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深不見底,幽黑的通道裏寒氣更重了,我似乎想到了這是什麽地方,可是一時又不確信,畢竟那個地方太危險了,曾給我留下了心裏恐懼。


    我想在向前走幾步,古力大叔死死拉住了我,搖著頭說:“絕對不能再過去了,我感覺到了,這裏潛伏著不少髒東西。”


    慕阿姨喃喃著:“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我的感覺從未如此強烈,陽兒,我們快些離開吧。”


    他們兩個都已經這樣說了,裏麵勢必很危險,但是想到婷婷他們,我的心裏卻又萬分焦急,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古力大叔拉住我,厲聲說:“不能再由著你了,必須快點離開,這裏太危險。”


    我在他的拉扯下,正要往後退去,兩邊的樹林中伸出了無數雙鬼手,那些扭曲枯瘦的手掌像是蜿蜒的蛇極速向我們撲來,氣勢洶洶。


    我想到了,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當初那個凶惡的鬼仔就像將我們扔進這裏喂它的朋友,婷婷的母親好像也被關在了這裏,這個小道末端好像是個門,上次我們就在小道的另一端看到了裏麵的景象。


    我還記得當時密密麻麻的鬼手躍躍欲試著,試圖將我們拉進去,可是楊大宇什麽時候來過這裏?


    情勢危急,我已經來不及去問怎麽回事,那些怪異的鬼手已經蔓延了過來。


    古力大叔和慕阿姨將我護在身後,和那些鬼手糾纏起來,淩亂的黑色手掌將我們包圍,密密麻麻,我在淩亂的手掌縫隙裏看到了無數雙妖異的眼睛,透露著血紅詭異的光澤……


    古力大叔縱使力大如牛,可是麵對這麽多鬼手也無可奈何,他被鬼手覆蓋,整個人已經不見蹤影,慕阿姨為了保護我,同樣被鬼手抓住,淹沒在鬼手的海洋裏。


    我的全身已經被禁錮了,視線裏全是黑色,唯有一隻手還可以動彈,那些鬼手在我的臉上滑過,遮住了視線,我已經看不到他們了。


    感受到冰涼粗糙的手掌,我的心裏湧出一股惡意,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這太特碼難受了。


    “陽兒,用你的血……”


    緊要關頭,一旁的古力大叔有氣無力的說了這麽一句話,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像是閃電般湧出,我快速伸出那隻手對著嘴狠狠咬了下。


    正所謂十指連心何況是手掌呢,撕心裂肺的感覺傳了過來,我整個人清醒了不少,我用那隻手使勁拽著密密麻麻的鬼手,那些鬼手接觸到我手中的血液,發出滋拉一聲響,迅速退去了。


    我胡亂的扒拉著,那些鬼手很是畏懼我手中的鮮血,慢慢鑽進了陰暗的樹林裏,我扒拉了許久,總算將古力大叔和慕阿姨解救了出來。


    那些鬼手鑽進樹林子裏已經不見了,眼前的小道空蕩蕩的,我掃視周邊,觀察了許久,並沒有發現楊大宇。


    我詫異道:“楊大宇去哪了?”


    古力大叔伸了伸腰,扭動了下脖子,在周邊看了眼,疑惑的說:“剛才不還是在的嗎,怎麽突然間沒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這些鬼手消失之後,楊大宇也隨之不見了。”


    慕阿姨說:“會不會跑掉了。”


    古力大叔陰森的說:“不可能,剛才那麽多鬼手,我們都沒能跑掉,以他的能力怎麽可能跑的掉,除非……”


    古力大叔說了一半,謹慎的望著前方,我忙問:“除非什麽?”


    古力大叔說:“除非他是偽裝的。”


    我擺著手,堅定的說:“不可能,我和楊大宇在一起工作多年了,平時稱兄道弟,非常熟悉,他不可能有什麽能力的,如果他有什麽能力,危急關頭早就使出來了,也不至於處處逃竄嚇成那個樣子了。”


    慕阿姨說:“不可能是偽裝嗎?”


    我說:“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確實可以偽裝,但是危急關頭求生的本能是裝不了的,他有幾次險些死掉,我看他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古力大叔喃喃道:“那就奇怪了,難道不是他本人?”


    他這個想法讓我全身一震,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最近楊大宇隱隱讓我覺得不太正常,尤其是那天他當機立斷朝我開槍的時候,我整個人對他刮目相看,那種果斷的眼神和精準的槍法,和之前的他大相徑庭。


    到底是楊大宇出了問題,還是說那個人並不是他?


    我不敢想象,因為任何一種可能性危害都不小,我望著幽暗的前方,他是到前麵去了嗎?如果他有問題,會不會故意騙我們來這裏的?目的何在?


    古力大叔蹙起眉頭,握了握手,說:“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想多了,萬一他被那些鬼手抓進了林子裏呢。”


    我疑惑的說:“那些鬼手抓他做什麽?”


    古力大叔咧了咧嘴,攤開手說:“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隻是猜測。”


    我深吸了口氣,看著兩邊茂密的林子,那些詭異的血紅色眼睛還在盯著我們,透露著貪婪的目光,但它們似乎又有敬畏,一時不敢過來。


    我們三個默默行走在狹窄的小道裏,我看了眼手上觸目驚心的牙印和斑斑血跡,扭過頭問:“我的血為什麽能驅邪?”


    古力大叔重重的說:“因為你的血與眾不同,既是族長繼承人,肯定能驅邪。”


    我問:“僅僅因為我是族長繼承人嗎?”


    古力大叔怔怔看了我半響,隨後轉過身說:“等回到家鄉,我會告訴你一切的,所有的秘密,我都將一一告訴你。”


    我知道他此刻不願意和我說,但我的好奇心一直在蠢蠢欲動,我問:“我的血是不是麒麟血?”


    古力大叔搖頭說:“你不是。”


    像是想到了什麽,古力大叔突然立在原地,驚訝的看著我,緊張的問:“你知道麒麟血?”


    我說:“我見過。”


    古力大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忙問我:“你在哪裏見到的?是誰?”


    慕阿姨也慌忙轉過視線,期待的看著我,我看他們如此激動,難道說這麒麟血有著莫大的用處?


    我斟酌片刻,摸著頭,含糊其辭的說:“他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的血能驅邪,聽說貌似是麒麟血。”


    古力大叔握緊我的雙臂,緊張的問:“他在哪?”


    我的雙臂已經被他握的發疼,雙手抖動著,大概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古力大叔忙鬆開我,苦笑著說:“你勿怪,我一時太激動了,情不自禁這才……”


    我說:“你們對他這麽感興趣幹嘛?”


    慕阿姨緊張的說:“我們能不激動嗎,那個人應該就是你失蹤多年的弟弟啊。”


    “什麽?我的弟弟?”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這句話實在太震撼了,我和虎子是兄弟?這怎麽可能,無論如何我也難以相信,如果是兄弟,為什麽他是麒麟血而我不是呢?明明都能驅邪,差別在哪?


    古力大叔說:“你的弟弟正是麒麟血,我們找了他多年,一直沒有發現他,你是在哪見到他的?”


    我說:“在靈水村,他一直和管德柱生活在一起。”


    古力大叔驚訝的說:“竟然在這裏,難怪我們找了這麽久都沒發現他,那個管德柱為何一直不告訴我們,他瞞著我們這麽久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說:“會不會管德柱不知道什麽情況?”


    古力大叔輕聲說:“也許吧。”


    管德柱到底知不知道虎子的身份,其實我也不清楚,不過他的妻子應該知道,當初那個老太婆帶著我和虎子進了那個地下空間,那個老太婆貌似知道虎子的秘密。


    虎子當時掉入毒河之中,她說虎子不但不會死,還會脫胎換骨,既然她知道,那麽管德柱會不知道嗎?


    鬼王想盡千方百計得到聖杯,本應該需要我祭祀,但她並沒有抓我,那說明有更合適的人選,除了我之外,那隻有我的弟弟了,原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止他們兩個。


    這場陰謀肯定是早就計劃好的,我一直被瞞在鼓裏,明明有至親在我身邊,我卻一無所知,得知這個消息,心裏填滿了遺憾和失落。


    我望著陰暗的小道,急促道:“我們快點過去吧,如果一切屬實,虎子恐怕有危險。”


    古力大叔說:“確實要早些過去,萬一展開祭祀,一切都晚了。”


    我們沿著狹窄的小道快速前行,我手上的血液還未凝結,淡淡的血腥味彌漫著冷風中,那些鬼手掩藏在暗林裏再也沒有出來,這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穿過了陰暗的小道,來到了那個鐵門處。


    古力大叔略一用力,就把鐵門上的鐵鏈子拽開了,外麵十分空曠,到了這裏就有些熟悉了,我望著遠處,隱約可以看到巨大的火光。


    古力大叔蹙起眉頭說:“那裏也著火了嗎?”


    我看那個方向正是那棵巨樹的位置,大概有人放火燒了鬼樹,那棵樹太詭異了,不但爬滿了大量的屍蟲,還有不少死屍,若是不除,肯定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我感歎著:“這把火燒的非常好,上次我們幾個就差點死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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