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看到還是想起,他都不可抑止的有這種衝動。


    按說,他早已過了這種衝動的年齡,即便是新婚蜜月,他也沒這樣過,以後就更別說了。


    夫妻兩地分居後,他幾乎忘了自己是個男人,身體好像都被禁錮住了,幾乎忘了還能衝動。憑他的身份和魅力,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但他始終潔身自好,這除了來自家庭教育和自己有意識的嚴格自律外,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真正的怦然心動,能讓他背叛自己的婚姻去釋放這種衝動。


    許多人甚至廖書記都非常佩服關昊在這方麵的定力,一個久在官場上行走而且又遠離妻子的人,能夠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身體、擋得住誘惑的人,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可這個奇跡再遇到夏霽菡之後就被他自己粉碎了。


    羅婷就曾經跟蘇姨說過,關昊視事業如生命,正是這種特質,隔絕了一切烏七八糟的東西,拒女人於千裏之外,可是,如果他有朝一日一旦愛上哪個女人,那麽也就是他仕途上的劫難到了,興許,還是不可逾越的劫難。


    當時蘇姨把這話跟關昊說了之後,關昊很是欣慰,因為他們夫妻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信任是基礎。


    倆人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好像心中早就有某種默契,當他擁著她走進屋時,她的臉早就紅如胭脂。


    他幫她脫下外套,雙手搭在她的肩上,漆黑的雙眸充滿愛意,對著她說:“都這麽長時間了,怎麽還臉紅啊?”


    不說還好,這麽一說,原本已經羞赧的嬌顏這會兒更加嫣紅。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順勢埋進他的懷中,不敢抬頭看他。


    “哈哈哈。”他不禁大笑,一用力,一彎腰,就把她橫抱懷中,放在寬大的皮沙發上,溫潤的唇,就吮上了她的。


    一陣痙攣忽然間就攫住了她的身體,意識隨即支離破碎。


    她的心酸楚了,盈盈的大眼睛閉了一下,立刻,淚水就流向耳邊。


    愛人啊,彼此任意一方的細小心裏變化,都能被對方捕捉到,這是真正的心心相印!


    他動容地吻著她的淚。


    微痛傳來,她不由的低吟出聲。


    他抬頭,看著被自己吻晶亮的嬌唇,又輕柔地覆上自己的溫唇。


    許是受了剛才情緒的感染,關昊這次更加激動地掠著她的美好……


    倆人在亢奮和酸楚的心境下達到了極致。


    事後,他抱著她走進了浴室,擁著她躺在寬大的浴缸中,任憑溫熱的水逐漸漫上他們的身體,溢出缸外,他們一動不動,就這麽靜靜地相偎在水中。


    好半天,他輕聲地說道:


    “萏萏,有時我很不滿足咱們的關係。”


    “知道,也許,以後會有奇跡發生。”她幽幽地說,腦海中就浮現了鄭亮和她說的話,田埴出事後,尤其是田埴這次平安複職,她就有這麽一種預感,隻是,這種預感帶給她的不是欣喜,而是失落和隱痛。


    也可能是從父母那裏繼承了過多的憂患意識和書卷氣息,夏霽菡的身上有一種先天的婉約氣質,事實證明,她今天的預感後來應驗了。


    “我不要坐等奇跡出現,我想去爭取……”


    話還沒說完嘴就被她濕淋淋的小手捂住了。


    他握住了這隻手,把她送到嘴邊,吻遍了每一個指頭,他不再往下說了,其實有些話是不能說太明白的。他有耐心等她,他不能逼她,他已經讓她為難了,即便她她永遠都不下決心,他也願意這樣和她好下去,他有這樣的心理準備。


    隻是,關昊低估了自己對夏霽菡的愛跟在乎的程度,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投入、如此的放不下。


    她輕輕地撩動水花,泡沫越聚越多,睜開眼,看到關昊正眯著眼,似乎在想什麽事。


    他長得的高大、英俊、無可挑剔,輪廓分明,眉宇間的表情堅毅,充分顯示出男性陽剛的美。


    當她的手再次遊走在他的嘴唇時,他突然張開大口,嚇得她感覺縮回了手。


    “又犯花癡了,在偷偷欣賞你老公。”這句話他說的如此自然,居然連他自己都愣住了。


    夏霽菡以為他在調侃,並沒覺得什麽,就嗔怪地說:“我發現你像個大怪物,哪兒都比別人大一號。”


    “是嗎?你說的是真的?哪兒都包括了?嗯,那就好,我就更有男人的自信了。”他自己都很奇怪,怎麽能說出這樣的壞話。


    “啊呀,壞死了。”當夏霽菡明白他話的意思後,頭就一下子埋進他的胳肢窩裏,不再抬起來。


    “哈哈哈,我說你這人是怎麽回事,明明是你壞,怎麽倒說起我來了。”關昊又在捉弄她。


    “啪”,她伸手打了他一下,也可能是水介質的作用,也可能是浴室聚音,那一聲特別響亮,隨後她就聽他慘叫了一聲。


    她急忙撐起身,才發現自己那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正中間的位置。


    他疼得呲牙咧嘴痛苦極了。


    她嚇得臉慘白,急忙掰開他的手,察看傷勢。


    他拚命地護著,嘴裏憤憤地說:“你謀害親夫!哎呦——疼死我了——”


    她急忙分辯說:“不是的……”


    見她濕漉漉的頭發滴著水滴,燦若桃花的臉粉白水嫩,黑寶石的大眼睛滿是愧疚和委屈,隻怕一眨眼就會有淚水流出,他不忍在逗她了,長胳膊一攬,就將她攬入懷中,說道:


    “我喜歡你這樣。”


    “可是,你的……還疼嗎?”她囁嚅著說。


    “我的,什麽?”他又來了。


    “說正經的呢。”她生氣了。


    “你很關心它是嗎?”


    她知道在說話上她占不到便宜,就不言語了。


    他笑了,跟這個小女人在一起,他就有無限的情趣和活力。


    “你,今天不忙嗎?”見他不再說話,就趕緊轉移話題。


    “唉,我哪有不忙的時候啊,到年底了,頭都大了,好多事都得年前安排。我是忽然想你了,開著會就跑出來了。”關昊都奇怪自己在這個小女人麵前這麽會說情話了,以前是從來沒有的。


    “你還在開會呀?那咱們趕快走吧?”夏霽菡騰地直起身。


    “躺下!”他一把又將她拉回懷裏,他今天很想和這個小女人說說閑話兒。


    “可是……”


    “沒有可是。”他態度強硬。


    “那我真就成了禍國殃民了。”


    “那我就從此君王不早朝。”


    “那我要感謝您賜浴華清池啦?”她調皮地抬起頭,刮著他的鼻子說道。


    “哈哈哈——”他大笑。


    其實她還是很聰穎調皮的,隻是跟他在一起總是緊張羞澀,掩蓋了她的天性。


    “但是,你真的確定可以不開會了。”她還是不放心。


    “確定,嘮叨婆。”


    “不過,你以後可不許這樣,哪有開著會跑出來約會的,簡直是不務正業。”


    “你知道這叫什麽嗎?”關昊神秘地說。


    “叫什麽?”她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問道。


    “相思來,千裏命駕,想你了,就必須看見你。”關昊說道。


    其實,憑關昊對工作高度負責的態度來看,他是絕對不會因為女人而放下手頭工作的,他今天的舉動的確有些反常。


    今天上午這個會他是賭氣出來的,本來上半年安排要各單位大膽引進人才,年底要見成效,可是今天一聽匯報,他的心就堵得慌。


    剛開始是建設局匯報,今年隻招了幾名大專生,還都是子弟。接著是環保局,一個沒有,隻是送出去幾個人培訓,最讓他惱火的是督城一中,招來的人都是錦安的師範生,本來一中近幾年的升學率一再下滑,從原來的省重點下滑到全省排名倒數第一,督城百姓早就罵娘了,許多家長都把孩子送到錦安或者是教學質量好的外地市學校。這是近幾年兩會代表們呼聲最強烈的問題,也是提案最多的問題。


    第一中學匯報完後,緊接著是督城醫院,最近兩年引進的人才也都是地方醫學院畢業的,其中塞北醫學院最多,更高一點的院校沒有。


    在聽取了一半多的單位匯報後,關昊聽不下去了,半數多的單位引進的都是本省甚至更多的是錦安當地的人才,隻有一個北京大學畢業的本科生,還是學自動化專業的,回督城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照顧生重病的母親,不然不會回督城的。


    關昊收緊了眉頭,把手中的鉛筆往桌上一扔,人就仰靠在後背上,不說話了。


    常遠和趙剛早就看出關昊不高興了,就知道他對今天各單位的匯報不滿意,就說:


    “你們土不土啊,怎麽人土引進的人還土,就不能把眼光放在京津大城市?”


    就引進人才問題,關昊曾經在春季人才招聘會上有過一次深刻的講話。


    他說:長期以來,我省一直處於人才弱勢地位,無法破解京津這些地區對我省人才“虹吸“的難題,我省的優秀生源都留在了京津等地,高端人才較少,中低端人才居多。要想改變人才結構,隻有通過聯合招聘,引進優秀人才,將優秀的我省生源吸納回來,則可以提高我們高級人才的比重。當然,要達到這個目標,不是一場招聘會能夠完全解決的。我們各單位平時還要注意在引進人才上下功夫,要引得進,留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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