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城,在關昊兼任市委書記期間,率先在錦安搞起的試點,在全省也是先鋒,他全程陪省長先後查看了兩個村子的創建情況。


    督城對這次大檢查可以說是高度重視,不但提前將參觀路線製定的完美沒有缺陷,而且每輛大巴車上還配備了專門的解說員,這些解說員由新聞單位的播音員、學校教師組成,一看就是經過提前培訓過的,統一著裝,職業、漂亮。


    江帆跟袁錦城坐在一輛車上,負責他們這個車上的解說員是一位氣質端莊、形象美麗的年輕女子,督城電視台節目主持人,後來成為關昊的妻子。她除去圓滿完成解說工作外,還幽默機智地回答了濱海市委書記高健故意刁難她的問題。據高健說,關昊來督城兼職,他離婚後,和這個小女子一直保持著秘密戀愛關係。


    參觀完督城後,江帆他們一行,在省長的帶領下,繼續下一站的檢查。坐在大旅行車上,江帆沒有參與他們的說笑,此時他想到了亢州。其實,他很希望這次能以檢查團成員的身份去亢州看看,盡管這個念頭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還是對那塊土地上的人們有了最深的感情……


    督城在這次全省大檢查中,沒有任何懸念地成為創建活動的佼佼者,閬諸其它兩個市縣和亢州一道,成為這次活動第二批次表彰的對象。


    江帆從省裏開完全省創建文明生態村活動表彰大會回來時,已經是五天後了。這期間,丁一參加了省新聞協會組織的為期三天的采風活動。


    盡管之前丁一告訴了江帆這次活動的日期,但江帆回到家後,還是感覺有些空落落的,他早就習慣了有丁一在家的感覺。


    晚上,他給丁一打通了電話,問丁一現在到哪兒了。


    丁一說:“我們現在在西柏坡,明天早上吃了早飯後就往回走,你回來了?”


    江帆故意可憐兮兮地說道:“是啊,我回來了,冷冷清清、裏裏外外就我一個人,我不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想著給我打個電話。”


    丁一笑了,說道:“這裏是山區,信號不太好,另外,你不是這幾天天天都要有考察任務嗎?”


    江帆說:“我晚上沒有考察任務啊?”


    丁一笑了,說:“我就是出來這兩天沒跟你聯係,之前每天晚上我們都有聯係,你怎麽變得這麽脆弱了?”


    江帆說:“不習慣回家沒有你。你明天什麽時候到家?明天可是周六。”


    丁一說:“我估計可能要下午了,這樣,我交給你點任務吧,上周哥哥給我打電話,他在收拾老房子,就是陽台上我晾曬的書本他沒收,他說不知道給我放哪兒好,你明天去老房子參加義務勞動,順便把我那些東西放在第二個書櫃下麵的書櫥裏,還有,院子裏的太陽花估計也凋謝了,你去收集一點花籽,我明年要種到福利院的花池裏,當做草皮花。”


    江帆說:“你是不是想用這個辦法打發我的時間?”


    丁一嘻嘻笑著說:“就算是吧。”


    “好,尊照夫人指令,明天去給你收拾大本營。”


    晚上,江帆一邊洗自己的衣服,一邊收拾屋子,拖地,吸塵,擦桌子,他收拾好自家後,第二天吃過早飯,就開著車去了城西老房子。


    剛進小區大院,就看見杜蕾的車停在外麵。他知道有可能陸原來了。陸原經常過來收拾老房子,這個習慣已經保持多年,畢竟,有個院子,讓丁一這樣的女孩子清掃他不忍心,所以他幾乎每周都會過來清掃。


    院門虛掩著,他推開門,就聽見屋裏叮叮當當地鑿著什麽,小狗聽見了江帆的腳步聲,早就站在屋門口,衝著他搖頭擺尾,嘴裏發著懶洋洋的聲音。


    江帆明顯感到小狗老了,它老得有點不願動了,要是在平時,它就跑過來跟江帆親熱了,但此刻它隻是站在門口,不願多走一步。


    陸原從一樓的窗戶探出頭來,說道:“來了。”


    江帆回道:“來了,你砸什麽呢?”


    江帆說著,彎腰抱起這個小狗,走進屋。


    陸原說:“上次我來,就發現有幾個插銷壞了,另外,經過一個雨季,有些窗戶也關不嚴了,這次特地帶工具來了,也收潮了,可以修修了。”


    江帆笑了,看著窗台上擺放的螺絲刀、斧子等工具,說道:“木質門窗,的確容易變形,就你一人來了,小虎沒跟著?”


    陸原說:“他當然想跟著來了,被杜蕾扣在家裏寫作業哪。”


    江帆說:“我真佩服杜蕾,管教孩子,的確有一套。”


    陸原說:“是啊,比較嚴格。對了,你去給小一把那些書本收了吧,我上次就給跟她說,我說那些東西我不知道給你放哪兒。”


    江帆說:“是啊,我就是來幹這活兒來了。我等你弄完再上去,可以幫你遞個工具什麽的。”


    陸原說:“樓上已經修好了,門窗都可以關上了,就差樓下這兩扇了。下周我找個水暖工過來,別到時一給暖氣跑水,家裏又沒人住。”


    江帆很少有機會跟陸原單獨呆著,他看著陸原說:“你在省紀委工作,聽到對我個人和工作有什麽反映的話,還望及時提醒啊!”


    陸原笑了,說道:“放心吧,早就有人提前給你走後門了。”


    江帆知道他說的是丁一,就笑了,又說道:“我的意思不光是我的問題,閬諸其它的也最好能讓我掌握……”


    陸原知道江帆的意思,就說:“這個,我會酌情對待的。另外,閬諸並不平靜,我隻能跟你說到這裏。其它的不便說,盡管我們是一家人。”


    江帆點點頭,知道陸原也是原則感很強的人,說道:“這一點,我已經意識到了。以你看,閬諸不平靜大多涉及哪些問題?”


    陸原想了想,說道:“領導幹部插手工程,仍是群眾反映的焦點問題。”


    江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知道這個“領導幹部”有可能指向的人。


    陸原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江帆,說道:“其實,對於閬諸有些問題,省裏早就引起重視了,有的也在悄悄調查中,領導幹部插手工程,向來是是閬諸最敏感的官場問題,也是聶文東倒台的主要原因。因為領導一旦插手,就涉及到了一些見不得陽光的東西,當然,有時也不全是利益交換,但往往給人造成的印象就是這樣。”


    江帆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好在我在閬諸沒有三親六故。其實,就是自己的三親六故也好辦,最不好辦的是上級領導跟你張嘴,這是最讓我為難也是最不好辦的事。”


    陸原說:“你遇到過嗎?”


    江帆說:“怎麽會遇不到?但我始終有自己的原則底線,而且盡量做到公平競爭,另外我有個毛病,說潔癖也行,就是從不跟這些關係人公開接觸,能不見麵的盡量不見麵,必須見麵的也會有相應的人員陪同,這樣,所有的關係都是陽光的,他也沒機會搞不什麽,我也能規避可能的風險,還有,對付這些關係戶,我從來都不直接插手,都是派給副職去做,到頭來,人家感謝的也不是我。”


    陸原說:“看來我多慮了,你從政時間比我強,經驗比我豐富,我知道你會做得更好,自打我調到信訪室工作後,天天接觸的都是舉報信,舉報領導各種各樣的問題,見得太多了,所以有時精神都是緊繃繃的。有的反映的事實還真沒有多大的事,但就是當事人不善於規避和化解自己的風險,才讓別人告了自己。”


    江帆笑了,說道:“謝謝你的提醒。”


    陸原不再說什麽了,他至此也下了決心,以後這方麵的事情他不再提醒江帆,因為正如他所說,江帆從政時間比他長,經驗比他豐富,許多事用不著他操心,江帆自然知道該怎麽做,有時說多了,反而不好。但為了妹妹,陸原如果發現江帆什麽問題,他也不會客氣的。


    江帆幫助陸原修好了北屋和東西兩個小配房的所有門窗,陸原因為中午有同學聚會,就匆匆走了,江帆來到樓上,他蹲下身,將丁一陽台上的書本用抹布擦幹淨、碼好,一摞一摞地放進書櫥。放最後一摞的時候,最上麵的一個塑料皮的日記本掉了下來,江帆撿起來,發現了丁一那娟秀雋永的字體,他坐在地板上,隨意翻了幾頁,漸漸地,上麵的文字吸引了他,原來,這是丁一剛來組織部時寫的日記。


    江帆看見了丁一第一次見到彭長宜時的日記,他希望在她的本子裏能找到自己的影子,但是通篇都是彭長宜,隻在一處提到了自己:“今天江市長請客,我們去的是中良飯店,一個很有特色的農家院落,科長說,這是有錢有閑人玩的懷舊……”


    江帆快速第翻著,直到最後,也沒有發現丁一是如何評價他的,倒是對彭長宜的評價充滿了字裏行間,什麽機智、幽默,工作有辦法,仗義,能喝,彭二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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