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鋼鉗般的手緊緊握住鐵窗,深黑色的指甲看的我心頭一顫,田大隊長抬起頭,嘴裏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劉明,你終於又來了。”


    我心慌的說:“田隊長,我有件事想問你。”


    猶豫了許久,我才艱難開口:“我之前經曆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那天你為什麽偷偷把辦公室的門關了?”


    田大隊長咧嘴嘿嘿一笑:“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誰也幫不了你,誰要是想幫你都會死的。”


    我沉思了下,堅定問:“你到底是在配合誰,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麽要給我營造幻象?”


    田大隊長猛地一愣,眼神略有慌亂,我心頭一喜,看來我猜對了,確實有人在背後謀劃著一切,田大隊長是那人的一枚棋子。


    我盯著他說:“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快告訴我吧,興許我能幫你,你被什麽控製了對吧。”


    田大隊長全身抖動著,眼睛頓時變得血紅一片,他的聲音沙啞可怖,麵部也扭曲起來,我聽到了陰冷譏諷的笑聲:“你,你不可能知道的,你誰也幫不了,這是你的命,你的命……”


    我看他全身顫抖的厲害,血紅色的眼睛裏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倒影,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一旁的警員發現了情況,很快把他拉走了,一邊走一邊罵:“奶奶的,又瘋了。”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監獄,一連串的念頭衝擊著大腦,快要把我吞噬,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已經讓我疲憊到了極點,我一邊走一邊思考,到了偏僻的街道處都渾然不覺。


    身邊驀然響起了一句話,讓我全身一震:“少年,我看你呈現陰寒之相,全身透露著一股邪氣,恐怕是不詳的征兆啊,需不需要我為你看一下,指點迷津呢。”


    我轉過身,隻見一個老大爺蹲坐在地麵上,抽著旱煙,麵前放著一張破碗,他穿著厚厚的髒衣服,寬大的上衣遮住了全身,甚至看不到他的腳,不過很明顯個頭很小。


    我緊張的注視著他,這人我是見過的,當時剛進靈水村,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他還和我打招呼,不過很快就不見了,當時我問了阿順和虎子,他們說村子裏沒有這個人。


    我詫異的蹲下,指著他:“那天在靈水村見到的是不是你?”


    他抽了口煙,對著我吐了口煙霧,極其濃鬱的煙味嗆得我咳嗽起來,他在我麵前也開始變得虛無縹緲了。


    隻見他挽了下衣袖說:“是不是我不重要,不過我能救你。”


    我狐疑的盯著他:“難道說我有危險?”


    他彈了彈煙杆子,然後掐了掐手指,麵不改色說:“這可不是一般的危險,稍不注意,將會有性命之憂。”


    我看他這一身打扮,十足的要飯氣質,不像是算命的,該不會騙吃騙喝的吧?


    我略一猶豫,從兜裏掏出兩百塊錢放在他的碗裏:“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就給我說實話吧,有什麽困難也可以說。”


    他眉頭一凝,瞪著我:“你不信我?”


    我搖了搖頭,這人穿著打扮委實奇怪,而且兩次出現在我麵前,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別的意圖?


    他用煙杆敲打了我一下,疼得我直打哆嗦,隻聽他氣憤說:“信不信我由你,你這錢也不能白拿,我奉勸你一句,切記不要走夜路,尤其是出現血月時,將很可能是你的大限之日。”


    我正想走,猛地定在原地,心跳的厲害,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那句話再次湧現在我的腦海裏:“你將會看到三次血月,一失二喪三死。”


    我快速轉身拽住他,把他提了起來,怒氣衝衝的問:“是不是你,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忙擺手:“少年切勿衝動,我雖不知你為何如此氣憤,看來很可能和血月有關對吧?”


    我點頭,他拽著我的胳膊,懸在空中說:“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會算卦,民間傳聞血月乃凶月,是凶兆,會發生冤案。”


    我的眉頭緊鎖,緊盯著他,看他還怎麽忽悠說,隻聽他繼續說:“紅色月亮為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我看你麵色正是呈現陰寒之相,全身透露著一股邪氣,所以一定要多注意血月啊。”


    聽到這句話,我心頭顫了顫,不確定的問:“你,你說的是真的?”


    他拽住我的手,說:“如果你不信,可以問我一些事情,如果我算得出來,你把我放下如何?”


    我略一尋思,便開口問了一些問題,都是一些試探算命大師常問的事情,包括出生,家中可有姐妹,結婚了沒等等。


    他的回答很出乎意料,竟然全對,我快速把他放下來,忙叫了聲大師,他摸著胡子說:“大師不敢當,也就是混口飯吃,今天遇到你也是緣分,就和你說兩句,提點一下。”


    我急忙說:“你可一定要幫我。”


    他對著我擺了擺手:“命數有天定,我力量太過薄弱,幫不了你,一切隻能靠你自己。”


    說著他歎息著離開了,我看他的衣服鋪展在地麵上,蓋住整個身體,也不知道下麵到底什麽情況,剛才把他拽起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他的腳,莫非他是殘疾人?


    我對著他大喊:“不知大師叫什麽?”


    回複的聲音渾厚,似有回音:“王破軍,以後叫我王師傅就好。”


    我注視著他遠去,本以為這樣的人行動緩慢,誰知才一會就沒了蹤影,他剛才話中的意思,莫非以後我們還會再見?


    我回到了家裏,楊大宇和杜偉韜已經等了很久了,忙問我:“事情辦完了?”


    我沒精打采的點頭,這事情辦的一點也不順利,我慢慢的收拾東西,把衣服生活用品全都裝起來,杜偉韜眼神犀利,輕蹙著眉頭問我:“你這是要幹嘛?”


    我說:“我要去一趟婷婷的老家。”


    楊大宇伸著頭,咂吧咂吧大嘴:“明哥,你去那裏幹嘛,我以前從來可沒聽你去過。”


    我確實沒有去過婷婷的老家,幾年了,我一直想讓她帶我去見見家人,她說家裏早已經沒人了,父母早逝,親戚到處飄零,每次回家掃墳祭祖的時候,她也都是一個人,從不讓我跟著。


    一直以來,我從未起過疑心,可是我剛在警局的時候,順便查了下她的資料,我驚奇的發現,她在老家裏還有個年邁的奶奶,她是被這個奶奶一手帶大的。


    如此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我卻從來沒有見過,婷婷告訴我她家裏沒人了,我不禁詫異起來,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順便去找尋她的命魂。


    我扭過頭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不去。”


    杜偉韜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但肯定有你的道理,不過你一個人上路我是不放心的,我送你。”


    楊大宇舉起手:“我也去。”


    我們走下樓,還未開車就碰到了楊凝,她一如既往的高冷範,大美腿一邁,擋在了我們前麵,語氣冷冰冰的:“劉明,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詫異不解:“你找我幹嘛?”


    “難道你忘了嗎?我說找個時間聊聊,可你倒好,一轉眼不見了,還玩了失蹤。”


    她指著我的背包和車,意味深長的說:“如果不是我來找你,恐怕我們又見不上了吧。”


    我拉開車門,揚了揚手:“以後再聊吧,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走過來,一手拉開車門坐在了我身邊,眼眸深沉的盯著我:“你去那我就去哪。”


    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左眼,她對我糾纏不休,無非也就是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是我特碼怎麽知道?


    楊大宇坐在前麵小聲嘀咕:“明哥這桃花運來的猝不及防啊,他這上輩子是積了什麽德。”


    杜偉韜咳嗽了聲:“我們現在還走嗎?”


    我毫不猶豫的說:“走。”


    既然她想跟著,那就隨她吧,婷婷的老家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生活條件十分艱苦,等到了地方,不用說她也會想著回來的。


    奇怪的是這一路上,她出奇的安靜,隻是不時看一下我的左眼,隨後盯著窗外發呆,這個冰山美人孤單落寞的臉龐,看上去楚楚動人。


    等到了婷婷的家鄉,已經很晚了,夜色濃濃,山路崎嶇,車子迫不得已停在了村頭遠處。


    抬起頭看去,隻見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那些低矮的小房屋在視線裏延展開,寂靜的夜色裏透露著一絲詭異。


    楊凝探尋著四周,終於忍不住了,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我說:“尋找一樣東西,對我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


    楊凝問我是什麽,我說靈魂,她怔怔呆在原地,眼神惶恐,不可置信的盯著我。


    我笑了笑說:“騙你的,不過我想見個人,順便調查點事情。”


    楊凝看了眼手表:“你這事情辦的時間可真好,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夜深人靜,山風呼嘯,你看看這陰冷的四周,就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嗎?”


    楊大宇在身麵笑嘻嘻的說:“小美人別怕,我在身後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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