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的注視著他們幾個,杜偉韜歎氣說:“是青黑色手印,和那天那個女屍脖子處的手印一樣,就好像融進了皮膚裏。”


    我這一聽,忙不迭接過那碗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隻覺得臉頰發燙,我打量了四周,問:“那個大師呢?”


    楊大宇說:“他走了,多虧了他及時出手,我們才能把你拉上來。”


    楊凝見縫插針說:“確實是他幫的忙,當時也不知為何,我們三個竟然拉不動你,他扔下去一張黃色紙符之後,我們頓覺一輕,才把你拉上來。”


    我想著在井口的遭遇,一時全身顫栗,汗水都冒出來了,楊大宇緊張的問:“明哥,你在下麵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我說:“我可能遇到女鬼了。”


    他們三個相互看了眼,噤若寒蟬,楊大宇咯吱一聲咽了口痰,聲音十分響亮,看樣子是受到驚嚇了。


    我轉過視線,說:“奶奶,你能和我說一下死人那個宅院裏的井嗎?我就是在那口井裏出的事。”


    老奶奶回憶著,深沉的說:“那口井是大躍進時代的產物,當時水很深,後來土地改革以後就沒再用過。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村裏有人投這個井輕生,第二年井裏水莫名其妙就下去了,是一口老井了。”


    我說:“這不對啊,剛才我見到的時候明明有水啊。”


    楊大宇摸著頭反駁說:“明哥,你看錯了吧,那口井裏沒有水啊,把你拉上來的時候,我們還特意看了看。”


    老杜他們也說沒水,我心裏犯了嘀咕,這就怪了,難道說我真的看錯了?可是那個感覺又如此真實。


    我的心裏忐忑不安,腦子裏亂糟糟的,老奶奶問我:“你沒事跑那裏幹嘛?”


    我說:“我看到了婷婷的命魂。”


    老奶奶麵色一凝,忙拉著我的手:“快,快帶我去看看。”


    我們再次來到了古井旁,我特意觀察了許久,這下麵確實如他們所說,沒有一點水,可是剛才又是怎麽回事呢?


    老奶奶把我推開,一個人窺視著井口,深黑色的大眼睛轉動著,仔細觀察,我才發現她的眼睛中間帶著螺旋的紋路,十分詭異,我真懷疑她這雙眼睛是不是能看到東西。


    等了會,老奶奶戳了下拐杖,轉過身說:“我們下去吧。”


    楊大宇張口結舌說:“我沒聽錯吧,下井,井裏?”


    他說完還特意朝我們確認一下,老奶奶嚴肅的說:“你沒聽錯,我們必須下去。”


    我說:“這井裏有古怪。”


    老奶奶抬起頭,皺巴巴的麵孔微動著:“我知道,但是我們不得不下去,因為我在下麵感受到了我孫女的氣息。”


    “婷婷。”


    我輕顫著叫了聲,心裏抽緊了,我先前看到她的命魂跑到了院子裏,然後不見了,原來是跑到了井裏。


    我說:“既然這樣,我必須要下去。”


    老奶奶說:“我先回趟家,去取點東西,你們在這裏等我。”


    我點頭,看著她離開,拐杖不時敲擊著地麵,佝僂的背影讓我想起了一幕畫麵,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一個老奶奶牽著女孩子的手,向我揮手作別。


    突然腦袋疼痛難忍,仿佛被撕裂了,眼睛也隨之睜大,我捂著頭蹲下來,靠在井沿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楊大宇吃驚的看著我,急促的說:“明哥,你的右眼睛血紅一片,好像要流血了。”


    我摸了摸右眼,仿佛已經沒有知覺了,之前一直都是左眼出問題,但是這次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右眼,它們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楊大宇緊張的說:“明哥,那個,那個人就是在這裏死的,還是七竅流血,你說,你會不會是中了什麽詛咒?”


    我站起來就想踹他一腳,楊大宇哆嗦著滾到了一邊,我說:“你丫就不盼我點好,人家是七竅流血,我這是右眼出血,能特碼一樣嗎?”


    楊大宇顫抖的指著我:“明,明哥,你的鼻子也流血了。”


    我摸了一把,手上確實有血,心頭猛地一沉,臥槽,這該不會真被他說中了吧?


    杜偉韜和楊凝一臉擔憂,他們緊張的看著我,讓我先冷靜下,杜偉韜開導說:“興許隻是湊巧,你也不要太……”


    他隻說了半句話,臉色凝重的盯著我,再也不動分毫,楊凝猶豫了下,對我說:“你的耳朵好像也流血了。”


    這下我的心徹底沉入了穀底,我轉過身盯著這口古井,莫非這裏真的存在詛咒?


    老奶奶很快過來了,她拿了一根粗長的繩子和一把傘,我忙接過,心急如焚的說:“奶奶,我好像中了詛咒。”


    老奶奶詫異的扭過頭,幹癟的嘴巴上下合攏著:“什麽詛咒?”


    我把剛才的事情一說,老奶奶臉色陰沉,不再說話了,她皺了皺眉,把繩子伸進了井裏,另一端綁在了院子裏一顆大樹上,然後又把傘扔了下去。


    我這心裏急啊,她一直不說話,我越覺得有問題,在屁股後麵跟了半天,她處理完一切,沉重的說:“應該是下麵的女鬼給你下的詛咒,等下去了之後再說吧,應該是可以破解的。”


    我緊張的喘著氣:“你是怎麽知道下麵有女鬼的。”


    我雖然在下麵看到了女鬼,但是我好像並沒有告訴他們。


    老奶奶說:“當年跳井輕生的那個人就是女子,剛才你脖子上的印跡已經證明髒東西的存在了,這井陰氣極重,想必當年那個女子冤魂不散,還在裏麵。”


    楊大宇在一旁聽得直哆嗦腿,我扭過頭說:“大宇,你不用下去了,在上麵守好,楊大警花和老杜,下不下隨你們。”


    楊凝和老杜異口同聲的說:“我們下去。”


    我欣慰的看了他們一眼,轉過身時,老奶奶已經沒了蹤影,我朝著井口一看,繩子晃動著,原來她已經下去了。


    我拽著繩子,一點點往下落,到了下麵一股陰冷的氣流衝過來,凍的我直打寒顫,我開了手電筒,這才發現正對著我的是一個洞門,裏麵黑乎乎的,長滿了蜘蛛網。


    “奶奶。”


    我輕喊了聲,聲音在裏麵回蕩著,可是卻沒有人回複,這下來也沒有看到她,應該是進去了。


    老杜和楊凝很快下來了,看到如此場景,他們也是一驚,老杜仔細的觀察著,感歎:“原來這裏別有洞天啊。”


    楊凝比較小心,提醒:“這裏無緣無故出現了這麽一個空間,恐怕不簡單,大家一定要密切注意四周的情況。”


    我們相互點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他們兩個掏出手槍,非常謹慎,我拿著手電筒倒是自在多了,反正我已經中了詛咒,如果化解不了,早晚要死,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怕什麽呢。


    冷風從前麵颼颼的灌過來,氣流中夾帶著一絲腥臭味,十分衝鼻,杜偉韜嗅了嗅,皺起眉頭說:“我怎麽聞到了一股屍臭味。”


    這味道隨著陰風飄來,更加濃鬱了,我們紛紛捏住了鼻子,忐忑不安的往前走,走不幾步,我看到了地麵上散落的紙傘。


    我不由得一怔,這不是老奶奶拿的傘嗎,怎麽掉這裏了?我撿起來心神不寧的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幾步,再次看到了一個拐杖,我觀察著四周,並沒有老奶奶的身影。


    手電筒照射的地方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蜘蛛網,我往頭頂上一照,徹底傻眼了,整個人呆在原地,瞪大了雙眼,隻見頭頂上方蜘蛛網纏繞著好幾個蠶蛹似的東西。


    老杜緊張的說:“蜘蛛網這麽大,恐怕這蜘蛛也不小啊。”


    他這話正是說到我心裏,我也是在擔心這個,便拿著手電筒到處照射著,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冒出了一個猜測,老奶奶該不會被蜘蛛抓走了吧,要不然她的拐杖和紙傘怎麽丟了呢?


    燈光一閃而過,老杜忙指著前麵說:“先別動,前麵好像有個蠶蛹似的東西,我們去看看。”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把燈光打過去,確實看到地麵上放著一個蠶蛹似的東西,蜘蛛網包裹的嚴嚴實實。


    我們小心的走過去,密切的注視著周邊,到了蠶蛹麵前,杜偉韜便快速蹲下來,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術刀。


    他輕輕的割斷蜘蛛絲,剛打開一個口子,裏邊有一股惡臭味彌漫了出來,我捏著鼻子差點沒有吐掉。


    老杜不愧是法醫出身,他不但沒有不適,反而很是興奮的拉開了那個口子,光線照射下我們總算看到了裏麵的東西,那不是蠶蛹,而且一個融化了一半的死人。


    臭味越發濃烈,那個死人仿佛被抽幹了,麵目表情十分驚恐,楊凝不忍再看,快速扭過了頭。


    我捏著鼻子說:“老杜,你見多識廣,給我說說這是咋回事。”


    杜偉韜麵色凝重的說:“這個人應該是被蜘蛛捉住了,帶到這裏來的。”


    我惶恐的問:“為什麽他的屍體融化掉了一半,表情那麽痛苦?”


    杜偉韜說:“那是因為一旦蛛絲捕到獵物,便隨即注入毒素,使人肌肉僵硬,但保持意識清醒。它們在對獵物注入麻痹毒素的同時還會注入一種消化液,使獵物活活地被融化,供其吸食。”


    我身體猛地一晃,心跳的劇烈,這要是被蜘蛛捉住了,豈不是死的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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