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順拿著羅盤繼續走動著,我們一直順著溪水走到了巫水橋上,下麵水霧彌漫,洶湧澎湃的水流看的我心驚肉跳。


    阿順走了幾步,突然停了下來,我朝他看去,隻見他手中的羅盤指針猛烈的轉動著,似乎要脫離羅盤的束縛,想要飛出去一般。


    阿順大喜,笑著說:“應該就是這裏了。”


    這時,遠處一輛車鳴笛駛來,那車開到我們身前,走下來兩個人,我這一看欣喜萬分,快速走上前抱了上去,婷婷說的沒錯,果然他們沒事。


    楊大宇揉了揉眼睛,驚喜的看了我好幾遍,然後用十分誇張的表情盯著我:“明哥,是你嗎?明哥。”


    我拍了下他的胸口:“除了我還會是誰。”


    一旁的杜偉韜驚訝捏了我一下,疼得我大叫一聲,我說:“老杜,特碼的你能不能輕點。”


    杜偉韜猛地抱住我,聲音滿是感傷:“大兄弟,你這幾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很久了,局裏已經定性為失蹤案了。”


    我歎了口氣:“別提了,這幾天遇到了太多事。”


    想到這幾天的遭遇,我的心情萬分沉重,忍不住想要哭起來,不過淚水噙在眼角被我硬生生憋住了。


    我拍著他們的肩膀:“真的很感謝你們這麽用心,婷婷和我說了,他說你們一直在找我。”


    杜偉韜和楊大宇狐疑的相互看了眼,轉過頭不解的說:“我們一直在找你嫂子是怎麽知道的?”


    我詫異的皺起眉頭:“你們這話是什麽意思?她來找我的時候,你們不是知道的嗎?”


    楊大宇晃晃了腦袋:“她去找你的時候我們哪能知道呢。”


    說了這句話,意識到事情問題所在,楊大宇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說,嫂子在你離開那天去找你了?”


    這說著我也覺得不對勁了,呐呐的回答:“她確實找我了。”


    楊大宇拍了拍手:“明哥你是不知道,你不見的那一天,嫂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非要辭職說要回老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們攔都攔不住,後來她就關機了,我們也聯係不到她,本以為她真的回老家了,敢情是偷偷找你去了。”


    楊大宇吸了口氣,歪著頭:“不過這也不對啊,現在就業壓力這麽大,好好的工作幹嘛不要了呢?”


    我的心突突的跳起來,越來越強烈,這裏麵絕對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是什麽原因讓她故意隱瞞大家偷偷來找我?又為什麽一定要辭去工作?


    我想起了那天她死去的時候對我說的話,“我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不管是誰,你都不要輕易相信,阿明,我愛你,如果可以,請你忘了我吧。”


    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栗,她在警戒我,讓我誰都不要相信,她說那天是我給她留了信息她才來的,可是我並沒有留下信息,她的話裏隱隱可以猜測出,她應該知道些什麽,一定有什麽人令她畏懼,所以她才悄悄的跑來告訴我,最終她死在了背後那個人手裏。


    想著想著,心酸難過將我吞噬,我再也控製不住,蹲了下來,掩麵痛哭,楊大宇吃驚的盯著我,蹲下來問:“明哥,你咋啦?為啥哭了?”


    他環視一周,又問:“嫂子呢?怎麽沒見她和你一起回來?”


    我悲傷的說:“婷婷她,死了。”


    楊大宇猛地一震,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在地麵上,杜偉韜顯然也是始料未及,忙蹲下來問我啥情況,我說:“從她來找我的路上就已經出事了,最後不知被誰用一把匕首要了命。”


    楊大宇臉色慘白,喃喃自語:“真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情。”


    我想起了離開時的詭異事情,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抬起頭問:“那天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們,警局的人還說沒有你們這兩個人,我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們兩個驚訝的搖著頭,惶恐的看著我:“明哥,沒有的事啊,我們一直都在警局。”


    我擺著手:“這不對,那天清晨我起來的時候,發現辦公室裏並沒有你們,最詭異的是,辦公室門窗緊閉,都是從裏麵反鎖的,你們是不可能出去再把門窗反鎖的。”


    楊大宇舉起手說:“那天清晨我們確實早早就出去了,不過,你說的很對,我們不可能把門窗反鎖的,明哥,你確定看清楚了嗎?”


    我拍了他一下,怒氣衝衝的說:“當時我反複確認了幾遍,能有假嗎?”


    楊大宇捂著頭,往後縮了縮不說話了,這時,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好像有什麽東西掉進了水裏,我快速回過頭,卻見阿順不見了。


    我快速站起來趴在橋邊,下麵水流湍急,黑色的水花四處衝撞著,一個人就此淹沒不見了蹤影,水霧翻騰,從橋上看下去都讓人膽顫心驚,這阿順是瘋了嗎,竟然從這裏跳了下去?


    楊大宇拍著欄杆:“臥槽,這家夥不要命了嗎,這麽深的水,上遊的水勢衝擊力這麽大,這一跳下去必定九死一生啊。”


    虎子也在一旁看著,氣定神閑的樣子倒是讓我安心了不少,虎子說:“你們不用擔心,阿順不會有事的。”


    杜偉韜觀察了會,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我這兩人的情況,我把大致情況說了下。


    杜偉韜一臉慘白,歎息著說:“沒想到你還是去了那個地方,怪不得婷婷會出事,我把所有事情瞞著你,就是不想你和那裏有所牽連,你怎麽又去了呢?”


    我沉重的說:“老杜,事到如今你也沒必要再瞞我了,和我詳細說說吧,說說那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你能早點和我說,興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到了現在你必須得告訴我了。”


    杜偉韜搖著頭,一臉沉重的走到車裏,從私家車裏拿出一個公文包,一邊掏著東西,一邊說:“其實那年我去案發現場檢查,最初發現你們四個的時候,你們都沒了呼吸,可以確定你們全都死了,四個人之中,你的屍體保存的最完好,其餘的慘不忍睹。”


    我的心隨著他這句話極速的跳動著,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甚至懷疑他說錯了,一旁的楊大宇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顯然也是震驚不已。


    杜偉韜繼續說:“本來我們已經準備為你安排後事了,但是卻不知為何,你在停屍間裏突然醒了,當時把前去調查的田大隊長嚇了個半死,要知道之前停屍間一直出現莫名的尖叫聲,很多人都說有鬼,你的複活,一直是警局裏諱莫如深的秘密。”


    杜偉韜摸索了半天,終於從公文包裏掏出來一些東西遞給了我,我這一看,全身止不住的顫栗,這是四張照片,其中我的照片一臉慘白,雙眼瞪大,很明顯死了,其餘人的照片慘不忍睹。


    我快速從兜裏掏出四張破舊的照片亮了出來,杜偉韜雙手發顫,問我:“你這照片是從哪裏來的?”


    我說:“是從靈水村。”


    這四張照片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照片上顯示的內容是過去,而不是預言,我確實死過,然後又莫名複活了,他們怕忌諱,從來不對我提起。


    可是我到底是怎麽死的呢?我們四個到底在靈水村經曆了什麽?


    我把視線轉向不遠處的虎子,他對我擺了擺手,不知道是不願意說還是不清楚,我估摸著是不願意說,因為阿順之前和我說過了,他說如果我知道了會後悔的。


    那是多麽慘痛的經曆,知道了足以讓我後悔?


    看著四張照片我突然意識到,原來這四名都是警察,是我的戰友,可是我為什麽沒有一點印象?


    我拿出那個叫做張陽的照片,模糊的畫麵衝擊著視線,我的眼睛毫無預兆的再次疼痛難忍,左眼仿佛要被撕裂了,有什麽東西要迫不及待的出來。


    我快速把這張照片收起來,忐忑的問:“張陽是誰?”


    杜偉韜麵色凝重的說:“張陽是一名很優秀的警員,說起來和你現在的性格倒是有些像,他曾是楊大警花的男朋友。”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仿佛被重錘砸了一下,楊大警花曾說我的左眼讓她想起了愛人,老杜剛才說他和我性格有點像,阿順又說我的陰陽眼是組合的,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楊大宇愣了半天,指著我說:“明哥,你的左眼又流血了。”


    我摸了摸左眼,手心裏是觸目驚心的一片鮮紅色,虎子在一旁搖著頭:“明哥,我說你就不要再對以前的事情這麽好奇了,這對你並不好,你的眼睛流血就是最好的證明,這隻是開始,如果再繼續下去,恐怕……”


    楊大宇驚呼了口氣,忙問:“恐怕什麽?”


    虎子說:“恐怕你就不再是你了。”


    我被這句話驚駭到了,楊大宇和杜偉韜同樣非常震驚萬分,我正想問到底怎麽回事。


    這時,阿順從一旁走來,他全身濕淋淋的,兩手裏各握著一個羅盤,頭上還掛著一顆水草,模樣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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