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迷茫,各種猜測從心頭湧出,她拉著我往前走,可能想盡早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加快了步伐,我都有點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轉了兩個彎,她再次停了下來,我看前麵站著一個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楊嘉樂,他目光呆滯,像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木偶,一直站在那看著我們。


    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跑到那裏的,真是神出鬼沒,我不禁差異起來,如果說他隻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他為什麽總是出現在我們麵前。


    女老板無力的走了過去,虛弱的說:“不用怕,他是沒有危險的。”


    我覺得不太對,一路跟著女老板,詫異的打量著楊嘉樂,他歪著頭注視著我,眼神很空洞,正對上手電筒的光線,他也不會眨眼睛。


    女老板走到他身邊,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他也做過我的徒弟,他的屍身,我有責任給他保存好。”


    楊嘉樂歪著嘴,慢慢勾起了一個弧度,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正要提醒女老板,誰知女老板顫巍巍的往後退了退,不可置信看著她的胸口。


    我朝著她的胸口看了眼,頓時怔在原地,雙手發顫了起來,隻見那個位置插上了一把冰冷的匕首,如果準確的話,應該沒入了左心室。


    她的胸口被大片的鮮血侵染了,那個部位的衣服渲染成了紅色,她無力的扶著我,站立不穩。


    楊嘉樂嘿嘿的笑起來,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像個傻子一樣拍著手,表情僵硬,他笑嘻嘻的說:“任務,完成了。”


    女老板有漸漸倒下的趨勢,她躺在我懷裏喃喃:“我沒有想到,他是一個有任務的傀儡,更沒有想到我會死在徒弟的手中。”


    我緊張的說:“你別說話,我想辦法救你,你要堅持,下,去……”


    我焦急的朝著四周觀望,說話都無與倫比了,女老板氣若遊絲的說:“不用了,我已經沒救了。”


    我緊緊握著她的手,哆嗦著說:“這不可能,你怎麽能就這麽死掉,你不是說過嗎,隻要靈魂在就不算死亡,我一定還能救你。”


    女老板蒼涼一笑,欣喜的說:“阿明,我已經好久沒有見你這麽擔心過我了,你不用想著救我了,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的靈魂早已經和那朵花融為一體,在我死後,它會很快凋零,所以你一定要快點把那朵花吃掉。”


    我顫抖著說:“為什麽會這樣?你真的沒救了嗎?”


    女老板堅定的說:“誰也救不了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當我選擇了可以預言的時候,我的命運就一定注定了。”


    女老板緊緊握著我手:“阿明,你記住,你千萬不能再去那個詭異的村子了,伯父伯母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等他們找到破解你命局的辦法,你就什麽也不用擔心了。”


    我緊張的問:“我到底是什麽命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女老板無力的喃喃:“這些年我遊走各地,本想為你做點什麽,可終究什麽也沒能幫上你,婷婷是個不錯的女孩,她為我做的很好,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說著她的雙手無力的下垂,啪嗒一聲跌落在地麵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死亡成了轉瞬之間的事情。


    我緊緊抱住她,悲傷瞬間將我吞噬,轉化成了晶瑩的淚水,我的眼睛模糊了。


    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一個場景,姹紫嫣紅的花開時節,我拿著一朵玫瑰,親手遞給她,輕柔的說:“以後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她含笑著點頭,我們在溫暖的陽光下擁抱、接吻,風很和煦,我的心裏暖暖的,仿佛度過了此生最幸福的午後。


    我捂住自己的快要裂掉的頭,全身顫抖的厲害,淩亂的思緒衝撞著我的記憶,啃噬著我的心。


    我已經想不清楚了,如果她才是我的未婚妻,那麽婷婷呢?她又是誰?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嘉樂嘿嘿笑著倒下了,他全身抽搐,聲音沙啞,不多會,終究歸於陰暗中的寂靜裏,他應該是徹底死了吧,連個傀儡也不算了。


    我抱著女老板,絕望的往前走著,雙腿仿佛被灌了鉛,每走一步都十分艱難,不知為何,女老板的身體越來越輕,我低下頭看時,她的雙臂已經沒有了,好像無聲無息中消失了。


    我的心極速的跳動著,大腦一片空白,身後有人深沉的說:“少年,你不必悲傷,有些人終究要離開你的。”


    我回過頭,發現那個陰陽麵具人已經追來了,他在我身邊停下,像一個智者,開導我說:“總有一天,那些離開的人會以另一種方式與你相聚。”


    我疑惑的問:“你到底是誰?”


    他陰冷的回答:“我是誰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


    我深情地看著女老板,無力的問:“那你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陰陽麵具人觀察了半響,沉重的說:“她被詛咒了。”


    女老板的身體越來越輕,這時四肢也不見了,隨著她的死去,她的一切似乎成了謎。


    我詫異的問:“這是什麽詛咒?”


    陰眼麵具人摸著頭說:“其實我也說不清楚。”


    我打量著他,皺起眉頭問:“你是怎麽進來的?”


    陰陽麵具人說:“我當然是跟進來的,我看到你進來了,覺得會有危險,所以就進來看看,沒想到還真被我碰上了,如果不是我,這次你可沒那麽容易過關。”


    我狐疑的問:“你在跟蹤我?”


    陰陽麵具人說:“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我之前還派了一個小鬼來保護你,已經很久了。”


    怪不得很久以前我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跟著我,想到那次在寒冰洞,有東西給我留下了一行字,上麵寫著:“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心頭一顫,忙問:“你派來的那個小鬼,我是不是看不到?”


    陰陽麵具人嘖嘖兩聲,打了個哈欠說:“你確實看不到,我在它身上貼了隱身符。”


    我陰冷的注視著他,厲聲質問:“那當時婷婷的屍體是不是你們帶走的?”


    陰陽麵具人忙擺手:“不是我,我才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勉為其難的相信他,狐疑的盯著他再次問:“你為什麽要保護我?”


    大概是被問煩了,他說:“你怎麽這麽多為什麽,別再問了,讓我緩一緩。”


    陰陽麵具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隨後又坐下,不過他好像坐不住一樣,不時動來動去,我隱約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雙手承擔的重量更輕了,低頭看去,女老板的大半個身體已經沒了,當她美麗的容顏在我的視線中消失,我的心裏又是一酸,疼痛的感覺再次從心髒擴散到四肢百骸。


    阿順趕回來的時候,女老板已經消失不見了,他在黑暗的通道裏盲目的奔跑著,顯得十分慌亂,雖然不知道施老鬼他們的對戰以什麽樣的方式結尾,好在他安然無恙,讓我放心了不少。


    阿順忙不迭跑過來,不安的問:“明哥,終於找到你了,我咋跑這裏麵了,好可怕啊。”


    我說:“不是你自己跳下來的嗎?”


    阿順摸著頭,疑惑的說:“有嗎?”


    我拍了下額頭,看來他的病又犯了,現在的他是另一個人,很可能把剛才經曆的事情全忘了。


    阿順打量著四周,看到了陰陽麵具人,興奮的跑了過去,拍著麵具人的臉譜,笑著說:“明哥,他是誰?好奇怪啊。”


    陰陽麵具人擺著手:“去去去,別亂摸,摸壞了你賠不起。”


    阿順朝著他吐了吐舌頭,發出一連串的略略略,陰陽麵具人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再次打了個哈欠說:“這才一會就困了,看來平時是要多活動下筋骨,要不然老了就不中用了。”


    我問:“剛才那個冒充我的麵具人和金大誠怎麽樣了?”


    陰陽麵具人隨意的說:“冒充你的那個被我撕碎了,金大誠為了自保讓他自燃了靈魂,趁機逃走了。”


    女老板的話應驗了,那個假冒我的人確實不得好死,再也沒有了生還的可能,我開始相信她的預言能力,看來那個詭異的村子,我是不能再去了。


    陰陽麵具人帶我們走了出去,楊大宇他們放了一根繩子在下麵,我拽了拽繩子,他們把我拉了上去。


    看到陰陽麵具人的那一刻,楊大宇驚訝的問:“這是誰?”


    陰陽麵具人笑著說:“難道你不記得剛才是怎麽暈倒的了嗎?”


    楊大宇全身一哆嗦,指著他厲聲說:“原來之前是你把我打暈的。”


    陰陽麵具人說:“我這也是為了進去時不引人注意。”


    楊大宇哼了一聲,小眼神朝著床底陰暗的通道看了眼,緊張的問:“女老板呢,她為什麽還沒有出來。”


    我失魂落魄的說:“她死了。”


    楊大宇頓時一怔,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說話都在顫抖:“這怎麽可能,女老板這麽厲害,她怎麽會死呢,她這麽漂亮,這麽年輕,不應該死的。”


    楊大宇悲憤的側過臉,咬牙切齒的說:“是哪個禽獸幹的。”


    我歎了口氣,無力的回答:“是楊嘉樂,準確的說應該是他的身體,他變成了傀儡,受人控製,我們毫無防備,被他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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