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顧又換了一盤,是周華健的歌曲《風雨無阻》:


    給你我的全部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賭注


    隻留下一段歲月


    讓我無怨無悔


    全心的付出


    怕你憂傷怕你哭


    怕你孤單怕你糊塗


    紅塵千山萬裏路


    我可以朝朝暮暮


    給你一條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腳步


    讓我走出一片天空


    讓你盡情飛舞


    放心的追逐……


    這首歌彭長宜百聽不厭。老顧見他不再要求換歌曲,就專心地開著車,從後視鏡瞄了他兩眼,說道:“我感覺這首歌挺適合部長和古卓他們倆人的。”


    彭長宜說:“適合所有的人。”這樣說著,他就和著節拍,跟著周華健一起,唱了起來……


    愛是漫長的旅途


    夢有快樂夢有痛苦


    悲歡離合人間路


    我可以縫縫補補


    提著昨日種種千辛萬苦


    向明天換一些美滿和幸福


    愛你夠不夠多對你夠不夠好


    可以要求不要不在乎


    不願讓你看見我的傷處


    是曾經無悔的風雨無阻


    擁有夠不夠多夢得夠不夠好


    可以追求不認輸……


    等他們到了省城後,天早就黑了,舒晴打來電話,她在門口等他們,然後一塊去吃飯。


    不知為什麽,當車經過上次吃早點的那個胡同時,彭長宜下意識地往裏看了看,他隻看到了中醫診所門前的霓虹燈一閃而過。


    看來,他在心裏還是惦記著那個人,那個在他感情最幹枯時期,給過他最寶貴、最美好的那個人,不知她為什麽落到這個地步?獨身一人在這麽一個胡同裏開診所,她有著太多的疑問,隻是,他不能確定自己該不該惦記她,不過有一點他十分清楚,對她的境遇,隻是惦記,隻是關心,並無重續美好的念頭。


    人的這一生,盡管會忘卻很多東西,但終有一些東西會留存在記憶裏,哪怕是一閃而過。


    舒晴穿著一件長外套站在門口等他們,晚上的省城有點涼,舒晴來上了車後說道:“顧師傅,想吃什麽?”


    老顧笑了,說道:“問市長。”


    彭長宜沒什麽胃口,他說道:“客隨主便,安排什麽我們就吃什麽。”


    舒晴笑了,說道:“那好,顧師傅,把車停到院裏去,我們走著去飯店。”


    彭長宜擔心她領他們去陳靜診所的那個胡同,上次就在那裏吃的,萬一碰到不好,就問道:“走著去哪兒?”


    舒晴說:“你不是要客隨主便嗎,就別問那麽多了。”


    彭長宜沒得話說了,前麵的老顧卻忍不住笑出聲。


    彭長宜問道:“你笑什麽?”


    老顧說:“領導也要學會轉換角色,平時當慣指揮員了,也要習慣被指揮。”


    彭長宜爭辯著說道:“什麽叫習慣被指揮,我現在早就習慣被指揮了,在外被書記市長指揮,在家被班主任指揮,我早已經習以為常。”


    舒晴說:“我這不叫指揮,叫替領導分憂解難,領導在單位忙,回到家就不能再讓領導為這些柴米油鹽的小事操心了。”


    彭長宜笑著說:“甭管真假,這話聽著很舒服。”


    舒晴拍了他一下,說道:“什麽叫甭管真假?就是假的。”


    彭長宜“哈哈”大笑。


    老顧將車停穩後,拿下自己的水杯,說道:“有多遠?”


    舒晴說:“不遠,就在我們這棟樓的路北麵,那裏新開了一個火鍋。”


    彭長宜說:“顧師傅,這次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舒教授要犒勞咱倆了,出乎意料地給肉吃了。”


    舒晴最近在限製彭長宜吃肉,因為彭長宜的腹肌已經臃腫起來,聽了他的話,舒晴笑著說道:“別美了,我不是犒勞你,我是讓你幫助我消費這家飯店的返餐券,他們開張的時候,我請同事在這裏吃的,他們給我返了兩張餐券,如果再不吃就作廢了。”


    “噗——”彭長宜正擰開水杯剛喝了一口水,聽舒晴這樣說直接就將一口水啐了出來。


    舒晴說:“幹嘛這麽激動?”


    彭長宜說:“我說今天你心眼怎麽這麽好,給我們肉吃了,原來是讓我們替你消滅返的券呀?”


    舒晴輕輕打了他一下,說道:“你別管那麽多了,涮火鍋吃肉是真的。”


    舒晴接過他的水杯,給他拿著,就帶頭往出走。他們從前麵的過街天橋上去,然後來到對麵一個新開張的火鍋店,裏麵人不少,舒晴進去後,找了一個四人台坐了下來。


    彭長宜小聲問道:“夫人,能不能找個雅間,我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吃飯,太亂了。”


    舒晴說:“我試試。”


    彭長宜趕緊說道:“你就說……”


    “我就說我們有八個人,對不對?”舒晴接過他的話茬說道。


    彭長宜一邊點頭一邊衝她伸出大拇指,小聲說道:“不錯,都會搶答了。”


    舒晴笑了,走到服務員身邊,跟服務員嘀咕了幾句什麽,服務員就拿起手台,對著手台說了兩句話,然後就示意舒晴上樓。


    舒晴回頭衝他們招呼了一下,帶頭向樓上走去。


    樓上早就有服務員接應他們,把他們領進了一個小雅間。


    彭長宜坐下後說道:“領導,我可以喝點酒嗎?這幾天胃有點虧酒。”


    舒晴白了他一眼,對服務員說:“你們有二兩裝的白酒嗎?”


    服務員說:“有,北京二鍋頭。”


    彭長宜說:“不用不用,車裏有酒。”


    老顧說:“我去拿。”


    舒晴趕忙說道:“不用,就來二兩的二鍋頭。”


    老顧說:“別呀,我還是給領導去拿吧。”


    舒晴攔住他,說道:“顧師傅,你如果去拿,就不是二兩了,就是一瓶了!”


    老顧一聽,看看彭長宜,又看看舒晴。


    彭長宜衝老顧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道:“顧師傅啊,你剛才說我什麽著,要學會角色轉換,要習慣被人指揮,坐下吧,聽舒書記的吧,誰讓咱們到了她這一畝三分地了。”


    老顧笑著坐下了,舒晴也笑了,她白了彭長宜一眼,開始低頭點菜。


    這頓飯,舒晴真的隻給了彭長宜二兩白酒喝,用彭長宜的話說,還不夠漱口的呢。舒晴就暗暗掐了一下彭長宜的大腿,不知為什麽舒晴這暗暗一掐,居然讓彭長宜的心底湧起一股熱流,隻衝腦門,他看著舒晴,她早已經脫去了風衣,隻穿了一件薄薄的低領羊絨衫,臉也被火鍋的熱氣熏紅了,他的注意力立刻就從酒上轉移到了舒晴的身上,想起她說換的新床,心裏就有些心猿意馬了……


    吃完飯後,老顧步行去政府招待所住宿,彭長宜則跟舒晴,再次通過過街天橋,回到了她的宿舍。


    彭長宜進了舒晴那個窄小的洗漱間,他洗完澡後就出來了,舒晴正在鋪床,見他赤身出來,不由地笑了,說:“你怎麽不用遮羞的東西?”


    彭長宜說:“什麽東西遮羞?”


    “浴巾唄……”


    不等舒晴說完,彭長宜一把就將舒晴撲倒在了床上,說道:“你就是我最大的遮羞的,沉入你溫暖的大海都不見……”


    “啊,你真流氓……”


    舒晴的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就被彭長宜強壯的體魄覆蓋住了,很快,舒晴身上的衣物也被他剝了下來,彭長宜順手扯過一條被子,往他身上一蒙,他和舒晴就都被罩在了被子下麵,於是,被子底下就出現了一陣波濤洶湧、此起彼伏的激戰……


    等被子掀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彭長宜更是前後背都是汗水淋淋,他閉著眼,仰躺在舒晴的新床上,大口地喘著氣,平靜了一會後說道:“沒有花錢的不是啊,這個新床果然一點響動都沒有,而且結實,我也敢用力了,原來那小破床,不但不敢用力,輕輕一動就咯吱咯吱地,非常有心理負擔。”


    經過丈夫疾風暴雨般洗禮後的舒晴,臉色紅潤,眼睛迷蒙,她還陶醉在剛才的激情之中,聽丈夫這麽說,就伸手撫摸著他的胸脯,臉枕在他的臂彎裏,說道:“那是了,我知道你要來開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緊換床,不能因為這個讓你落下心裏陰影,這關乎到我們以後的幸福生活……”


    彭長宜歪過頭看著她,壞壞地說道:“你說的這個幸,是哪個幸,是幸福的幸,還是性福的性?”


    舒晴抬起手輕輕拍了他一巴掌,說道:“就知道冒壞。”


    “怎麽是我冒壞,分明你就是這個意思,你看,如果因為那張破床落下心裏陰影,那我們以後還能性福嗎?我說的這個性福,可是性的性,不像你,還羞羞答答的……”


    “誰說我羞羞答答的了,我也有餓虎撲食的時候……”


    舒晴說著,翻身就到了彭長宜的身上……


    彭長宜抱住了她,說道:“你這不是餓虎撲食,是原形畢露……”


    “讓你說!”


    “嗨,輕點!不能這樣,這樣的話……”


    又一番激戰過後,彭長宜歎了一口氣,說道:“老夫我以後伺候不了你嘍,看來我要加強鍛煉了,像江帆一樣,天天早上跑步。”


    “討厭,說人家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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