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和單勇以及報社的另一名記者坐在最後一輛車上,此時,她也看見了老杜,她也在想同一個問題。


    三關壩,夢開始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關昊和常遠陪著曹副省長一行人從督城的東部又來到了督城的西部,查看河道疏通情況和砂坑回填情況。看到滿目瘡痍的河道已經被整治的見了河床的模樣,曹副省長說:“要鞏固成果,防止反彈。”


    督水河也叫萬馬河,有水大流急如萬馬奔騰之意,曆史上多為害河,解放後各級政府多次投巨資修坡植柳,構築防洪大堤,是汛期直接危脅首都安全的重要河流之一,流經六個縣,也是北京五大水係之一,下遊的三關壩更是北京和省政府防汛工作的重中之重。


    這次看到督城為清理河道做出的巨大努力,曹副省長很是欣慰。他在現場肯定了督城在強力治砂中所做的努力和探索,並說要在全省範圍內推廣督城的經驗,嚴格審批采砂企業的合法手續,嚴格控製采砂企業的數量,科學規劃,依法治理。


    在河道不遠處的省級公路上,由於曹副省長還要到下一個縣檢查,督城黨政幹部就在路口下了車,和曹副省長以及隨行人員握手告別。


    就在關昊和督城的幹部們目送曹副省長的車隊走遠的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年輕人緊走了幾步,就在快要接近關昊時,猛然從懷裏掏出一把鋥亮的匕首,向關昊的後腰刺去……


    站在關昊右側偏後一點的夏霽菡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她的臉立刻煞白,失聲喊道:“不——”就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關昊……


    一切都在粹不及防中發生了。


    當歹徒企圖再刺第二刀的時候,丁海把他撲倒,人們蜂擁而上,把他摁倒在地上。


    當關昊聽到她變了音的喊叫後,突然感到有人從背後猛的推了一下,他往前踉蹌了幾步後才站穩,一回頭,就看到了眾人在圍攻著什麽人,而此時的夏霽菡手悟住身體的右側,搖搖欲墜……


    他本能的箭步向前,伸出長臂,就抱住了她前傾的身子,手上立刻被鮮血染紅了。他不顧一切的抱著他就往附近的一輛車裏跑去,正在手扶車門往這邊觀看的蔣師傅見市委書記抱著流血的夏霽菡跑來,他趕緊打開後車門:“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後,快速發動了車子,急忙向市中心駛去。由於這段路早就被運送砂石料的重車碾壓的坑坑窪窪,嚴重了影響了車速。關昊紅著眼睛大聲的嚷道:“快,快,快點,再快點!”


    蔣師傅慌了,一腳油門踩到底,奧迪幾乎是蹦著跳了出去。


    關昊的頭撞到了車頂,夏霽菡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挺住,挺住,寶貝,你一定要挺住啊!”關昊已經說不太利落了,他伏在她的耳邊,不停的說著這幾個字。他企圖用手堵住她冒血的地方,但無濟於事。


    夏霽菡的臉色越來越白,每一次劇烈的顛簸,她就痛苦的皺下眉頭,關昊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托舉著她,使她免受顛簸和震蕩。


    關昊不停的在耳邊叫著她,唯恐她閉上眼睛。


    無論車上的人如何著急,怎奈這條坑坑窪窪的路就是跑不起來車,夏霽菡身上還再往外滴血。她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但隻要她聽到他的呼喚,她就睜開眼睛看一下,很快就又閉上。怎奈流血過多,又昏迷了過去。


    情況危急,蔣師傅頭上的汗呈水柱狀往下淌,他駕著車,一路顛簸狂奔,直把車內的警報器摁得山響。


    醫護人員從關昊的懷裏接過滿身血汙的夏霽菡,小心將她放在擔架床上,一路小跑直奔手術室,立刻,手術室的燈就亮了起來。


    關昊大口喘著氣,虛弱的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


    隨後趕來的常遠對蔣師傅說:“送關書記回去換衣服。”


    他很想下車,他不放心她,但是他毫無力氣,臉色白的沒有血色,任由蔣師傅把他帶離醫院。


    蔣師傅駕著車駛出醫院。平靜過來的關昊掏出了手機,他疲憊的對常遠說:“通知院長,用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不悉一切代價搶救她。”


    關昊回到公寓後,又給常遠掛了電話,常遠告訴他正在手術,目前還沒有手術的消息,勸她放心。


    他放不下心來。當他褪下了帶血的衣褲,打開浴室的蓮蓬頭,溫熱濃密的水線噴射出來,他閉上眼睛,眼淚就在這一瞬間流了出來。


    他不敢回憶刀刺進她那小身體時候情景,不敢回憶汩汩冒血的傷口,甚至不敢回憶她逐漸放大了的瞳孔……他心如刀割!


    簡單的清洗一下後,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就飛快的跑小樓,坐到車裏後對蔣師傅說:“去醫院。”


    他直接來到手術室,見丁海和兩名工作人員等在手術室,就說:“有消息嗎?”


    丁海不敢說話,搖搖頭,他羞愧難當。其實,在歹徒持刀刺向關昊的時候,他就在不遠處,但夏霽菡遠比他反應的迅速,他沒想到這麽一個柔弱的女子,居然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匕首。當歹徒正要刺第二刀的時候,幾乎與夏霽菡同時衝出的丁海迅速把他撲倒,及時的製止了他第二次行凶。


    望著手術室的指示燈,關昊有了片刻的失神,他不知她能否從裏麵出來,他在心裏千萬次的呼喚著她,呼喚著女人的名字。


    這一瞬間的失神被丁海看在了眼中,市委書記和這個記者之間的情誼丁海早就揣摩到了一點,他可不希望他崇拜的書記被人看出破綻,於是就說:“常市長在院子辦公室,我送您上去。”


    常遠見關昊進來後,忙和院長站了起來。關昊示意他們坐下。


    他問道:“手術室有消息了嗎?”


    院子急忙說:“剛才手術室報告,病人沒多大危險,脾髒有些輕微傷,不是太嚴重,其它內髒均未受到損害。不過……”


    “不過什麽?”關昊目光中透著可怕的淩厲。


    “病人失血過多,還處在昏迷狀態中。”


    當院長說夏霽菡還處在昏迷中,關昊盯著他看了半天,真想衝他大吼道:“那怎麽能說沒有多大危險?”,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繼續冷著臉問道:“要何時恢複?”


    “手術後就可逐漸恢複。另外,領導們都很忙,你們真的沒必要在這耗費時間,我們會全力以赴做好搶救工作的。”院長小心的說出這句話後,觀察著書記和市長的反應。


    常遠說道:“我們在這裏是不是妨礙你工作了,那我們走好了。”常遠站起就要走。


    院長的臉都嚇白了,他哪敢對他們下逐客令了,要知道請都請不來呢,他是實在感覺真的沒必要兩位當家人在這裏守著。


    這家醫院是錦安市屬第三中心醫院,二級甲等醫院,每天做好幾台手術。但顯然這個病人的傷情牽動了兩位最高長官的神經,他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考慮到這件事涉及到治砂和關昊的影響,為防止擴大範圍,常遠暗暗下了一道命令:今天所有現場人員,不得傳播這件事,不得參與議論這件事。並作為一項紀律來執行。


    回到辦公室,常遠跟關昊說道:“行凶者是沒有撤走的那家老板的兒子,他是來督城看望父親的,知道父親把錢都賠在這裏無顏回去後,就心生怨恨,一直尾隨著咱們。在審訊室,他父親痛哭流涕,說是自己害了兒子,是他當著兒子的麵大罵政府,大罵市委書記的,才使得他兒子一時糊塗,觸犯了法律。”常遠見關昊低頭沉思,就又說:“另外一家見出了事,二話沒說,連帳篷都沒拆就跑了。”


    常遠也很鬧心,本來怕這幾個人鬧事,提前還做了安排,但據現場工作人員介紹,他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大人身上,根本沒有注意這個孩子。


    “這孩子多大了?”關昊問道。


    “16周歲,正在上初中,前階段因為逃課上網吧,被學校勸退,家裏托關係學校才給他恢複學籍。”


    關昊不再說話。


    這時,關昊和常遠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都是報告同一個消息:手術已經順利完成,夏霽菡正在被送往重症監護病房。


    關昊長出了一口氣,他囑咐丁海有情況隨時向他報告。


    常遠說道:“總算沒有生命危險。這個女孩子,外表看似柔弱,沒想到關鍵時刻能夠挺身而出。”常遠的口氣充滿了敬佩。


    關昊的心隱隱作痛。是啊,她是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威脅的,聲譽是這樣,生命同樣是這樣。她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卻唯恐這份愛給他帶來負麵影響,所以始終都不敢公開她的愛。


    他有時還不理解她,現在他感到她愛的是那麽無私,以至於沒了自己。


    他突然想起在鄉下時她跟他說的話,希望再睜開眼睛時,能看到他。他立刻血液沸騰,他必須在她醒來之前趕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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