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覺她的手突然發力,我的脖子被勒的很緊,我似乎聽到了脖子骨骼響動的聲音,我已經喘不過來氣了,雙腿都在不住的發抖,我使勁抓著她的手臂,可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


    我開始雙眼瞪大,都快窒息了,但是這時老太婆迅速放開了我,我急促的喘著氣,隱約聽到身邊打鬥的聲響,等我緩過來,朦朧的視線裏隱約看到了虎子。


    他和老太婆打鬥在一起,虎子手法淩厲,身手敏捷,直接把老太婆扔到了黑水之中,嘩啦一聲巨響,老太婆瞬間沒了影子。


    老太婆剛才和我說,這黑水有毒,她被扔進去,估計是生不如死了。


    老太婆在水中扒拉著,很快遊到了岸邊,經過了毒水的消化,她的皮肉已經消失了大半,不人不鬼的樣子,在黑暗的光線之中顯得越發可怕。


    老太婆的上下嘴唇敲動著:“你們今天必須死,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她的嘴唇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肉,雪白的骨骼散發著冰涼的亮光,雙眼球也凸現在外麵,看上去觸目驚心。


    虎子冷冷的說:“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老太婆怒不可遏,猙獰的笑著,她的嘴巴抖動著,似乎在念什麽咒語,如果我猜測沒錯,可能就是所謂的血咒。


    虎子全身一顫,捂著胸口跪在了地麵上,老太婆更加得意,一邊念著,一邊握緊了匕首朝我們走來。


    我喘了口氣,這種時刻,必須得出手了,我得去阻止她,要不然虎子可就被她控住了。


    我剛站起來,朝前邁出了一步,虎子拉住了我的腿,我一不留神,跌倒在地,我疑惑的問:“虎子,你拉我做甚?”


    這時的虎子雙眼血紅,死死地扣住我的雙腿,嘴裏生硬的喃喃著:“殺了你,殺了你。”


    我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老太婆詭異的笑著,把匕首扔給了虎子,像是看戲一般欣賞著虎子殺害我的過程。


    我大聲呼喊:“虎子,你別衝動,快點醒過來啊,這不是你。”


    虎子憤怒的注視著我,手握匕首,十分機械的下移著刀子,眼看匕首就要插入我的胸膛,我的額頭流出了大量的汗水。


    老太婆笑嘻嘻的說:“他會劃破你的肚子,然後挖出你的心肝肺,放盡你的血液,我會把你做成沒有思想的屍傀。”


    我聽的全身發抖,老太婆的聲音太詭異了,這血腥殘忍的一幕也太嚇人了,虎子雙手顫抖,匕首已經快要沒入我的身體,我感受到了疼痛,匕首順著皮膚撕開血肉……


    我本以為沒救了,正要閉上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這時虎子突然不動了,那個匕首停留在我的胸口,虎子雙眼迷離,可能有了一絲清醒的意識。


    身後的老太婆隨之傳來了一聲尖叫,這聲尖叫十分的淒厲,有種刺痛耳膜的悲涼。


    寒風習習,我狐疑的朝後看去,一個女子站在了老太婆身後,噗嗤一聲拔出了刀子,那是陰陽匕首,我記得很清楚。


    而那個女子正是雪茹,我沒想到她親手弑母,頓時看的目瞪口呆,雪茹毫不猶豫又在老太婆身上多插了幾刀,多年積攢的仇恨,誓要在此刻發泄殆盡。


    黑暗中,她的背影格外沉重,一襲長發飄飄,老太婆的身體千瘡百孔,不過她不是正常人,估計是死不了的。


    雪茹發泄過後,毫不遲疑,燃出一道火光,甩落在老太婆身上,老太婆的身體轟隆一聲燃燒了起來,隨後越燃越烈,慢慢化為了煙塵。


    我被這一幕驚到了,久久緩不過神來,雪茹出手太快了,又狠又快,老太婆隻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徹底消失了,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太婆真的就這麽死了?


    虎子啪嗒一聲摔倒在一旁,匕首也隨之從我胸口滑落,我捂著受傷的胸口,艱難的坐起來。


    等再次轉過身去,雪茹已經消失不見了,茫茫黑暗中,四周顯得空蕩而又寂寥,遠處的暗河中隱約有一條船徐徐而來。


    小船中一人穿著蓑衣,頭戴鬥笠,我並沒有看到他的雙手,但是船槳卻一直滑動著,就好像他有一雙無形的手。


    “明哥,明哥。”


    遠處隱約傳來了叫喊聲,我聽這聲音,略一琢磨,好像是楊大宇,我心頭一喜,忙站了起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是大宇嗎?”


    對麵再次傳來回複,顯然是激動無比的,說話都不流暢了:“明,明哥,是我啊。”


    我眯著眼注視著前方,隱約看到霧水之中,有幾個人影,他們走的非常焦急,慢慢顯露出了身形。


    我定睛看去,跑在最前麵的是楊大宇,隨後是婷婷,阿順,管德柱,見到他們安然無恙,我心裏鬆了口氣,那場屍人大戰太過險惡,他們能逃脫出來,著實不易。


    楊大宇慌亂的跑到我麵前,喘了口氣說:“明哥,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問:“你們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楊大宇說:“自從我們脫身之後,管叔說那老太婆肯定會帶你來這裏,管叔拿著羅盤一路追蹤至此。”


    管德柱慢慢走上前來,眸色幽沉,他將羅盤收起來,心情沉重的望著遠處的暗河,我朝後麵看了眼,發現那個劃船人已經不見了,就連那個小船也消失在了暗河之中。


    暗河死一般寂靜,原本浪花飛蕩,拍打礁石,此刻竟然悄無聲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好像之前的經曆隻是一場夢。


    楊大宇緊張的指著地麵,問:“明哥,虎子咋了?”


    我說:“他之前被老太婆用蠱術控住了,中途出了點事情,然後就倒下了。”


    楊大宇摸著下巴,打量著四周,疑惑的問:“老太婆呢?”


    我說:“老太婆死了。”


    楊大宇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問:“他是怎麽死的?”


    管德柱也快速轉過了視線,我看到他的身體明顯顫動了下,一直盯著我,眼神裏有些慌亂和期待。


    我舒了口氣說:“原本老太婆想要控製虎子殺了我,我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誰知此時,雪茹突然出現,給了太老婆致命一擊,她把老太婆殺了。”


    管德柱雙手發顫,無力的問:“你確定是雪茹把她殺了?”


    我鄭重點頭:“我絕對沒有看錯,確實是她。”


    管德柱歎了口氣,一臉難過,喃喃著說:“就算再恨她,也不能親手殺了她啊,這可是大不孝啊。”


    我不確定的問:“那雪茹真的是你和老太婆的女兒?”


    管德柱難過的抬起頭,點了點頭,楊大宇滿臉驚訝的看著管德柱,又看了看我,這個消息對大家來說,是比較震驚的,誰會聯係到他們三個有這層關係呢。


    管德柱握著手,悲涼的說:“那老太婆心太狠了,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想要毒害自己的女兒,我發現了這件事,本欲阻止,誰知她聯手施老鬼把我抓了起來。”


    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老太婆騙我說,他們兩個為了小鬼頭反目成仇,看來是因為雪茹,她對雪茹所做的一切確實太狠了,怪不得雪茹想要殺了她。


    我疑惑的問:“既然她和施老鬼是夥伴關係,那為什麽之前施老鬼要殺了她?”


    管德柱說:“既然是合作關係,當然是以利益為主,老太婆一直在利用他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施老鬼知道真相後自然氣憤難平,殺了她也很正常。”


    我盤算著這層關係以及他們的目的,總覺得有什麽地方給漏掉了,讓我想不明白。


    婷婷注視了我半天,緊張的摸著我的胸口說:“阿明,你受傷了。”


    我擺著手說:“我沒事,隻是小傷,很快就會複原的。”


    婷婷說:“可是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而且血液是黑色的。”


    我緊張的看著胸口,確實如她所說,我胸口的血液一直在往下流,血液呈現出黑色,就像摻合了什麽燃料。


    我驚訝的問:“這是怎麽回事?”


    管德柱朝我傷口看了眼,皺起眉頭說:“可能是中毒了。”


    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麽中得毒,過草叢的時候,小鬼頭一直托著我,那些毒蛇並沒有上來,難道說是虎子傷我的那把匕首?


    我朝著虎子看去,這時虎子剛剛醒來,他坐在冰冷的地麵上,揉著眼睛盯著我們,喃喃著說:“我這是在做夢嗎?”


    我說:“你不是做夢,他們都來了。”


    虎子欣喜的站起來,笑嗬嗬的說:“你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我們逃不掉了呢,是你們把我們救下來的吧?”


    楊大宇擺了擺手,尷尬的摸著頭,我走到虎子身旁,把匕首撿了起來,不由得打量了會,我看這匕首很是普通,色澤光亮,看樣子並不像沾染了毒藥。


    我拿著匕首朝他們晃了晃,婷婷緊張的從我裏接過去,端詳了半天,搖了搖頭,又遞給了管德柱,管德柱眯著眼看了會,說道:“這上麵沒有毒藥。”


    我心頭一緊,這就很奇怪了,那我是何時中的毒呢?


    管德柱走到我麵前,輕輕拉開我的衣服,看著我胸口的傷口,皺起眉頭說:“血液呈現黑色未必是中毒了。”


    我詫異的說:“那是怎麽回事?”


    管德柱說:“有可能是正常現象,也有可能血液本質上發生了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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