就是這種情況。”


    旁邊的兩個人疑惑的問:“驚馬槽是什麽情況。”


    我以前喜歡看稀奇古怪的書籍,尤其ufo,時空裂縫,木乃伊詛咒等等都看過一些,所以對這些奇怪的事情比較了解,看他們一臉茫然,便把驚馬槽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生活在中國雲南陸良縣沙林風景區附近的村民,在一處幽深的山穀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1800多年前,這裏曾是諸葛亮率領的蜀軍與孟獲交戰的戰場,村民經常會聽到兵器相碰、戰馬嘶鳴的聲音,他們把這種奇怪的現象叫做“陰兵借道”。村民們大多數不敢來,大家挑柴路過時,還要到下麵磕頭,拜一拜,保佑自己順利通過。”


    “後來經過科學家的調查和猜測,他們認為很可能是當地大量的石英岩造成的,二氧化矽有記憶功能,這種奇怪的自然現象好像與天氣有著特殊的關係,特別是天空有打雷、閃電的時候,聲音就能放出來。”


    兩個人恍然大悟,點著頭喃喃著:“原來是這樣。”


    我看他們如釋重負,嘴角不由自主上揚,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其實我這裏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曾經我也以為是這種原因,可是殘酷的現實告訴我,一切並不如想象中那麽簡單。


    我不想給他們增加心理壓力,便沒有把這個事情說出來,目前的情況,內部還是安定些好,不過此刻我的心裏卻十分惶恐,緊張的注視著周邊,生怕出現什麽事情。


    他們雖然沒了壓力,但我的心裏卻是十分沉重,就像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人一樣,有些人感到很輕鬆,隻不過壓力被別人承擔了而已。


    阿順蹙起眉頭,自然也是知道什麽情況的,他悄悄塞給我兩張紙符,我們走的過程中,逐漸放慢了腳步。


    那道聲音已經沒了,兩個人說道起來:“其實剛才那個戲曲唱的還不錯,如果不是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欣賞片刻。”


    我看他們兩個非常放鬆,有說有笑的,實在看不下去了,扭過頭嚴肅的說:“萬一剛才的聲音真是不幹淨的東西發出來的呢,畢竟我們誰都不能確定。”


    兩個人臉色一白,再也不說話了,我繼續往前走著,慕阿姨在一旁怔怔看著我,不悅道:“你都已經醒了這麽久了,為什麽還不下來。”


    我知道她這話不是和我說的,忙欣喜的扭過頭,這時,婷婷正睜著眼睛與慕阿姨對視著,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說:“我就是不想下來,我就是想一直趴在他的肩頭。”


    慕阿姨氣結,說了句你之後,再無後話,我激動的將婷婷放下來,怔怔的看著她,心情非常複雜,我被欣喜衝昏了頭腦,滿腔的難過和沮喪頓時灰飛煙滅,此刻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住她,再也不要鬆開。


    婷婷主動擁入我懷中,哽咽的說:“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


    她在我懷中顫栗著,此刻千言萬語已經沒那麽重要了,尤其在你為所愛的人提心吊膽、擔憂了很久之後,當你再次見到她,一切是那麽的美好和溫暖,所有的恨意和不滿在那一刻已悄然放下,煙消雲散。


    我深情地說:“我不怪你,你不用自責。”


    旁邊的那人打了個哆嗦,盯著我們說:“行了,被你們肉麻的都起雞皮疙瘩了。”


    薛凱湊上來,指著我對著婷婷說:“他,他見到你母親了。”


    婷婷快速鬆開我,不可置信的拽著我的手問:“真,真的嗎?你見到了我的母親?”


    我沉聲說道:“對,我在幽園的時候見到她了,她和鬼王長的很像,剛開始我還以為她是鬼王呢,不過她說她是你的母親,後來就和她聊了會。”


    婷婷急切的問:“那她為什麽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我摸著頭說:“中途出了點問題,我們分開了。”


    婷婷輕吐了口氣,喃喃著說:“總之她沒事就好,我還以為……”


    說到此處,婷婷哽咽起來,眉頭緊皺,臉色也顯得更加蒼白,我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你就不要太擔心了,以她的能力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你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慕阿姨不滿的說:“替她說什麽好話,我看她們母女倆都一樣,可以把你忽悠的團團轉,先前她母親差點沒有將我們害死,難道你忘了。”


    婷婷全身一顫,往後退了兩步,哽咽的說:“這,這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害你們呢。”


    我說:“當時也是形勢所迫,其實也說不上想要害死我們,你別想太多。”


    慕阿姨沉重的說:“當時她將我們關在幽園裏,裏麵都是惡鬼,它們如狼似虎般盯著我們,這還不算迫害啊,如果我們不是被救了,早就死了。”


    婷婷無力的搖著頭,也許這和她印象中的母親不太一樣吧,她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母親,費勁千辛萬苦,這才換來和母親見麵的機會,突然得知母親是這個樣子,一定會非常痛苦。


    我繼續安慰:“你別想的太多,當時伯母並不知道我的身份,她對我們有所防備也很正常。”


    薛凱附和道:“絕對是這樣,她經曆了這麽多,遭受了這麽多苦楚,肯定會處處防備別人的,尤其在這個危機重重的地方,不算計別人,隻會被人算計。”


    婷婷歎息著擺了擺手:“罷了,事已至此,再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我隻希望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還是那個溫暖和藹的母親。”


    薛凱欲言又止,砸吧砸吧嘴,最終化作了一聲歎息。


    這時,詭異的戲曲聲再次傳了過來,通道裏非常響亮,我靜靜聽著,聲源好像在不遠的地方,但是由於牆壁的回音效果,很難判斷出來具體位置。


    婷婷皺起眉頭問:“這裏還有別人?”


    旁邊的人擺著手說:“隊長剛才說了,這不是人,應該是以前留下的聲音,在異常的天氣下,通過石英岩傳出來的。”


    婷婷盯著黑暗的前方,嚴肅的說:“不對,這聲音應該是某人唱出來的,沒有任何雜音,淒楚又悲涼,感情充沛,發自肺腑。”


    旁邊的人臉色蒼白的厲害,他估計被嚇壞了,一雙小眼睛四處盯著,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他緊張的問:“難,難道真的有人嗎?”


    婷婷確定的點頭,豎起耳朵,目視前方,重重說道:“你們跟我來,我把她找出來。”


    旁邊的兩個人緊握著手槍,雙手都在發抖,牙齒在上下打顫,說話都不流利了:“這,這該不會是女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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