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骷髏頭一蹦一跳的跟在他後麵,顯得很是滑稽,慕阿姨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個人甚是厲害,全身透露著陰森森的煞氣,一看就知深藏不露,日後你一定要多小心。”


    我說:“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見他們走了老遠,我快速跟上去,一直走到了外麵,那些惡鬼看到我們,一溜煙跑進了旁邊的樹林之中,很快沒了影子。


    它們逃走的一瞬間,我看到了它們驚恐扭曲的臉,老頭子走的很慢,全身籠罩著一股黑氣,此刻顯得陰沉又詭異。


    我感覺到了,那股陰森可怕的氣息,它從老頭子身體裏散發出來,向四周擴散,兩邊的樹林散動著,那些鬼魂應該在慌忙逃竄,一直走到出口,我再也沒有看到它們。


    婷婷母親已經不見了,外麵空蕩蕩的,沒想到她將我們關在裏麵之後,自己卻悄悄溜走了。


    我歎了口,難道她們是我這輩子的克星嗎?我被她們母女倆忽悠,險些死掉。


    老頭子拉開鐵門,徑直走了出去,大家出來以後,老頭子又把鐵門關上了,鏽跡斑斑的鐵門被鎖住了,裏麵靜悄悄的,顯得十分清冷。


    我詫異的說:“你不是需要休養嗎?怎麽出來了,還將自己鎖在了外麵。”


    老頭子咳嗽了聲,虛弱的說:“那個小鬼們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那個地方呆不得了,否則會出大問題的。”


    我緊張的問:“那我大叔怎麽辦,他還在那個塔樓裏麵。”


    老頭子擺著手說:“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那些小鬼一定會知道我離開了這裏,那裏便也不會遇到什麽危險了,況且我將你大叔的屍體藏了起來,就算有小鬼進去也不會找到他的。”


    我忙問:“你將他藏在了哪裏?”


    老頭子在我耳邊小聲說:“塔樓後麵有一個小空間,那裏無人知道,不會被找出來的,你需要按照我的方法才能進去,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將進去的方法說給我聽,整個人麵色慘白,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骷髏頭擔憂的說:“主人,你必須快速找個地方修養,不能再耗費精力了。”


    老頭子朝我抱手說道:“小兄弟,就此別過,相信我,你的眉目帶凶,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最近一定早小心謹慎,希望待我恢複那一天,還可以再見到你。”


    我抱拳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老頭子佝僂著身子,慢慢走出了視線,融入了暗林之中,待那個老頭消失了,慕阿姨說:“他好像就是以前的鬼王,我曾經見過他,不過沒想到它落魄成了這個樣子,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副身體早已經不行了,它為什麽還是不願意離開呢。”


    我問:“你是問那個老人的身體嗎?”


    慕阿姨深沉的說:“對啊,以前見到他的時候,他便是這樣,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換一副身體,就像現在的鬼王一般,但是它為什麽一直不換呢。”


    我盯著老頭離開的方向,心裏五味雜陳,我想應該是那副老身體裏有著什麽秘密吧,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放棄了,至於那個女鬼霸占了婷婷母親的身體,著實可恨,如果不是這回事,婷婷也不會多次欺騙我了。


    寒風撲朔,我回頭看了眼幽園通道,待老頭子離開以後,那些惡鬼又跑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觀望著此處,從它們驚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們還是非常害怕的。


    慕阿姨說:“目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快速尋找你猜測中的弟弟吧,多年未見,我要驗證一下,看他是否真的是你弟弟。”


    這個時候確實需要快點找到他,如果猜測屬實,他是將會麵臨很大的危險。


    我快速朝著暗林深處走去,這一路上,思緒如縷,心頭無比沉重,如果虎子是我弟弟,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和管德柱生活在一起,管德柱真的會一無所知嗎?


    如果管德柱知道什麽情況,他為什麽一直沒有告訴我,而先前阿順一直對管德柱有所防備,甚至有一絲不滿,他以前到底做了什麽?難道他是一個隱藏已久的壞人?


    想到管德柱中了魔咒時那副詭異的模樣,我的背後不由得發寒,我歎了口氣,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


    沿著暗林深處行走,我來到了一片狼藉的草叢中,四周躺著不少死屍,剛到這裏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顯然這裏經過了一場惡戰。


    慕阿姨說:“我想,她可能已經成功了。”


    我不解的問:“什麽成功了?”


    慕阿姨說:“祭祀也許成功了。”


    我心頭一顫,咽了口吐沫,緊張的問:“為什麽?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慕阿姨指著燒毀的草地和遍體鱗傷的屍體,深吸了口氣,說:“這種場景我不會忘的,這種令人窒息的灼燒感還有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體,應該是那裏麵的東西做的。”


    四周鮮血淋漓,大部分屍體確實分開了幾半,看上去觸目驚心,我忍住胃裏倒騰的液體,問:“那裏麵的東西是指什麽?”


    慕阿姨驚恐的說:“聖杯,那個被詛咒的杯子,多年以後,它再次被人打開了,裏麵的惡鬼出來了。”


    我怔怔的看著四周淒慘的景象,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杯子裏的東西做的嗎?確實夠殘忍可怕,也難怪當年的靈水村會變成那般模樣。


    我悲傷的喃喃:“那虎子豈不是,他豈不是出事了?”


    慕阿姨痛苦的點頭:“很有可能是的。”


    我全身一軟,無力的往後退了兩步,心裏像是被刀子狠狠戳了一下,難道我剛知道弟弟是誰,就無緣再見他了嗎?


    這個消息實在太打擊人了,我半天沒有緩過神,我急促的喘息著,視線遊移,突然看到了一個人,他扶著遠處的楊樹,也在無力的喘息,他抬起頭,我們兩個視線相對,紛紛怔住了。


    我們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熟悉人,他灰頭土臉,頭發亂蓬蓬的,好像被什麽燒過一樣。


    我驚訝的看著他,震驚的問:“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阿順咳嗽了聲,無力的問我:“你怎麽又在這裏,我不是告誡你千萬不能來的嗎,你怎麽還是來了。”


    我走上前,沉重的說:“還不是擔心你們,要不然我怎麽會來這種鬼地方。”


    阿順眼神渙散,他扶住楊樹,晃了晃腦袋,努力定住神,苦笑著說:“我看你是擔心婷婷吧。”


    我說:“我是真的擔心你們,在我聽說了聖杯的危害之後,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就怕你們出事。”


    阿順擺著手,歎息著說:“可惜已經晚了,事情已經亂的一團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我急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他們幾個去哪了?”


    阿順臉色蒼白,他半掩著眼睛,顯得十分吃力,我看他微張著口,便期待的看著他,等待著他說明原因,誰知阿順咽了口吐沫,頭一歪便暈倒了過去。


    我慌忙扶住他,將他放在楊樹下,慕阿姨摸了摸他的額頭,仔細看了會,說:“他的額頭很燙。”


    我說:“不會是發燒了吧?”


    慕阿姨搖了搖頭,她摸了摸阿順的雙手,十分肯定的回答:“不是那種情況,他的全身都在發熱,這種現象很奇怪。”


    我喃喃:“這確實很奇怪,之前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慕阿姨說:“這個人也很奇怪,多年前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模樣,過去這麽久了,他還是沒有變。”


    其實我對阿順一直有一個猜測,他一直表現出雙重人格,我覺得興許他的體內有兩個靈魂,他以前一定遭遇了什麽,然後進入了這位少年的身體,所以他才一直容貌不變。


    我觀詳著阿順,想要再看一下哪裏不同,慕阿姨說:“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太慘烈了,屍橫遍野,就連空氣裏都彌漫著血腥味,實在太難受了。”


    我說了聲行,彎身背起阿順,望著四周,一時又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往哪裏走,這裏十分荒蕪,火光灼燒了大片的地方,遠處還有濃濃的煙霧。


    猶豫許久,我朝著一個陌生的方向走去,那裏我從來沒有去過,樹林稀疏,道路清晰,一路走著,似乎沒有那麽陰暗,一切靜悄悄的,甚至感受不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慕阿姨問我:“你是想到哪個地方去嗎?”


    我說:“不是啊,現在這種情況,這裏一片混亂,我已經找不到他們了,剛看這裏清淨明亮,便朝著這邊走來。”


    慕阿姨打量著四周,邁著腳步,靜悄悄的走著,剛走了幾步,蹙起眉頭說:“我總覺得這裏我好像來過,但是應該是很久遠的回憶了,一時又記不起來了。”


    我詫異的說:“你竟然來過這裏?”


    慕阿姨說:“我們出來時便在靈水村,這裏好多地方我自然是來過的,不過後來我就帶著你離開了,所以記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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